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再造_御主的反派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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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再造

  ――何为人类。

  怜悯之兽静默的思索着,眼前人类最后御主想要传达的质问。

  ‘小小的救世之人。’巴巴托斯。

  ‘该许以荣光的冕下。’布锐斯。

  [祂]注视着眼前唯一仅有,属于祂的人类。

  构成[怜悯之兽]这一概念的各个部位,纷纷发散着思维,作为最重要头脑组成的统括局·盖提亚也无法阻止。

  一切所说所做,一切思维,都只是真实的呈现,因而不可遏制。

  但藤丸立夏的疑问也同样重要,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该有所回应、掷地有声。

  否则‘怜悯’本身,则会与兽向来看不上眼的人类无异。

  于是虚无中凛风吹起,立夏几乎能看到光所幻化的虚影,一闪而逝的投影。

  那深肤白发的兽王垂立与他的眼前,投以金色的目光之后散逸。

  只有声音。

  “你是人类。”祂说。

  接着,立夏第一次在双方的私人频道之中,接收到大段连贯的语句,而不是以往魔神喃喃破碎而片段化的呓语。

  什么是人类。

  像藤丸立夏这样的义人,也是人类的一员,他不认为自己伟大,只是沉默无声的行走着,为了几十亿生命的活而活,为活而死。

  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做疼痛,也不知晓放弃,更不会愤怒,也不去憎恨……完美到令‘怜悯’痛恨。

  可除此之外,人类各种各样,像淤泥一样沉晦的是人类,像星辉一样崇高的也是人类。

  就算是觉得人类毫无意义,痛恨且愤怒着人类所有活动性,诅咒也附以行动的否认着人类意义的怜悯之兽也不得不承认……这段阴差阳错的时间以来,所经历的‘见证’。

  为了守护一趟列车,全员只有一人死亡的炎柱炼狱杏寿郎。

  无一郎的‘无’是无限的无的时透无一郎;拖着诅咒之躯,孱弱到几乎无法行走的产屋敷耀哉,会在每一次战时看望已亡剑士的墓碑,会以孱弱之躯为拖住鬼王而杀死自己。

  还有温柔的灶门炭治郎;爱哭胆怯却依然选择战斗的我妻善逸;毒入骨髓,与鬼同归于尽的,轻盈的蝴蝶……

  还有藤丸立夏所问的‘愈史郎’和‘珠世’,他们的躯壳已不再是人类,但在灵魂与心的层面而言依然滚烫。

  一生强大而不幸的,战国时代的天才。

  像这样的他们。

  卑劣吗,可鄙吗,又或者渺弱不堪?

  当然不是,也不会是,像人类这样的生物,一直的长久以来,都因理想而滚烫着。

  被血与泪,希望与牺牲,被这种精神含义远高于现实的事物、目标,而燃烧殆尽。

  尽管重复着战争、内乱,纷争;重复着苦难、卑鄙,无法解脱。

  在这些纷杂的思考之间,兽再一次的触及到立夏明如净水的目光,似乎一切悲难都在他的注视里呼啸而过、交错迷离。

  他笑着,在腐朽里滚烫。

  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兽鬼使神差的询问――

  ‘藤丸立夏,你因何而勇敢。’

  “啊、欸?”少年有些无措。

  “或许我只是想做一场伟大的梦……好吧,开个玩笑。”手腕被肢触卷上,立夏停顿片刻后默默坐好,“只是觉得,就像是这个世界上不该有饥饿,也不该有人死于饥饿一样。”

  少年想起非洲,想起这世上更多贫穷的地方,这些地方很近也很远,或许终其一生也不会去,只能看到,而无法切实触及。

  就算去,一整个地域的饥饿、战乱,也不是藤丸立夏能力范畴里所能解决的事。

  所以他只能做自己能去做,能实现的东西,尽管痛苦而艰难。

  那种创伤、悲难,痛苦。

  ――扑面而来。

  怜悯之兽看着他,看着他孤独而固执的热爱。

  本应悲伤和难过,可他笑得那样萧疏轩举、意气风发,明亮的仿佛一场罪过,那眼神在兽所看来清澈明亮,如上帝的选民。

  “因为总要有人去做,只是这样。”少年的目光透过刚刚盖提亚的投影所在的地方,涌入了新的风和藤花,“因为需要勇敢,所以就去勇敢。”

  “至于‘不为人知’……”少年抓了把脑后的头发,像是困惑于兽对于这件事的在意,“或许在很久之后,久到我也不在,你也不在的时间里,就会出现像这样的阴差阳错……看。”

  立夏向着魔神肢触扭曲交缠的地方,扬了扬手中的[书],依旧是鲜红的封页,和空白的内里,那些足以引起战争、覆盖世界的纸张随着动作幅度而沙沙作响。

  “就像是我被[书]带回来到这段历史记忆之中一样。”立夏指了指紫藤花,又指了指自己,“在某次可能会也可能不会的阴差阳错里,有人来‘见证’我的人生。”

  “那时候的我或许不在,死亡多时,但那都不重要。”嗓音在紫藤花的纷舞里虚虚离离,“重要的是希望人类未来能更好的想法,从来都存在。”

  平安京时代的阴阳师、鬼杀队的剑士、或者是迦勒底的御主。

  从本质而言,他们所做的都是同一件事,就是希望人类能够幸福。

  这是种精神的象征,可以是你我,也可以是任何人,希望一个人幸福,希望更多人幸福,希望人类的未来更好。

  这种愿景里需要勇敢,那就去勇敢,需要牺牲,那就去牺牲,需要藤丸立夏,那就回应。

  只是这样。

  “我亲爱的,诚挚的你。”少年遵循魔神的语言,念起太古略有卷舌的语言,“没关系的。”

  立夏目光温和的安慰着兽。

  仿佛透过一直以来冠以人类恶之名的兽,那些锐利的言辞、伤痕累累的愤怒与憎恶,看到了累积在怜悯之兽心中,人类三千年来重蹈覆辙的苦痛和罪恶,良善和牺牲。

  “没关系的。”立夏第一次以如此温和的态度,试图向盖提亚解释着什么:“即使人生再重复一万遍,人也无法看尽一切风光……是不是没有办法理解和原谅这种短暂?”

