第8页_房东是前任+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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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页

  “有没有轻柔一点的曲子?”傅柏秋知道她练琴时不喜被打扰,心里有些愧疚,声音不由自主放软,贴着她坐下来。

  这琴凳够长,能坐两个人。

  两人肩膀挨着,体温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感触,时槿之怔怔地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眸里温和的笑意,不禁喉头滑动,心口仿佛有一把野火在燃烧。

  “嗯?”

  她一声鼻音,时槿之不敢再表露过多情绪,低下头:“对不起,我吵到你了。”

  “没有。”傅柏秋拂了拂头发,手放在中央C上,“我给你弹《两只老虎》。”

  当年时槿之教她认五线谱,这么久了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依稀还记得简谱《两只老虎》怎么弹,她试着按下了几个键。

  doremido,doremido,mifasol……

  音色圆润饱满,听着不像是用了十年的钢琴,贵自然有贵的价值。傅柏秋单手弹得开心,循环两遍,慢慢找到了一点感觉,不由弯起唇角:“你原来教我弹那个《蜜蜂做工》,要两只手的,和弦怎么弹来着?”

  她那时两只手不协调,分开练了好几天,才学会一首简单的儿歌。

  时槿之痴迷地看着她,轻咬了下嘴唇,用余光引着手指去按琴键示范。

  “好。”傅柏秋眼睛看着,心里默念着右手旋律,上手试了一段。

  ——嗡嗡嗡,嗡嗡嗡,大家一起勤做工。

  她两只手又不协调了,琴键也挺重,力道软绵绵的按不得劲,有点泄气。

  “毛毛。”

  “嗯?”

  “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逃掉体育课,跑去琴房玩?”时槿之克制着去牵她手的冲动,眉眼间一片苦涩。

  傅柏秋眼神迷离,点点头:“记得,我说我想听《flowerdance》,缠着你弹给我听。”

  “然后我们就逃课去了琴房。”时槿之笑着接上,满目回忆。

  “然后被体育老师一状告到班主任那里。”

  “然后……”

  傅柏秋从回忆中抽身,淡淡地打断:“我想听《离别》。”这才是她下楼来的目的,让时槿之换轻柔点的曲子,而像《冬风》那样激昂狂躁的可以白天弹。

  “不要。”时槿之皱眉。

  《离别》么,肖邦十九岁那年爱上了一个女孩,羞怯不敢表白,在离开祖国前往巴黎时,对女孩弹奏了这首曲子。缠绵爱慕,幽怨悲戚。

  她一点也不想跟毛毛告别。

  傅柏秋只想到《离别》轻柔好听,适合夜晚,后知后觉想起其中典故,当即明白了时槿之为什么拒绝。她像是做了一场短暂的梦,一下子清醒过来,发觉自己坐在琴凳上,挨着时槿之那么近,对她笑,回忆起过往。

  她在干什么?

  糊涂!

  傅柏秋猛地站起来:“你练琴吧,我不打扰你了。”

  “毛毛!”时槿之拉住她衣角,语气近乎哀求,“我弹,你坐下来陪我好吗?”

  傅柏秋抿着唇,牙齿咬得两腮肌肉酸疼,心里的念头叫嚣着,挣扎着。时槿之攥住她衣角的手紧了紧,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里,僵着愈久,眼中失落愈浓,她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明明已经分手。

  “对不起。”她松开手,轻轻吸了吸鼻子,“晚安。”

  傅柏秋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径自上楼。

  悲戚幽怨的《离别》在身后响起,她进了房间,轻轻关上门,抱着骷髅模型滑坐在地。

  糊涂。

  琴声持续到十点便停了,不知循环离别了多少次。傅柏秋瞪着眼睛躺在床上,目视一片黑暗,脑袋里塞满纷乱冗杂的念头,时间分秒流逝,过了十二点,她还没睡着。

  口里干渴,她摸到床头杯子晃了晃,空的,打开台灯,起身下去倒水。

  楼梯边留了一盏小夜灯,她就着暖融融的黄色光往厨房去,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哭声,脚步顿住。

  人在黑暗中,听觉会格外敏锐,傅柏秋当即判断出声音来源是大卧室,走过去一看,门是虚掩着的,哭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呓语传出来……

  她心里一紧,悄悄推门而入。

  “唔…我不吃药……我不吃……”

