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页_房东是前任+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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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页

  不是男朋友,那还能是女朋友么?江宁心里想着,不动声色地点头。

  “那两天不是我轮休,去不了。”傅柏秋如实回答,她们部门实行轮休制,没有寻常周末和法定节假日,就连春节假也一样。

  如果是小镇小县的殡仪馆,火化业务量不大,就会安排职工固定休息,而像西山这样的市级殡仪馆,一年遗体火化量大约两万,只有忙不过来的时候,没有清闲的时候。

  江宁当然知晓,却坚持道:“调年假呗,师父,你平时太辛苦了,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而且那个温泉不远,就在榕城旁边的县城小镇上,开车只要两个小时,我爸一朋友在那开了个度假村,我带人去玩打对折。”

  “只有我们俩?”傅柏秋略心动,距离近倒是可以去玩一玩。

  江宁眼珠一转:“可以带家属或者朋友。”

  家属……

  傅柏秋没有家人,却一下子想到时槿之,耳根子忽而发热。

  她若要去,不可能把那人撇下,必定是要带着一起去的,做什么都得拴在裤腰带上看着。

  可以预见未来一年她会有操不完的心。

  “我考虑一下吧。”

  那位领导的告别仪式三点钟举行,刚好是傅柏秋下班的时间。

  她拎着包从办公室出来,路过告别大厅侧门,里面传来嘈杂的吵嚷声,她脚步顿了一下,接着就瞧见两个黑衣女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互相拉扯着头发,一路滚到门口。

  “你还有脸来?我告诉你!我老公给了你多少!我就能让你吐多少!”

  “真当我眼瞎不知道你个卖|b的?蹦啊,接着蹦啊!我看看还有谁护着你!不要脸!”

  年纪稍大的女人占了上风,揪着年轻的那个的头发猛扇耳光,额角青筋暴起,脸色通红,嘴里喷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年轻的似乎被打懵了,不晓得反抗,抱头缩成一团。

  眼见她们滚了出来,傅柏秋默默往旁边挪了几步,让出位置给她们打。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葬礼上原配打小|三,她见多了。

  正要走,耳边传来保洁阿姨的窃窃私语:

  “听说官不小,死了愣是一个下属都没来,说明这不是个好东西。”

  “先前传出来死的是他|妈,一帮狗腿子提着礼就赶过去了,生怕去晚了留不下好脸,结果去了才知道消息差了,不是他|妈是他自己,那帮狗腿子掉头就走,礼都给扔在他家门口……”

  “你就不懂吧,现在拍马屁都拍乌|纱帽,谁拍人啊。”

  “作孽噢。”

  傅柏秋不爱打探八卦,无意听了两嘴,觉得没趣,加快步伐往停车场去。

  老远,她就看到自己车子边站着个年轻小伙,穿得人模狗样,望着她来的方向笑,笑得人心里一阵发毛。

  “神仙姐姐,好久不见啊。”

  这人是馆长的儿子,陈妄,人如其名,吊儿郎当,狂妄得不得了,今年二十六,长一张细皮嫩肉的小白脸,花花公子一个。

  他爹,殡仪馆馆长,名头不怎么好听,虽然只是个科|级干|部,但据说颇有背景,调来这边只是过渡,马上就要升去省|里。

  总之三个字:惹不起。

  陈妄笑得跟古装剧里青楼老|鸨似的,傅柏秋一见他就头疼,神情未变,淡淡道:“嗯,有事吗?”

  “上次消防员那事儿,我听我爸说了,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谢谢。”

  “今天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陈公子双手插裤兜,靠近了一步。

  傅柏秋往后退半步,眼眸低垂,委婉道:“不好意思,有约了。”

  “谁啊?”

  “麻烦让一让。”傅柏秋没答,试图从他与车子间的缝隙穿过去。

  陈妄故意侧了下身,她猝不及防撞上他胸口,触电般往后退,胳膊却被一只手抓住,用力往前带了一下。

  “神仙姐姐当心啊,我会误解为你要投怀送抱的。”

  陈公子痞痞笑着,傅柏秋一把推开他,恼怒至极,却又不能发作,只得眼神凌|迟,“让开。”

  “别这么大脾气嘛,姐姐,我今天没什么事儿,来我爸这儿转转,虽说这地方晦气,但是有神仙姐姐在就挡不住我了。”

  “那我也挺晦气的。”傅柏秋极力忍住不适,语气尽量平稳。

  陈妄突然眯起眼,神色暧|昧,“姐姐不一样。”

  “你让不让开?”她觉得自己快忍到极限。

  陈妄抬了抬双手,收敛起玩笑神情,认真道:“我只是想问问你,元旦要不要一起去沙巴岛?”

