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节 战城 8_二战之我是蒋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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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节 战城 8

  蒋纬国隐隐间已经产生了一种不安的甚至是不详的感觉,南京之战在接下来恐怕不会这么顺利了。

  12月25日这天,无数欧美西方人一边吃着烤火鸡以庆祝圣诞节一边看着报纸上在进入十二月后一直占据世界各国新闻媒体头条的关于“中日南京战役”的报道文章,时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呼“太可怕了”或叹息几声,掉几滴同情的眼泪,然后继续吃火鸡,继续事不关己、漠不关心,很快就将其抛诸脑后,因为他们有安逸舒适、安全和平的文明生活等着他们享受,中日两国数十万大军展开殊死搏杀的南京战役再怎么惨烈血腥,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一则新闻而已,并不比女明星的绯闻更引人眼球。打个不恰当的比喻,此时欧美西方人对中日战争的态度基本上等同于后世中国人对伊拉克、阿富汗、巴基斯坦发生自杀性炸弹袭击事件的态度,都是袖手旁观,该吃的吃,该玩的玩,异国他乡的无数人命和大量鲜血只是看完就忘的新闻。

  南京城内,浑身硝烟味和汗臭味的蒋纬国正在统计着战果和战损,结果十分令人满意,血战了二十五天和二十五夜,南京战场上的日军已累计伤亡约万人(约有6000人伤亡来自朝鲜军和台湾军),其中战死者和伤重不治而死者约万人,南京军累计伤亡万人,其中战死者和伤重不治而死者约万人;敌我伤亡总数比例约是3比1,而敌我死亡总数比例约是比1。毋庸置疑,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战绩,南京军将士们无愧于举国同胞和历史的重托。只是,日军已经明显地放弃了死拼硬打蛮干的强攻战术,开始采用别的战术,日军一方面在竭力疏通江阴水道,一方面在竭力挖掘地道,同时肯定还有别的什么阴谋诡计。

  如果不能料敌于先机,等敌人突然亮剑,突然间使出蓄谋已久的杀手锏,己方到时候肯定吃大亏。想到这里,蒋纬国无法不感到不安。

  放下手里的统计报告表后,蒋纬国推开办公室房门。海统局南京站站长刘启虎早已经在门外等待着:“局座。”

  蒋纬国点点头:“走吧!”

  两人在十几分钟后来到海统局在南京城内某个地方。这是一个环形大院子,戒备森严,内外都有荷枪实弹的宪兵在巡逻看管,院子里空地上,稀稀拉拉地或坐或站着二三百个军人,一个个都军装衣衫褴褛,并且穿着的都是日军制服,很显然,这二三百个军人都是日军战俘,但他们并非纯种的日本军人,而是台湾籍日本兵。其实,光是从数量上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了,南京之战持续二十多天了,南京军抓到的纯种日军俘虏还不到五十人,一是日军极难被活捉,二是南京军官兵们懒得抓俘虏,打扫战场上看到日军官兵,除了明显已经死透的(比如脑袋没了,比如头部中弹,比如被炮弹炸得犹如被大卸八块),其余的不论是死是活还是昏迷的,都是一刺刀完事。既然一下子能有这么多日军俘虏,自然是台湾籍日本兵了,只有对台湾籍日本兵,南京军官兵们才会手下留情,发现受伤后不能反抗的或昏迷的,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都抬回去救治,所以累积到了二百多人。虽然台湾军参战时间并不长,但因为台湾军肯卖命卖力,并且台湾籍日本兵毕竟不是日本本土军人,死多少也不会让松井大将等人心疼,所以台湾军两个旅团在参战后一直被用于高强度战事,死伤惨重,被俘不少。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台湾军日本兵俘虏里有几十人是在上海战场上抓到的,然后一直被关在南京。

