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好猪
按照习惯送叶昭佩回错园，在门口时，顶着满夜空的璀璨星月，叶昭佩想起了什么似的，忽地停下脚步，对姜止道：“对了，君上，现在使臣死了，那天子那边……”
话说到一半，又想起姜止不喜欢她过问这些。叶昭佩便忽然停了下来，犹豫了片刻，道：“我不是说很关心这些，我是担心会对君上您造成什么威胁。”
姜止笑了笑：“不必担心。如今天子也忌惮东隅国的实力，即便是在这里死了个使臣，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你不必担心这个。”
停顿了片刻，姜止又道：“对了，过些时日是端午节，到时候叫母后给你批个假。”
叶昭佩眨了一下眼睛：“端午节？”
“是端午，”姜止道，“记得你从前好像没有怎么玩过，是我的错。现在我知错能改，到时候，会给你准备一个惊喜。”
叶昭佩忍不住道：“又是惊喜啊？”
姜止挑眉：“这是厌烦惊喜了吗？”
他受伤般地叹息：“做君王也好难，惊喜太多，都感动不了人了。”
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叶昭佩：“今天看过了为你准备的狩猎场，今后是不是得需要我送你座城池，才叫做是惊喜？”
“不是……”叶昭佩连忙摇头。
她认真地道：“君上，其实惊喜不在于是多少华贵的东西，主要是看心意。你端午节会送我什么？我需要也送给你吗？”
官水在一边，忍不住笑了一声——不得不说，这位王后的情商，实在是太低太低了。岂止是一声“纯情”可以形容得了。
而听见他笑，叶昭佩当即扭头看了过去，皱着眉头，问：“你笑什么？”
当下她对着官水说话，语气与刚才对姜止说话竟然完全不同。与姜止说话，叶昭佩语调柔和，而对着官水，却是一片冰凉。
官水认命地垂着脑袋：“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叶昭佩冷道：“瞎说。你分明是在嘲笑我。”
官水继续低着头，面不改色：“王后误会了。官水不敢嘲笑王后，的确是因为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叶昭佩还是冷着脸：“那你说，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官水道：“回王后，我家宅中养了头母猪，昨晚刚产了猪崽。”
叶昭佩一愣，姜止也不由得被逗笑了：“什么母猪猪崽，官水你实在是……”
叶昭佩看向姜止：“皇上，你也觉得他是在骗我，是不是？”
姜止笑着揉了一把她的脑袋：“不是。你又不好笑，你很可爱。我很喜欢。”
叶昭佩心里终于满意了。
后来回去路上，姜止反背着双手，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其间，他扭头看了一眼官水，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培养了一个新的爱好？”
官水一愣：“君上说的什么？”
姜止：“养母猪啊。”
官水：“……”
后来，姜止身边最为忠心的官水有个爱好是养母猪此事迅速传遍了整个王宫，云莽也知晓了此事了，特意跑来询问过他，不过只得了一个白眼作为回报。
云莽对云清臣说：“清臣，我们官水大人面子一直都很薄，你要记住。”
云清臣默了片刻：“其实我觉得可能……”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云莽叹了一口气，“你都不知道，官水大人当初对我们王后也很特别，不过他也什么都没说，面子实在是太薄了。”
云清臣一愣，一时间忘了该说什么。
寿辰殿中，郑太后也听闻了此事，非常想要过问此事，可念着自己是太后，面子最要紧，故而一直憋着。
终于有一天，与叶昭佩一起吃饭，正好菜里有一道是猪肉，她一个没憋住，问：“对了，听说官水他……爱好是养猪？”
叶昭佩一愣，看向郑太后：“母后，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郑太后道：“如今宫中，还有是不知道此事？”
她又叹息道：“不过也是苦了官水了。这些年为君上尽心尽力，却也对他缺少了关怀，叫他培养了这样一个养猪的爱好。”
随着姜止一同来寿辰殿用午膳的官水在门外听见了里头的交谈，脚底一滑，险些摔在地上。
姜止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官水满头大汗：“君上，我……”
姜止笑眼道：“不必说。我都懂你。”
他拍了拍官水的肩膀：“好好待你家母猪。”
官水：“……”
终于到了端午节。