  ‘就算一个人能有一万次人生。’盖提亚的声音低沉下来。

  就算能有一万次,那最多也不过一万年而已。

  人类七大恶之一。

  持有[怜悯]之理的兽·盖提亚,是所罗门王生前所整合的术式,更广为人知的一面是神秘学秘籍《所罗门之钥》,亦作雷蒙盖顿。

  传说诞生至今,有着三千余年的历史,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实际上前身有着更久远的隐秘。

  72魔神是起源神之一的上帝所造生,有从纯白坠落,有因诱人懒惰享乐而获罪,是神不再需要的部分。

  是魔术王所罗门将72魔神整合为统一的概念,作为更有效推进正确道理的系统·人理修正式而存在……也就是‘盖提亚’。

  换而言之,是拥有独立智慧,活着的魔术式。

  追究起始,‘祂’的概念,远比人类印象更加久远。

  而作为魔术式的盖提亚,本质上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只要世界的概念还存在,祂就会一直存在下去,时间毫无意义。

  人类在怜悯之兽的眼中,的确短暂。

  短暂到一次并非沉眠的休憩,古以色列坠亡,所见人类不再有任何熟悉的脸。

  唯一一样的,只是人类还在天灾和人祸的苦难中挣扎。

  ‘……太短暂了。’祂叹息着。

  叹息着变迁与短暂,只有生命渺如尘埃的孱弱恒久不变。

  立夏看到祂的思想,以及属于过去记忆的碎片,因而能觉知盖提亚的思维和心情,属于兽的一切……正透过魔术回路,烫伤一样星星点点的痛苦着。

  但是――

  少年懵如稚子一般的抬目。

  “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希望群星闪耀。”人类最后的御主这样说着,“如果能死在希望下,那就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要怎么去说呢?”想了想后,立夏试图描述的更加清晰,“我想……”

  “美丽的世界,鲜活的生命,无限的可能性……我想要的,都在这里了。”

  是谁听到列车轰鸣的声音。

  在世界的心跳下,掩藏着人类文明的脉络。

  那是属于被撕扯到这个时代碎片时的感觉,所见恍若破碎的时空。

  光辉迸溅出的隐秘原始而古老,见证人类由陨星和石板所引发的文明,天之父予以人类智慧与凋零,抵达翠绿色的应许之地。

  水月镜花一般的迷蒙之中,少年手中所持的[书]澎湃汹絮起天之川的锋芒。

  最终在星炼的清澈之色里雪白,而鲜红消散。

  [书]还是[书],有着覆盖和书写世界线的权能,却不再是之前的颜色。

  不再是《完全自/杀手册》,已然回归纯白。

  “原来如此。”立夏只看一眼,就明白了[书]状态更改的原因,“太宰已经回去自己的那边,并且这一次能够为自己之后的人生继续下去……所以[书]所记录的自/杀状态也改变,回到最初。”

  “像这样,就太好了。”

  立夏突然理解了某位半梦魇魔术师,爱好大圆满故事走向的喜好。

  传闻横滨有一本纯白的文学书,人为所书写上的一切,都会变成现实。

  ……那么,似乎也到了可以回去的时间。

  [书]一闪一闪的流光,仿若催促。

  时间已到,‘见证’业已圆满,已经是时候可以启程。

  在立夏所不知道的隐晦地带,怜悯之兽几乎深刻地注视着。

  在这可恨的、可鄙的,微如尘土令人作呕的世界,唯有他明亮的仿佛磨难、几乎罪孽。

  盖提亚回想起以色列。

  那个所罗门注定为王的国家,神给予所罗门等同于神的权能,那个无用的王却并不将神的力量作用于人类,而是归还于天。

  人类至今还在劫难里转轮。

  战争、战争,饥恶,死亡……

  渺弱,低劣;

  明亮而良善的人类。

  生命与死亡,毁灭与再造,这一切都不过一线之隔,要用多少权能,才能截断‘那个未来’的到来。

  空想树、异星神。前所未有的危难,以世界线与世界线之间所展开的,空前绝后的圣杯战争,为夺取未来而厮杀。

  盖提亚罕见坦率的承认一直以来的行为,却依然不会有第二种方式和答案,生存面前没有第二种解法。

  唯有烧毁,才能新生。

  魔神的肢触搭在藤丸立夏的发顶上,似乎用力,似乎控制,强硬却孤独。

  在立夏以为祂终于要捏碎他的时候,对方再次消融于风,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沉默。

  ‘行星再……必要……’

  微弱到几乎无法听清的声音被立夏捕捉,正当他想要仔细去听时,外部传来的声音盖过呓语。

  “藤丸先生……?”

  香奈乎已经收拾需要带走的东西,她的声音远远传来,正渐渐靠近。

  立夏手中动作一顿,经过短暂思考后他最终合起[书],由着光辉消散。

  来到这里的时候非常仓促,也没有选择,他想至少在这个时代的这段时间最后,要有一个还算像样的告别,于是开口回应――

  “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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