  蒋纬国看了看这些台湾籍日本兵俘虏,神色各不相同,有的脸上是麻木,有的是茫然,有的是惶恐,有的是胆怯,还有的脸上则充满愤恨怨怼,这是纯种日军俘虏才会露出的表情。

  站在俘虏们前方,蒋纬国心情很感慨,因为自己和这些俘虏明明是一国同胞,但双方却在战场上成为都想要杀死对方的敌人,没什么比这种同室操戈、骨肉相残的悲剧更加令人痛苦的了。如果是打内战,那还说得过去,但眼前这些俘虏却是在为异国异族效力。蒋纬国看着俘虏们,定了定神,开始说话,他声音很低沉:

  “我叫蒋纬国,我是大陆人,你们是台湾人,本来,我们都是一个国家的同胞,但是,我现在跟你们说话却不得不要通过翻译,真悲哀啊!”蒋纬国嗟叹苦笑着望向身边的刘峰岭,刘峰岭精通德语、日语、英语三门外语,因此担任蒋纬国的专用翻译。

  俘虏们基本上都冷淡地看着蒋纬国,目光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脸上甚至浮现出冷笑,因为他们根本就已经不吃那套所谓的“血浓于水”的理论。日本人在台湾实施的“皇民教育”虽然在本质上是思想洗脑,但手段是非常高明巧妙的,绝不是各种破绽百出的理论,而是“有理有据、以理服人”,把台湾人“说得心服口服”,日本人的逻辑大致上是这么三点:

  第一,台湾被满清政府割让给日本,并且得到国民政府的承认,台湾人民抗击日本的可歌可泣战斗几乎没得到大陆的任何支持,大陆冷漠无情地坐视台湾被日本吞并,因此台湾已经被大陆给抛弃了,既然大陆可以抛弃台湾,台湾为何不能抛弃大陆?既然大陆人并不把台湾人当同胞,台湾人还有什么理由要把大陆人当同胞?

  第二,日本是台湾的新家,日本人民会把台湾人民当成同胞,日本政府也会把台湾跟日本其它地方一视同仁,台湾在日本这个新家里会获得美好新生,日本政府会把台湾建设得繁荣发达,会让台湾人民过上丰衣足食的富庶生活;

  第三,冥顽不灵地反抗日本的台湾人都是阻挠台湾走向富强的害群之马,为了让台湾早日走向富强,日本政府被迫以铁腕手段消灭这些祸乱分子。

  先灌输对大陆的仇恨,再灌输对日本的认同,威逼之、利诱之、用大义压之,日本人的这套理论在台湾确实很有效果。

  “你们为日本而战,并且认为你们在为日本而战的同时也是为台湾而战,其实,我是能理解的。”蒋纬国十分坦诚地道,“你们之所以仇恨我们,是因为你们认为大陆抛弃了台湾;你们之所以忠于日本,是因为你们认为日本给台湾带来了真正的现代文明,对日本有归属感,你们此时的战斗,一是为了报效日本,二是为了提高台湾和台湾人在日本国内的地位,从而给台湾和台湾人争取到更多的权益。唉!你们也是不容易的,你们一为国二为家。那些破口大骂你们是汉奸的人,肯定没有真正地理解你们的辛酸和痛苦。墨子说过,‘君不正,臣投异国,父不慈,子奔别乡’。如果大陆是母亲,台湾是孩子,那么,大陆确实不是一个真正的好母亲,亏欠台湾孩子实在太多太多了。”蒋纬国看着俘虏们,愈发动情地道,“将心比心,假如我有个母亲,从来不关心我,甚至还经常打我骂我虐待我,甚至的甚至,她跟别人打架打输了,居然把我送给人家做赔礼,这样的母亲,我当然会恨她,不会再认她,哪怕她重新找到我想跟我相认并拿出一套什么‘血浓于水’之类的狗屁大道理,我也坚决不认她。谁骂我不孝,我倒想问问,我为什么要孝?台湾也是一样的。真的,说一句诛心之论,你们无错。”

  俘虏们都很惊愕地看着蒋纬国。

  蒋纬国越说越伤感,他确实是真情流露:“造成我们手足相残的,到底是谁?罪魁祸首当然是日本人,但我们更应该怪我们自己。割让台湾的是腐朽无能的清政府,至于国民政府,虽然想收复台湾,但有心无力啊!唉!”他长长地叹息一声,然后换上一副肃然正色的表情,同时立正。蒋纬国看着俘虏们,大声道:

  “同胞们,我们对不起你们!”