  作者有话要说:我第一次听《冬风》差点没吓死,真-前方高能。

  感兴趣可以去听一下,李云迪版本的冬风练习曲。

  第8章

  “唔…我不吃药……我不吃……”

  今夜没有月光,傅柏秋站在门口,待眼睛适应了黑暗,轻手轻脚地走近。

  床上的人向外侧躺着,身体蜷缩成团,被子只盖住了腿,喉咙里发出抽泣呜咽声,嘟囔着梦话,不知梦见了什么场景,似乎很痛苦。

  “放过我……”

  “不吃…唔……”

  梦呓愈发凄凉,她肢体无意识蹬动,做出反抗动作,袖子里的左手腕露了出来,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赫然显现。

  傅柏秋捉住那只手,指尖触碰到微凸不平的皮肤表面,心倏然揪了起来。

  轻微动作惊醒了时槿之,她缓缓睁开眼睛,还未从可怕的噩梦中脱离,就看到黑暗中有人抓着自己的手,顿时失声尖叫。

  “啊!!!”

  “放开我…我不吃药……我不吃药……”她挣扎着爬起来,双腿乱踢乱踹,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

  傅柏秋一时蒙圈:“吃什么药?”

  话音刚落,时槿之一脚踹在她大腿上,得以挣脱,迅速把自己卷进被子里,蜷起瑟瑟发抖的身体,低声抽泣:“放过我吧……”

  这一脚,够分量。

  “咝——”她一手揉着腿,一手摸到床头开关,啪地按下去,漆黑一片的卧室瞬间被点亮。

  床头灯是温馨的暖黄色,缩在被子里的人怔了怔,小心翼翼掀开条缝,探出脑袋。看清楚站在床边的人,时槿之满目茫然:“毛毛……?”

  她发丝凌乱,脸颊通红,眼睛里水雾盈盈,呼吸随胸口起伏而抽搐,狼狈又惹人心疼。

  傅柏秋深吸了一口气,别开脸,轻声道:“醒了就好。”

  时槿之喘着气,脑袋逐渐清醒,看着傅柏秋欲言又止。

  谁也没有说话。

  她抬手抹了把眼睛,眼泪越抹越多,好像因为傅柏秋在这里,那些一言难尽的委屈便被无限放大,无法控制。

  “你手上疤怎么弄的?”傅柏秋低垂着眼眸,看不见她的狼狈,“我记得以前没有。”

  这句话轻而易举击溃了时槿之心里的堡垒,破碎瓦砾四散倒塌,她慌忙拉起袖子盖住手腕,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不小心摔的。”

  傅柏秋敛下眼皮,无奈摇头。

  好吧,她信,摔跤能摔出刀疤。

  “快睡吧,晚安。”她伸手去关灯,时槿之拉住她衣角,小声说:“等我睡着你再走,行吗?”

  “……”

  “毛毛。”

  衣角晃了晃,两人距离不到半米,傅柏秋转过视线,在她漆黑明亮的瞳眸里看见了自己的脸,也看到她眼里孩子气的神情。

  以前时槿之既骄傲又强势,傲不是盲目自大,是对自我有正确认知后底气满满的自信,强也不是蛮不讲理,是对未来有明确规划后野心勃勃的欲|望。当初分手,她答应得那么干脆,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这样的人爱可以很爱,但要为什么东西放弃爱,也绝不拖泥带水。

  谁想七年光阴,人就变了。

  孩子气的她倒有几分新鲜可爱,傅柏秋不自觉弯了唇角,目光柔软。

  “好。”

  “我去洗个脸。”时槿之破涕为笑。

  哭特别消耗体力,傅柏秋没坐多久便听见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习惯性为她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开。

  翌日,时槿之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家里空空荡荡,她吃着傅柏秋留好的早餐,迷迷糊糊想起昨晚的事。

  毛毛还是在乎她。

  赖在这里是对的。

  与之相比,噩梦的痛苦可以忽略不计。

  吃完早餐,她洗干净碗筷,打扫了下厨房的卫生,然后练琴。房子之间相距较远的优点是安静,无人打扰,不用担心琴声会吵到邻居,可是练着练着她开始感觉有点力不从心……

  弹过无数遍的曲子,正投入,突然就忘了谱,停下来。

  她盯着琴键,脑袋空空,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事情,下一秒仿佛看到琴键自己会动,耳边传来空灵清透的琴音,忽远忽近。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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