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你当指挥吧！”方知紧抿的唇就慢慢张成了个o字。
“这次□□比赛要求的事全班参加，你在合唱里不协调。”这倒是程老师的意见，她还没说的是：方知形象好，往前面一站就很加分。
练习两周后的周五一早，一群穿着白色衬衫，黑色下装的学生们列队站在舞台后方候场。
程老师也没要求统一买，只要求颜色尽量统一。
“程老师，还是你会啊！”前面已经上了两个班，都是穿的自己的衣服。
没有对比还好，一对比，就……
程老师矜持的笑。
方知先是深吸一口气，又猛地吐出，额前的刘海瞬间被吹飞，站在她身边的周妍忙伸手替她整理。
方知今儿扎着低低的双马尾，还特意抽得松一些，看着没那么死板。穿着白衬衣加黑色背带裙，再配上她这张清丽的小脸，少年时代的清纯初恋没跑了。
这场比赛他们班毫不意外的拿了第一，其实她们这些业余的，歌都唱的差不多，比的就是精神面貌和投入的感情吧。
六年级的方知开始抓住“童年的尾巴”，放手享受起来。
程老师每两个星期就带大家去多媒体教室看电影，都是看得英文版，美曰其名锻炼听力和语感，培养学生对英语的兴趣，俗话说：兴趣还是最好的老师嘛！
对此，教导主任也无话可说，其他班对六一班可是又羡又恨呐！
快乐的时光仿佛被开了二倍速一般，猝不及防就从指尖溜走。
仿佛只是一眨眼，就到了陆周中考的时候。
“陆周啊，咱别紧张，就当你平常的考试一样，考不好也没关系……”方爸爸不知是在安慰陆周还是在安慰自己，他两掌合握，搓动着。
“呸呸呸！”方妈妈横了眼方爸爸，“说什么呢？人老师可说了，只要不发挥失常，那江市一中可是稳的。”
江市一中是全江市最好的高中，每年江市能考上清北的全出自于此。
方妈妈第n次给陆周检查书包，她也不敢碰文具，就看他衣服带齐了没，花露水，蚊香片，风油精，甚至还有一瓶八宝粥和橘片爽……
书包被塞的满满当当，陆周也不阻拦，只是笑。
“妈妈，带这么多东西累！而且也用不着，人学校食堂还有超市都开着呢！又不是去什么深山老林考试。”母女俩你一嘴我一嘴说得热闹。
方爸爸转身去推电动三轮车，陆周也没拒绝方妈妈的好意，跟下乡似的一个包两个袋子全拎上了。
因为是乡镇学校，考场都在市里，学校租了公交车，统一行动。
市里划为考场的学校都放了假，而方知却还得去上学。
操场上五辆公交错列停放着，老师们站在车门前扯着嗓子喊，学生们找着去自己考场的车辆，好不热闹。
方知趴在楼道栏杆上，俯视着操场上的喧闹的人群。
大表哥陈晨去年高考了，和前世一样，考上了一本却没钱去读，大姨和大姨夫天天在家吵架。大表哥主动提出了辍学，要去工作。
但却也和上一世不一样。方家虽然买地开店把积蓄都耗光了，但这一年开店也挣了一些。
而且江小姨家里条件好，负担也小，两姐妹一凑，也能凑出一年学费来。
“大哥，我听说上大学可以申请助学贷款的，也不要利息。如果不想贷款也而还有奖学金助学金，你还可以去兼职啊！”
“我哥学习好脾气又好，做家教那些家长还不抢着要！”
“大哥，去吧，去上大学，走出去，别让自己后悔。”方知在劝眼前的少年时，突然想到前世那个蹲在花坛边抽着烟，跟她说“走出去”的男人来。
其实上辈子江小姨也说要借学费给他，但最终大表哥还是没去上大学。而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前些天，还听江大姨念叨呢！说大表哥拿了国家奖学金，又要兼职又没落下学习，她啊是又心疼又骄傲。
今年，陆周也要中考了，一切，都和前世不一样了，他们都会越来越好的对吧？一定会的。
方知突然想到前两天，方妈妈问她要不要到江市念初中，不过被她拒绝了。
她还是想见见，那些让她曾在夜里无数次辗转反侧，无声痛哭的人。
她也在后来的日子里，在脑子里，反复回放当时的场景，想着她应当说些什么，狠狠地，保持优雅地回击。
嗯，谁知道老天真的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如果错过了这次，她估计会气的吐血。
树上的知了没有片刻的停歇，不知疲倦地叫着。太阳照在人身上，不过片刻就晒得觉得皮疼。
不远处，属于江潭中学的那块地上，工人们弯着腰，深色衣服上满是汗水和泥灰，露出来的皮肤都被晒得通红。
这次，方家没能做成盒饭生意，因为人家是一个工程队，自带做饭的。不过，就算如此，光是烟酒，生意也好了一倍不止。
