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页_房东是前任+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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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页

  傅柏秋闭了闭眼,重重吐出一口气。

  难怪她哥电话里问她在不在这儿。

  这人失忆就算了,偏偏失不全,那么多人里唯独记得她。

  真让她惹上了个麻烦精。

  “你怎么过来的?认识路?”

  “包里有钱,可以打车。”

  傅柏秋一愣,想着门卫怎么会放她进来,转念又恍然大悟,她已经登记过车牌号和个人信息,进出通畅无阻。

  “来了就一直坐在门口?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打了,你没接,短信也没回,然后手机没有电了,我就想等明天早上你应该会出门,能看到我……”时槿之越说声音越小,浑身打了个寒颤,两只手交替着捂手背。

  刚才外面光线不好,傅柏秋没注意,这会儿瞥见她双手冷得通红,冒着紫色血点,不由暗暗倒抽一口气。

  以前,时槿之这双手从不提重物,不拿锋利的东西,不做粗活儿,更不会受冻,外表保养得娇|嫩富润,内里锤炼得灵动有力,称得上是金镶了钻的。

  现在落魄成这样。

  懊悔、愠怒、无奈,诸多情绪交织翻涌,搅得她心神不宁。

  傅柏秋叹了口气,起身去拿暖手袋,插上电。等了十余分钟,她把暖手袋塞给时槿之,“捂一会儿吧,等等就暖和了。”

  “谢谢。”时槿之小声说。

  暖手袋两侧的拉链连着一只兔子头,粉粉嫩嫩的,长耳朵,大板牙,很是可爱,她摆弄了几下,唇角微微往上翘,将双手捅进去。

  空调吹出一阵阵热风,屋里暖烘烘的,但是这风非常干燥,吹久了脸上不舒服。傅柏秋看着那人摆弄兔子头,无奈笑了笑,打开了空气加湿器,让它喷一会儿再关。

  “我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时槿之捏住了兔子耳朵,抬起头看着她:“我不回去。”

  “你家里人都快急疯了知道吗?你只是失忆,不是失了智,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那么让人操心呢?”她觉得自己的耐心下限正在被挑战,可即便是生气,大声说话,那张天生温柔相的脸也没多可怕。

  “可是我不喜欢他们,我在那里住得不舒服。”

  “那也改变不了那是你家,他们是你家人的事实,你不回家还能去哪里?”

  时槿之默然低头,揪着兔子耳朵,不说话。

  傅柏秋以为她妥协了,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谁知那人突然说出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毛毛,是不是因为我租你的房子,没给租金,你才这么讨厌我?”

  “……”

  话题一下子跳跃了十万八千里,她满头雾水。

  时槿之抬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我看了微信聊天记录,十月底我租了你的房子,和你一起住在这里,我哥拿回去的行李里面有一份合同,上面写得很清楚租期是一年,虽然我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你现在不让我住是违约的。”

  “还有,我问了我姐姐,她说我和你是高中同学,关系非常好,一起去英国念过书。”

  时槿之一股脑儿把问到的、查到的有用信息全部说了。独独最关键那一段落了,空白。

  傅柏秋淡然听着,眼神平静无波,“不是。”

  “那是为什么……”

  “你再问就滚出去!”突如其来的爆发,她双目赤红。

  这人,摆明了要赖在自己这里不走。

  时槿之吓得手一抖,柔软的兔耳朵从掌心滑走,她按住胸口,视线开始模糊。

  气氛紧张到极点。

  “对不起。”半晌,时槿之讷讷站起来,“我这就走。”

  她放下暖手袋,拂了拂碎发,掖在耳际,抬头对傅柏秋扬起灿烂的笑容,但眼底深处尽是决绝的悲伤。而后她转过身,挺直了肩脊,走到门边穿鞋。

  傅柏秋蓦地产生了不祥预感。

  “你去哪儿?”

  “要么我送你回去,要么等你哥来接,你……”

  时槿之穿好鞋,没应,打开了门。

  “喂!”

  “时槿之!”

  ——砰!

  人已经出去,关上门。

  傅柏秋捏紧了拳头,一阵风似的追出去,鞋没来得及换,踏出门那一瞬间,冷热交织。她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面那人,一把拉住她手腕,用力往后一扯,怒道:“大半夜你发什么疯啊!”

