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页_房东是前任+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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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页

  啧。

  是《穿越时空的思念》。

  毛毛什么时候会弹钢琴了?

  这种矫情暧|昧的动漫曲,即便简单,一个连五线谱都不认识的人,也不可能三四天内做到双手协调,更何况弹得流畅。

  铁定是偷偷学很久了。

  时槿之抿唇偷笑,想着给那人一个惊喜,按下指纹后悄悄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却未料到情况根本不如她所想......

  琴凳上两道背影,弹琴的是一个陌生女人,傅柏秋贴她坐,手臂搂着她肩膀,两人脑袋紧挨一起。

  “你也看《犬夜叉》吗?”

  “嗯,姐姐也看?”

  “童年回忆。”傅柏秋轻叹,“我小时候最喜欢杀生丸了,不听声音总觉得他是个高冷大姐姐。夏夏喜欢里面的谁?”

  夏岚手上停住,说:“我喜欢桔梗。”

  “因为她孤身一人,只与死魂虫相伴吗?”傅柏秋猜了七八分。

  夏岚点头,神情有些落寞,嗫嚅道:“嗯,她肩上背负着太多命运,要顾虑很多事情,死而复生,生又赴死,完成自我救赎,她没办法像戈薇那样自由,快乐。”

  “……”

  “很多人觉得今生过不好,希望能有来世,但其实来世的你已经不是你了,就像桔梗和戈薇,她们灵魂相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我认为灵魂只是生命的载体,它不能决定人的性格,自然也就不存在同一个灵魂,一模一样的人,所以,如果是我,我不希望有来世。”

  女孩的声音透着淡淡沧桑,虚空而缥缈,傅柏秋感觉心被猛地抓了一下,生出几许酸涩。

  同龄孩子都在憧憬未来,为即将踏入社会做准备,她却在想这些东西。

  “夏夏......”

  ——砰!

  大门倏地震响,两人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转头,看到来人,傅柏秋下意识皱眉。

  时槿之脸色阴沉,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冰冷的目光落在夏岚身上,倏地几步上前,一把拽住她胳膊,“谁让你碰我的钢琴了?!”说着手上一个用力,硬生生将她从琴凳上拽下来。

  夏岚摔了个趔趄,胳膊肘重重磕在瓷砖地面上,疼得皱眉。

  “夏夏!”傅柏秋回过神,惊呼一声,连忙起身把人扶起来,“没事吧?撞到哪儿了?”

  这突如其来一下子,夏岚懵了,怔愣着没反应。

  傅柏秋转头瞪向罪魁祸首,却见那人眼眶通红,目光含着一丝受伤,不忍怒骂,只得烦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回去过年了?”

  “我住这里,我不能来吗?”时槿之咬紧了牙关,声音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视线掠过木偶一样没反应的夏岚,又见傅柏秋紧紧搂着这人,一副小心宝贝的样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是谁?”

  “......”

  傅柏秋不知为何莫名心虚,扭头避开她目光,不咸不淡道:“我朋友。”

  此刻场景像极了捉.奸,时槿之是正妻,夏岚是小.三,而傅柏秋自己则是那个偷.腥的丈夫。

  “朋友?朋友......”时槿之重复念着这个词,眼泪簌簌滑落脸颊,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逐渐哽咽到含糊不清。

  质问,控诉,发怒,这些统统都不可以,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不允许她在外人面前失态,但仅仅是保留最后一点脸面罢了,她的尊严早在看到这两人相贴而坐的那一刻被践踏得干干净净。

  这些天她身陷冰冷陌生的地方,度日如年,为了早点回来,不得不努力在所谓的父亲面前装乖卖笑,拼命克制着想念,不发消息惹人烦,好不容易回到自以为温暖的地方,能见到熟悉的人,却被当头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难怪连一句新年问候都没有。

  难怪前两天那么不耐烦。

  “朋友。”她深深抽了口气,浑身发抖地念出来,倏尔冷笑一声,抹了把脸,转身进了自己房间,用力摔上门。

  傅柏秋怔在原地,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只觉脑袋里有根神经突突地跳着,跳得她头疼。

  “姐姐......”夏岚讷讷出声。

  傅柏秋恍然回神,揽着她肩膀的手颤了一下,另一手抚上她脸颊,“夏夏?没事吧?我朋友她...脾气臭惯了,不是针对你的,这事怪我......”