云莽本着友谊第一、面子第二的原则，亲自去挑选了一头看上去能力最强的公猪，并且还亲自驾车护送，跨越了大半个乐都，将此猪送去到官水的府邸。
于是乎，乐都的人也都知道了王宫中那位官水大人喜好养猪一事。
彼时，云莽拍着公猪的脑袋，对官水笑眼道：“瞧，送你的。”
他甚至还左右张望了一下，好奇问：“对了，你家的母猪呢？还有那窝小猪崽，都去哪儿了？”
官水没说话，在心底里思考了一百种将云莽杀死灭口的方法。
当天，云莽没能够在官水家吃上饭，甚至还因为提起“猪”、“母猪”、“爱好”这样的字眼而被官水乱棍赶出了府邸。
云莽回宫，正遇见云清臣，他表示很受伤：“我好心好意，官水却是如此对我。”
云清臣沉吟片刻，老实道：“可能是因为你傻吧。”
云莽瞪了他一眼，转而问他：“对了，昭佩呢？怎么今天没见她人？我刚经过错园，也问了问彭叔，听说昭佩出宫去了。”
云清臣点头：“是。王后出宫去了。”
“和君上一起的么？”云莽问他。
“不是。”云清臣摇头。
云莽奇怪了：“不是跟君上一起，那她一个人吗？她现在可是王后，一个人出宫……”
他又摸了摸下巴：“不过毕竟是昭佩，一个人出宫，不带侍卫也没事，到时候可还得她来保护侍卫，那挺麻烦的。”
他再叹息了一声：“谁会傻到去招惹昭佩呢？活得不耐烦了吗？”
云清臣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然而此时，在集市之上，某一处摊位较少的稀疏之处，三个拦住了叶昭佩的男子纷纷打了几个喷嚏。
打头那个揉了揉鼻子：“难不成是昨晚被子没有盖好？”
叶昭佩面无表情：“让开。”
打头那个男子却是嘿嘿直笑：“不让！小美人儿，一个人在街上，不需要哥哥们陪着么？多危险啊。”
叶昭佩坦言：“是你比较危险。”
打头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骨头比较硬，不怕危险！美人儿，走，跟哥哥上楼上喝一杯去！”
叶昭佩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那男子见她准备走了，一着急，直接伸手要拉她的手臂，叶昭佩动作极快，在他碰到自己之前，就已经侧开了身子，同时抬起一条腿，在他的胸口狠狠地踹了一脚。
这男子被踹得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竟然将墙壁上的灰都给震得掉了好些。
叶昭佩面无表情，嘴唇微动，吐出来一个字眼：“滚。”
那男子揉着胸口，站不起身来，疼得直哼哼。他的两个小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叶昭佩善意提点：“他断了骨头，建议搀扶一下，去街头接骨，静养十天。”
顿了顿，见那两个小弟还没行动起来，叶昭佩再补充了一句：“再不扶他去接骨，便等着这辈子瘫在床上便是。”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那男子用尽了全力，问。
叶昭佩朝着他走近了几步，男子吓得往后直缩。
叶昭佩冷道：“当今王后。”
男子睁大了眼睛看她：“王，王后？便是……美人剑？”
叶昭佩想起姜止对自己说过很多次的话语，便摇了摇头：“不是美人剑，只是王后叶昭佩。这世间早已经没有美人剑了。”
说罢，她也不打算再废话下去，转身走开了去。
走了几步，她又停顿下了脚步，回头看去。
原先那两个小弟已经扶起了他们的大哥，见叶昭佩回头，不由得一惊。男子又一屁股摔在地上，二次疼痛伤得他龇牙咧嘴。
“王，王后，老祖宗……还有什么事吗？刚才是我们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那男子说得直掉眼泪。
叶昭佩道：“我不打你们。”
闻言，男子露出了一个感恩戴德的笑容。
叶昭佩继续问：“你们可知道，端午节送男子什么比较好？”
男子一愣，沉思了片刻，用这一生最为真诚的语调对叶昭佩道：“在这条街的街头，有一个漂亮姑娘，是胭脂水粉的，还卖香粉。她调得一手好香，最重要的是，她绣工也很好，还会做香囊，若是要送男子的话，送个香囊，寓意就十分恰当。”
叶昭佩微微点头，记下了他的话，又问：“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男子道：“叫水灵媛。”
叶昭佩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是……