  时槿之被拽得一个踉跄,跌进她怀里,而后就势抱住了她,失声痛哭。

  “毛毛……”

  傅柏秋一听她痛哭就崩了,整颗心高高悬起来,不上不下。

  “你知道吗,我一睁开眼,就看到很多不认识的人围在我身边,唯一能记起来的只有你,那种感觉就像身处狼窝虎穴,我逃不出去。”

  “除了你,我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人,你不要我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暖和起来的身子,被寒夜里的冷风一吹,又打起了颤。傅柏秋也只穿了睡衣,两个人站在露天院子里一块儿发抖。

  冬夜寂静,彼此间依偎在一起,听着对方的呼吸,互相取暖。

  时槿之头埋在她颈窝处,贪婪地闻着领口幽香,仿佛遵循了心底最原始最本能的引导,情不自禁就想亲近她。

  “毛毛,你收留我吧。”

  “我可以帮你做家务,我吃得也少,好养活。”

  “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就把我当人|肉沙包,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但是……别打脸就好了。”时槿之闷声说道,鼻音越来越重。

  上好的悲情氛围硬生生被破坏,傅柏秋心里正酸得发涩,谁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收不住了。

  “可我就想打你的脸呢?”她指尖挑起这人下巴,神情认真。

  时槿之双目泛红,脸颊泪痕干涸,闻言咬了下嘴唇,闭起眼睛:“那你打吧,轻一点。”

  啧。

  等了许久,等不到巴掌落下来,时槿之小心翼翼睁眼,却见傅柏秋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目光深远复杂。

  “毛毛——”

  “毛毛?”

  “毛……”脸蛋倏地被捏住,往前拱了拱,她双唇不得已撅起来,像只小猪崽。

  傅柏秋哈哈大笑,一下子松开了她,转身往回走。

  身上的温度骤然消失,时槿之愣在原地不敢动,绝望随着她距离一点一点拉开而漫上心头。

  突然,那人停住脚步,回头,皱眉道:“要我用轿子把你抬进来?”

  “你……?”

  “狗皮膏药甩不掉,我还能怎么办?”傅柏秋无奈摊手,“不想感冒就快点进来。”

  时槿之眼眸晶亮,却苦笑了下,连连点头,跟着她进了门。

  傅柏秋给时恒之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人找到了,但是闹着不肯回去,而后便把手机交给时槿之,让她自己说。

  看时槿之对哥哥说话的态度,好像在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闲聊,脸上写满了敷衍和冷漠,傅柏秋心中的疑虑彻底被打消,这人是真失忆,否则演技如此逼真,就该去拿奥斯卡了。

  那可是她从小到大最亲最亲的哥哥。

  电话没挂,时槿之又把手机还给她,“他要跟你说话。”

  傅柏秋接过来,客气应了几句,平静面容下汹涌着酸楚惆怅,而后挂掉电话,长叹一口气。

  “他说什么了?”

  “明天帮你把行李运过来。”傅柏秋挑着答,其实远不止这句,哥哥先是松一口气,再是向她道歉,然后诚恳拜托她先照应一阵子,家里那边再想办法,具体的明天他过来见面谈。

  她不知道时家其他人怎么样,但这个哥哥的确是为妹妹操碎了心,而做妹妹的也不让人省心。

  傅柏秋想起了自己家人,以前总嫌他们烦,唠叨,当他们不再了,又无比怀念,人就是这种犯|贱的生物。

  “哦。”时槿之淡淡应声,“那我可以住你这里吗?”

  “一年。”

  原想着把租金、押金和违约金一并双倍退了,却没料到会发生这事,计划赶不上变化,傅柏秋无法,只得按合同上的期限来。

  但她也清楚,自己不过找个借口罢了,真想赶人,方法千千万,破财消灾她有的是钱,至于究竟为什么,她说不清,表不明,索性就不去想了。

  时槿之点头如捣蒜,一年很知足了,她不能贪心。

  “很晚了,睡觉吧。”傅柏秋瞥了眼已过十二点的挂钟,想着明天上班要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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