  “不去。”

  “我让我爸给你放个七天长假,你可以带朋友,带十个八个没问题,食宿机票我全包。”

  “我说,不去。”傅柏秋一字一顿,再也没了耐心,挤开他,解锁车门。

  陈妄的脸色冷下来,“你都第几次拒绝我了?欲擒故纵不是这么玩儿的。”

  呼——

  忍住。

  虽然她不缺钱,也不是非干这份工作不可,但是目前她还没有辞职的想法,得罪领导家的公子是给自己惹麻烦。

  “陈先生,我有对象了。”

  “谁啊?哪个癞□□?”

  傅柏秋皮笑肉不笑,编谎道:“就在我们单位里。”她趁陈妄愣神,迅速坐进车里,锁上门。

  陈妄:“……”

  单位?

  敢在他老子的地盘觊觎他看上的女人?

  车子一路疾驰,暖气捂不热傅柏秋冰冷的脸色。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脚下不停踩油门,一度飙上70码。这附近偏僻,监管疏懒,一条马路望过去空空荡荡的,比她脸还干净。

  终于在看到前方路口红灯时,她松了踏板,放慢速度。

  车停下,傅柏秋随手打开播放器,选了一首纯音乐,《彩云追月》。清亮的钢琴音色缓缓流泻而出,她冷不丁瞧见后面的署名。

  时槿之。

  她一愣神,换下首,《卡门变奏曲》,再换,《离别》,再换,旋律很熟悉,不记得名字……

  全部都是时槿之弹录的专辑里的曲子。

  车载CD歌单是她三年前下的,平时不怎么听,竟未发觉自己把那个人的好几张专辑都下了进来。

  傅柏秋头皮发麻,看着红灯变绿,慌忙关掉音乐,专心开车。

  三点半准时到家,傅柏秋把车停进库里,忽地听见屋内传来一阵高亢激愤的琴音。

  她心脏猛跳了下,悄悄开门……

  琴声陡然变大,流水般的音符里含着激烈的情绪,时而柔情悲伤,时而阴暗愤慨,像是宣泄热情,又像是狂怒控诉,紧凑的节奏引人内心汹涌澎湃。

  时槿之坐在钢琴前,双手于琴键上灵活飞舞,背对着门的身影仿佛披上一团狂怒的火焰。

  怒弹贝多芬的《月光》第三乐章。

  傅柏秋傻站在门口,听得入神,完全被带进了属于时槿之的狂躁的内心世界。

  听到后面,那人似乎更加愤怒,与其说在弹琴,不如说是砸琴,手指力度之大,咣咣咣“砸”下去,连空气都在颤抖,如果钢琴有生命,此刻必定吐血而亡。

  弹者怒,听者惊。

  傅柏秋紧拧着眉,只觉脑袋里有根神经随节奏突突直跳,心悸难耐,她想喊停,却张不开嘴,眼睛死死盯着那人疯狂忘我的背影,酸涩的泪意涌了上来……

  原来这人还记得音乐,还记得她的“命”。

  琴声戛然而止,时槿之像断线木偶一样从琴凳上跌了下来,坐在地上喘气。

  “槿之!”傅柏秋来不及换鞋,冲了过去。

  “唔……”那人闷哼一声,见着她,眼神倏然明亮,“毛毛,你回来了。”而后迅速爬起来,与她拉开距离。

  傅柏秋伸出去想要抱她的手,悬在半空中僵了僵,缓缓收回来,飞快抹了下眼睛,“嗯,刚回来。”

  “我弹得好听吗?”她笑着问,额头满是汗。

  傅柏秋抿了抿唇,点头,平静地问:“你在气什么?”

  “啊?”

  “我看你都快把它砸了。”傅柏秋无奈说道,指了指钢琴。

  时槿之喘着气,拍了下琴盖,哈哈大笑:“小锤四十,大锤八十。”

  “……”

  疯了,这人疯了。

  两人对视沉默着,安静了一会儿,时槿之轻抚着胸口,坐下来,失落道:“我气自己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会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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