  “没事,姐姐。”夏岚轻声打断,嘴角扬起微笑,“我有点困,先去洗澡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

  夏岚见她一言难尽的样子,抱起她胳膊晃晃,吐了下舌头,“我等姐姐明天带我去庙里上香,要很早起来的。”

  傅柏秋并未松口气,只宽慰地笑了笑,点头。

  看着那姑娘拿着睡衣进浴室,她视线转向时槿之的房间,叹了口气,走过去敲门。

  ——笃笃

  没人应。

  她又敲了两下,提醒道:“我要进去了。”言罢等了几秒,推门而入。

  时槿之坐在飘窗上,双腿半屈起,头埋在膝盖上,一缕茶色卷发垂落身下软垫,空气中传来低低的抽泣声,那身影孤寂而落寞。

  心脏被重重捏了一下,傅柏秋微微皱眉,带上门,缓步走过去,低眸凝视她颤抖的肩膀,轻声道:“对不起。”

  “我不该不经过你同意,让别人用你的琴,今天是我的错,你随意骂我。”

  抽泣未停,含着呜咽。

  傅柏秋被她哭得有些烦躁,语气微冷:“你只会哭是吗?”

  道歉归道歉,刚才这人直接动手的事儿还没完。

  好声好气讲话不理,非得她态度生硬了。果然,时槿之抬起头,露出布满泪痕的脸,控诉道:“我在家担心你一个人,你倒好,金屋藏娇,还让她睡我的一楼?”

  “我自己的房子,我不能请朋友来玩吗?”

  “朋友?你们又搂又抱的,脸都贴到一起去了,这是哪门子朋友?”她嗓音有些哑,鼻音很重。

  所以这才是重点。

  与钢琴无关咯?

  傅柏秋无奈又好笑,一字一句道:“时槿之,你搞清楚,我和你只是合同利益关系,你我无权干涉对方的私人生活。未经你同意碰了你的东西,是我的错,我很抱歉,也请你有火冲我发,因为是我让夏夏碰的。还有,按照合同,一楼是你地盘,我违规在先,我会赔偿你,然后让夏夏搬到楼上住,这样可以了吗?”

  感情之事最为复杂,所以她今天不想谈感情,只讲公事,唯有公事公办的态度才能掰扯得清。

  时槿之怔怔地看着她,抽噎不停,眼泪愈发汹涌流淌,嘴唇微微颤抖:“不可以,我不让她睡楼上......”

  “那你到底想怎样?”

  “不行...毛毛...你不能让她睡楼上...只有我可以...你不能....你不能......”时槿之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爬起来抱住她,哽咽着哭腔一遍遍重复,最后话都说不清了,干脆就呜呜地哭起来。

  “你是我的毛毛...你怎么能跟别的女人睡一张床...你不要我了......”

  她像个被母亲丢弃的孩子,迷茫而无助。

  她说她不要她。

  怎么可能,明明是她一直在等她,七年了,等到心死,等到绝望。

  这女人真是......

  傅柏秋一下子就心软了,仰起脖子深呼吸着,闭了闭眼睛,轻轻环住她腰|背,柔声哄道:“我没说跟夏夏睡一张床,我睡书房,她去我房间睡,你想哪里去了。”

  “我不准!”怀里人哑着嗓子喊,“你房间只有我能睡!”

  “那你说,我要怎么安排?”

  沉默。

  傅柏秋轻拍着她的背,无奈道:“我实话告诉你吧,夏夏有抑郁症,在吃药治疗了,但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替她卖惨,只是想让你了解大概的情况,我把夏夏当妹妹看待,她第一次来榕城,人生地不熟的,我作为朋友怎么能不管她?换做是你,你会么?”

  “况且她还小,大学还没毕业,你觉得我是吃嫩草的人吗?”

  这是个占有欲极强,能吃一缸老谭陈醋的主,从前就如此,失忆了也没变,叫她生气又心疼。

  半晌,时槿之止住抽泣,小声道:“一楼就一楼,反正就是不准离你太近。”

  “是啊,我本来就是这么安排的,谁知道你突然杀回来......”

  “我想你还不行么?”一说这人又要哭。

  傅柏秋连连改口:“行,行。”

  好难伺候一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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