当初云莽喜欢上的那个女子，也是几十年前，天下闻名的画师水无源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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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一半，又想起姜止不喜欢她过问这些。叶昭佩便忽然停了下来，犹豫了片刻，道：“我不是说很关心这些，我是担心会对君上您造成什么威胁。”
姜止笑了笑：“不必担心。如今天子也忌惮东隅国的实力，即便是在这里死了个使臣，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你不必担心这个。”
停顿了片刻，姜止又道：“对了，过些时日是端午节，到时候叫母后给你批个假。”
叶昭佩眨了一下眼睛：“端午节？”
“是端午，”姜止道，“记得你从前好像没有怎么玩过，是我的错。现在我知错能改，到时候，会给你准备一个惊喜。”
叶昭佩忍不住道：“又是惊喜啊？”
姜止挑眉：“这是厌烦惊喜了吗？”
他受伤般地叹息：“做君王也好难，惊喜太多，都感动不了人了。”
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叶昭佩：“今天看过了为你准备的狩猎场，今后是不是得需要我送你座城池，才叫做是惊喜？”
“不是……”叶昭佩连忙摇头。
她认真地道：“君上，其实惊喜不在于是多少华贵的东西，主要是看心意。你端午节会送我什么？我需要也送给你吗？”
官水在一边，忍不住笑了一声——不得不说，这位王后的情商，实在是太低太低了。岂止是一声“纯情”可以形容得了。
而听见他笑，叶昭佩当即扭头看了过去，皱着眉头，问：“你笑什么？”
当下她对着官水说话，语气与刚才对姜止说话竟然完全不同。与姜止说话，叶昭佩语调柔和，而对着官水，却是一片冰凉。
官水认命地垂着脑袋：“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叶昭佩冷道：“瞎说。你分明是在嘲笑我。”
官水继续低着头，面不改色：“王后误会了。官水不敢嘲笑王后，的确是因为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叶昭佩还是冷着脸：“那你说，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官水道：“回王后，我家宅中养了头母猪，昨晚刚产了猪崽。”
叶昭佩一愣，姜止也不由得被逗笑了：“什么母猪猪崽，官水你实在是……”
叶昭佩看向姜止：“皇上，你也觉得他是在骗我，是不是？”
姜止笑着揉了一把她的脑袋：“不是。你又不好笑，你很可爱。我很喜欢。”
叶昭佩心里终于满意了。
后来回去路上，姜止反背着双手，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其间，他扭头看了一眼官水，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培养了一个新的爱好？”
官水一愣：“君上说的什么？”
姜止：“养母猪啊。”
官水：“……”
后来，姜止身边最为忠心的官水有个爱好是养母猪此事迅速传遍了整个王宫，云莽也知晓了此事了，特意跑来询问过他，不过只得了一个白眼作为回报。
云莽对云清臣说：“清臣，我们官水大人面子一直都很薄，你要记住。”
云清臣默了片刻：“其实我觉得可能……”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云莽叹了一口气，“你都不知道，官水大人当初对我们王后也很特别，不过他也什么都没说，面子实在是太薄了。”
云清臣一愣，一时间忘了该说什么。
寿辰殿中，郑太后也听闻了此事，非常想要过问此事，可念着自己是太后，面子最要紧，故而一直憋着。
终于有一天，与叶昭佩一起吃饭，正好菜里有一道是猪肉，她一个没憋住，问：“对了，听说官水他……爱好是养猪？”
叶昭佩一愣，看向郑太后：“母后，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郑太后道：“如今宫中，还有是不知道此事？”
她又叹息道：“不过也是苦了官水了。这些年为君上尽心尽力，却也对他缺少了关怀，叫他培养了这样一个养猪的爱好。”
随着姜止一同来寿辰殿用午膳的官水在门外听见了里头的交谈，脚底一滑，险些摔在地上。
姜止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官水满头大汗：“君上，我……”
姜止笑眼道：“不必说。我都懂你。”
他拍了拍官水的肩膀：“好好待你家母猪。”
官水：“……”
终于到了端午节。
云莽本着友谊第一、面子第二的原则，亲自去挑选了一头看上去能力最强的公猪，并且还亲自驾车护送，跨越了大半个乐都，将此猪送去到官水的府邸。