江潭的秋天总是很短暂，还记得有秋天七日体验卡这个说法。
已经立秋快一月，但此刻，方知穿着短袖，坐在“吱呀吱呀”乱叫的吊扇下，依旧鼻尖沁着汗珠，心浮气躁。
只是这份“躁”，她也说不清是因为这异常闷热的鬼天气，还是因为后面那个人。
初中又重新分班，她们仨还有方芳分在了一个班。吴格和张婷婷则分去了另外的班级，搬宿舍前，几个人还拉着手抹眼泪呢！
开学这半天，主要任务就是：打扫！
空了一个暑假的教室里，随便往哪儿摸一下都是一手的灰。
方知到讲桌抽屉里摸了摸，摸出几块破抹布来，把其中一块剪开，四个人勉强一人分到一块。
因为这学期要换新课桌，此时教室里空荡荡，有男生从后往前扫着地。
几人被迎头扬了一脸儿灰，大呼小叫着“张伟，你往天上扫地呢！”“是不是讨打！”然后某人举着扫把怪笑着跑开。
“阿知，陆周哥开学了吗？”几人已经一人一块玻璃擦上了，周妍仿佛随意问道。
徐嫣然也看了过来，自从方家搬去了江潭市后，她也很少见到陆周了。
“开学了，比我们早一个多星期，高中了得军训。”方知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自己拉着她哥去买防晒乳时，对方一脸别扭的样子。
卫生做完，就该先把走廊上的旧桌椅往下运。
两人一组，先搬课桌。有男生一个人扛着桌子就往下跑，急得程老师追在后面喊慢点，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磕着。
暗灰色的包边，黄色木纹的桌面，不锈钢的抽屉，一共两层，比起以前的多了不少空间。
操场上堆满了崭新桌椅，她们跟随着大部队将旧的放在一处。
“我们先搬一套上去？把椅子架上来搬得动不？”方知征求着周妍的意见。
周妍展示了一下她的肌肉来代替回答，虽然并没有。
班里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是本校六年级的，还有大半则是从各处来的，其中唐江镇小学的最多。
方知四人选了靠窗台的二三排坐下，正擦着桌子，有个女生拖着桌子坐到了方知前面。
不锈钢桌腿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刺耳，女生一头齐下巴的短发，微胖。
“你们好，我叫邓铃。”她带着大大的，明亮的笑容回头打着招呼。声如其名，清脆如银铃。
尽管无数次心里建设，但在看着她不带一丝阴霾的笑容时，方知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到愤恨。
想要撕烂这虚伪的笑容，想要让这人试试畏缩着，小心翼翼地过，这一生本应灿烂的青春。
方知告诉自己要按捺住，这辈子的邓铃并没有错。可内心有个声音在尖锐地反问着，“那上辈子的方知又有什么错？”
周妍高冷，徐嫣然慢热和方芳内向害羞，这种社交一般落在方知和吴格头上。
但现在吴格在隔壁班呢！而方知也一言不发，场面就有一阵短暂的尴尬。
“你好，我叫周妍，她是方知。”周妍天生加后天的习惯，她说话一向让人觉得有些距离感。
互通姓名后，也没有找个话题，要多友好交流的意思。
邓铃像是丝毫没发现她们的冷淡，“我是唐江镇小学升上来的，你们呢？”
“我们是在这读的六年级。”隔着一排座位的徐嫣然回答着。
“哦~那你们是‘下面’村小的吧？”邓铃有双黑润的大眼睛，她看起来仿佛只是随意一问，并不带任何含义。
“嗯。”
邓铃的笑容不知不觉带上些矜持，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几人，或者说邓铃没再继续聊，因为程老师已经将新学期的课本一科科传了下来。
一本本的检查着，在这没散的墨水味中，方知逐渐平静下来。
因此到了宿舍，发现邓铃果然还是和她一个宿舍时，已经能送上一枚假笑了。
一个寝室六个人，除了她们外，还有一个女生叫陈怡，也是镇上小学的，不过此前和邓铃并不认识。
“你认识邓铃？”哗哗的水声中，周妍埋头洗着衣服。
方知搓衣服的手顿了顿，又很快恢复。“怎么这么问？”
“感觉你很少这么，嗯，不喜欢某个人。”“哦，可能我俩磁场不合吧！”