于是乎，乐都的人也都知道了王宫中那位官水大人喜好养猪一事。
彼时，云莽拍着公猪的脑袋，对官水笑眼道：“瞧，送你的。”
他甚至还左右张望了一下，好奇问：“对了，你家的母猪呢？还有那窝小猪崽，都去哪儿了？”
官水没说话，在心底里思考了一百种将云莽杀死灭口的方法。
当天，云莽没能够在官水家吃上饭，甚至还因为提起“猪”、“母猪”、“爱好”这样的字眼而被官水乱棍赶出了府邸。
云莽回宫，正遇见云清臣，他表示很受伤：“我好心好意，官水却是如此对我。”
云清臣沉吟片刻，老实道：“可能是因为你傻吧。”
云莽瞪了他一眼，转而问他：“对了，昭佩呢？怎么今天没见她人？我刚经过错园，也问了问彭叔，听说昭佩出宫去了。”
云清臣点头：“是。王后出宫去了。”
“和君上一起的么？”云莽问他。
“不是。”云清臣摇头。
云莽奇怪了：“不是跟君上一起，那她一个人吗？她现在可是王后，一个人出宫……”
他又摸了摸下巴：“不过毕竟是昭佩，一个人出宫，不带侍卫也没事，到时候可还得她来保护侍卫，那挺麻烦的。”
他再叹息了一声：“谁会傻到去招惹昭佩呢？活得不耐烦了吗？”
云清臣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然而此时，在集市之上，某一处摊位较少的稀疏之处，三个拦住了叶昭佩的男子纷纷打了几个喷嚏。
打头那个揉了揉鼻子：“难不成是昨晚被子没有盖好？”
叶昭佩面无表情：“让开。”
打头那个男子却是嘿嘿直笑：“不让！小美人儿，一个人在街上，不需要哥哥们陪着么？多危险啊。”
叶昭佩坦言：“是你比较危险。”
打头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骨头比较硬，不怕危险！美人儿，走，跟哥哥上楼上喝一杯去！”
叶昭佩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那男子见她准备走了，一着急，直接伸手要拉她的手臂，叶昭佩动作极快，在他碰到自己之前，就已经侧开了身子，同时抬起一条腿，在他的胸口狠狠地踹了一脚。
这男子被踹得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竟然将墙壁上的灰都给震得掉了好些。
叶昭佩面无表情，嘴唇微动，吐出来一个字眼：“滚。”
那男子揉着胸口，站不起身来，疼得直哼哼。他的两个小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叶昭佩善意提点：“他断了骨头，建议搀扶一下，去街头接骨，静养十天。”
顿了顿，见那两个小弟还没行动起来，叶昭佩再补充了一句：“再不扶他去接骨，便等着这辈子瘫在床上便是。”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那男子用尽了全力，问。
叶昭佩朝着他走近了几步，男子吓得往后直缩。
叶昭佩冷道：“当今王后。”
男子睁大了眼睛看她：“王，王后？便是……美人剑？”
叶昭佩想起姜止对自己说过很多次的话语，便摇了摇头：“不是美人剑，只是王后叶昭佩。这世间早已经没有美人剑了。”
说罢，她也不打算再废话下去，转身走开了去。
走了几步，她又停顿下了脚步，回头看去。
原先那两个小弟已经扶起了他们的大哥，见叶昭佩回头，不由得一惊。男子又一屁股摔在地上，二次疼痛伤得他龇牙咧嘴。
“王，王后，老祖宗……还有什么事吗？刚才是我们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那男子说得直掉眼泪。
叶昭佩道：“我不打你们。”
闻言，男子露出了一个感恩戴德的笑容。
叶昭佩继续问：“你们可知道，端午节送男子什么比较好？”
男子一愣，沉思了片刻，用这一生最为真诚的语调对叶昭佩道：“在这条街的街头，有一个漂亮姑娘，是胭脂水粉的，还卖香粉。她调得一手好香，最重要的是，她绣工也很好，还会做香囊，若是要送男子的话，送个香囊，寓意就十分恰当。”
叶昭佩微微点头，记下了他的话，又问：“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男子道：“叫水灵媛。”
叶昭佩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是……
当初云莽喜欢上的那个女子，也是几十年前，天下闻名的画师水无源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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