周妍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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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比赛要求的事全班参加，你在合唱里不协调。”这倒是程老师的意见，她还没说的是：方知形象好，往前面一站就很加分。
练习两周后的周五一早，一群穿着白色衬衫，黑色下装的学生们列队站在舞台后方候场。
程老师也没要求统一买，只要求颜色尽量统一。
“程老师，还是你会啊！”前面已经上了两个班，都是穿的自己的衣服。
没有对比还好，一对比，就……
程老师矜持的笑。
方知先是深吸一口气，又猛地吐出，额前的刘海瞬间被吹飞，站在她身边的周妍忙伸手替她整理。
方知今儿扎着低低的双马尾，还特意抽得松一些，看着没那么死板。穿着白衬衣加黑色背带裙，再配上她这张清丽的小脸，少年时代的清纯初恋没跑了。
这场比赛他们班毫不意外的拿了第一，其实她们这些业余的，歌都唱的差不多，比的就是精神面貌和投入的感情吧。
六年级的方知开始抓住“童年的尾巴”，放手享受起来。
程老师每两个星期就带大家去多媒体教室看电影，都是看得英文版，美曰其名锻炼听力和语感，培养学生对英语的兴趣，俗话说：兴趣还是最好的老师嘛！
对此，教导主任也无话可说，其他班对六一班可是又羡又恨呐！
快乐的时光仿佛被开了二倍速一般，猝不及防就从指尖溜走。
仿佛只是一眨眼，就到了陆周中考的时候。
“陆周啊，咱别紧张，就当你平常的考试一样，考不好也没关系……”方爸爸不知是在安慰陆周还是在安慰自己，他两掌合握，搓动着。
“呸呸呸！”方妈妈横了眼方爸爸，“说什么呢？人老师可说了，只要不发挥失常，那江市一中可是稳的。”
江市一中是全江市最好的高中，每年江市能考上清北的全出自于此。
方妈妈第n次给陆周检查书包，她也不敢碰文具，就看他衣服带齐了没，花露水，蚊香片，风油精，甚至还有一瓶八宝粥和橘片爽……
书包被塞的满满当当，陆周也不阻拦，只是笑。
“妈妈，带这么多东西累！而且也用不着，人学校食堂还有超市都开着呢！又不是去什么深山老林考试。”母女俩你一嘴我一嘴说得热闹。
方爸爸转身去推电动三轮车，陆周也没拒绝方妈妈的好意，跟下乡似的一个包两个袋子全拎上了。
因为是乡镇学校，考场都在市里，学校租了公交车，统一行动。
市里划为考场的学校都放了假，而方知却还得去上学。
操场上五辆公交错列停放着，老师们站在车门前扯着嗓子喊，学生们找着去自己考场的车辆，好不热闹。
方知趴在楼道栏杆上，俯视着操场上的喧闹的人群。
大表哥陈晨去年高考了，和前世一样，考上了一本却没钱去读，大姨和大姨夫天天在家吵架。大表哥主动提出了辍学，要去工作。
但却也和上一世不一样。方家虽然买地开店把积蓄都耗光了，但这一年开店也挣了一些。
而且江小姨家里条件好，负担也小，两姐妹一凑，也能凑出一年学费来。
“大哥，我听说上大学可以申请助学贷款的，也不要利息。如果不想贷款也而还有奖学金助学金，你还可以去兼职啊！”
“我哥学习好脾气又好，做家教那些家长还不抢着要！”
“大哥，去吧，去上大学，走出去，别让自己后悔。”方知在劝眼前的少年时，突然想到前世那个蹲在花坛边抽着烟，跟她说“走出去”的男人来。
其实上辈子江小姨也说要借学费给他，但最终大表哥还是没去上大学。而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前些天，还听江大姨念叨呢！说大表哥拿了国家奖学金，又要兼职又没落下学习，她啊是又心疼又骄傲。
今年，陆周也要中考了，一切，都和前世不一样了，他们都会越来越好的对吧？一定会的。
方知突然想到前两天，方妈妈问她要不要到江市念初中，不过被她拒绝了。
她还是想见见，那些让她曾在夜里无数次辗转反侧，无声痛哭的人。
她也在后来的日子里，在脑子里，反复回放当时的场景，想着她应当说些什么，狠狠地，保持优雅地回击。
嗯，谁知道老天真的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如果错过了这次，她估计会气的吐血。
树上的知了没有片刻的停歇，不知疲倦地叫着。太阳照在人身上，不过片刻就晒得觉得皮疼。
不远处，属于江潭中学的那块地上，工人们弯着腰，深色衣服上满是汗水和泥灰，露出来的皮肤都被晒得通红。
这次，方家没能做成盒饭生意，因为人家是一个工程队，自带做饭的。不过，就算如此，光是烟酒，生意也好了一倍不止。
江潭的秋天总是很短暂，还记得有秋天七日体验卡这个说法。
已经立秋快一月，但此刻，方知穿着短袖，坐在“吱呀吱呀”乱叫的吊扇下，依旧鼻尖沁着汗珠，心浮气躁。
只是这份“躁”，她也说不清是因为这异常闷热的鬼天气，还是因为后面那个人。
初中又重新分班，她们仨还有方芳分在了一个班。吴格和张婷婷则分去了另外的班级，搬宿舍前，几个人还拉着手抹眼泪呢！
开学这半天，主要任务就是：打扫！
空了一个暑假的教室里，随便往哪儿摸一下都是一手的灰。
方知到讲桌抽屉里摸了摸，摸出几块破抹布来，把其中一块剪开，四个人勉强一人分到一块。
因为这学期要换新课桌，此时教室里空荡荡，有男生从后往前扫着地。
几人被迎头扬了一脸儿灰，大呼小叫着“张伟，你往天上扫地呢！”“是不是讨打！”然后某人举着扫把怪笑着跑开。
“阿知，陆周哥开学了吗？”几人已经一人一块玻璃擦上了，周妍仿佛随意问道。
徐嫣然也看了过来，自从方家搬去了江潭市后，她也很少见到陆周了。
“开学了，比我们早一个多星期，高中了得军训。”方知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自己拉着她哥去买防晒乳时，对方一脸别扭的样子。
卫生做完，就该先把走廊上的旧桌椅往下运。
两人一组，先搬课桌。有男生一个人扛着桌子就往下跑，急得程老师追在后面喊慢点，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磕着。
暗灰色的包边，黄色木纹的桌面，不锈钢的抽屉，一共两层，比起以前的多了不少空间。
操场上堆满了崭新桌椅，她们跟随着大部队将旧的放在一处。
“我们先搬一套上去？把椅子架上来搬得动不？”方知征求着周妍的意见。
周妍展示了一下她的肌肉来代替回答，虽然并没有。
班里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是本校六年级的，还有大半则是从各处来的，其中唐江镇小学的最多。
方知四人选了靠窗台的二三排坐下，正擦着桌子，有个女生拖着桌子坐到了方知前面。
不锈钢桌腿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刺耳，女生一头齐下巴的短发，微胖。
“你们好，我叫邓铃。”她带着大大的，明亮的笑容回头打着招呼。声如其名，清脆如银铃。
尽管无数次心里建设，但在看着她不带一丝阴霾的笑容时，方知还是不可抑制的感到愤恨。
想要撕烂这虚伪的笑容，想要让这人试试畏缩着，小心翼翼地过，这一生本应灿烂的青春。
方知告诉自己要按捺住，这辈子的邓铃并没有错。可内心有个声音在尖锐地反问着，“那上辈子的方知又有什么错？”
周妍高冷，徐嫣然慢热和方芳内向害羞，这种社交一般落在方知和吴格头上。
但现在吴格在隔壁班呢！而方知也一言不发，场面就有一阵短暂的尴尬。
“你好，我叫周妍，她是方知。”周妍天生加后天的习惯，她说话一向让人觉得有些距离感。
互通姓名后，也没有找个话题，要多友好交流的意思。
邓铃像是丝毫没发现她们的冷淡，“我是唐江镇小学升上来的，你们呢？”
“我们是在这读的六年级。”隔着一排座位的徐嫣然回答着。
“哦~那你们是‘下面’村小的吧？”邓铃有双黑润的大眼睛，她看起来仿佛只是随意一问，并不带任何含义。
“嗯。”
邓铃的笑容不知不觉带上些矜持，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几人，或者说邓铃没再继续聊，因为程老师已经将新学期的课本一科科传了下来。
一本本的检查着，在这没散的墨水味中，方知逐渐平静下来。
因此到了宿舍，发现邓铃果然还是和她一个宿舍时，已经能送上一枚假笑了。
一个寝室六个人，除了她们外，还有一个女生叫陈怡，也是镇上小学的，不过此前和邓铃并不认识。
“你认识邓铃？”哗哗的水声中，周妍埋头洗着衣服。
方知搓衣服的手顿了顿，又很快恢复。“怎么这么问？”
“感觉你很少这么，嗯，不喜欢某个人。”“哦，可能我俩磁场不合吧！”
周妍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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