  说着,蒋纬国深深地向俘虏们鞠身弯腰。

  “同胞们,我们对不起你们!”刘峰岭、刘启虎等现场所有南京军人员都一起鞠身。

  俘虏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蒋纬国真诚而伤感地道:“台湾同胞们,我们对不起你们,我们不强求你们能接受我们的歉意,但我们必须要跟你们道歉,因为我们确实对不起你们,请你们原谅!”

  俘虏们互相面面相觑着,表情、神色、目光都慢慢地变了,麻木、茫然、惶恐、胆怯、愤恨、怨怼…逐渐被一种心灵上情不自禁产生的微妙共鸣给取代了。

  蒋纬国抬起身,看着俘虏们:“刚才,是我们代表我们个人向你们道歉,现在,是大陆政府向你们道歉。”他望向院子的一个通道的门口,门被打开,一个人缓缓地走进来。

  俘虏们都瞪大眼,因为他们看到进来的人赫然是蒋介石。

  化装成“蒋介石”的何云一脸沉痛和歉疚地走到蒋纬国的身边。跟蒋纬国对视一眼后,何云看着俘虏们,先叹口气,然后唏嘘着说道:“你们身为台湾人,却参加日军为日本而战,不怪你们,真的不怪你们,是大陆对不起你们啊!大陆对不起台湾,对不起所有的台湾同胞,大陆亏欠台湾太多太多了。我这个委员长,必须代表大陆政府,向你们真诚道歉呀!”说着,何云缓缓地弯腰。

  俘虏们都不敢相信这一幕,纷纷感到心头颤动。

  蒋纬国微笑着,他声音响亮地道:“你们之所以会以日本人的身份参加这场战事,究其根本,最主要的原因你们已经绝望了,哀莫大于心死,你们看不到大陆祖国还能收复台湾的希望,你们别无选择,只能放弃,转而认同日本,认同自己是日本人的身份。我相信,如果还有希望,你们还是愿意把握的。确实啊,满清政府是不可能收复台湾的,国民政府以前和现在也没有能力,但我相信,在不远的以后,一定会收复的,虽然这个道路注定漫长而艰巨,但毕竟还是有希望的。收复台湾,既需要大陆人的努力,也需要并且更需要台湾人的努力啊!我真心地希望,你们能跟我们并肩作战,尽到你们作为一个台湾人、一个中国人的天赋使命!诸位,我们需要你们!”

  此话一出,俘虏们顿时骚动起来,再次互相面面相觑着,都露出复杂的神色。俘虏们明白蒋纬国的意图了。

  “你们大可放心!”蒋纬国急忙补充道,“首先,日本人并不知道你们是被俘还是失踪,所以你们为我们效力并不会连累到你们在台湾的家人,我们会对你们的身份以及你们的存在进行最严格的保密;其次,我们不会再亏待你们,大陆不会再亏待台湾。你们如果加入我们,你们的军饷是我们的三倍,以后台湾光复了,你们返回台湾会成为台湾的英雄、中国的英雄、中华民族的英雄!你们和你们在台湾的家人都会得到应得的奖励,如果不幸殉国,同样可以得到最优厚的待遇;其次,台湾光复后…”他望向身边的何云。

  何云一本正经地道:“我以委员长的身份向你们保证,台湾光复后,台湾全境免税五年!并且中央政府以后每年都会大力投资台湾,把台湾建设得更加兴旺发达!大陆亏欠台湾多少,一定都会加倍补偿的!”

  部分俘虏的眼中开始泛起泪花。

  蒋纬国又补充道:“不愿意加入我们的人,不会遭到非难折磨,仍然以战俘身份被关押,享受人道主义待遇,战争结束后会遣送回台湾,仅此而已。”他目光炯炯地看着俘虏们,“对台湾被光复有信心的、愿意跟我们并肩作战的、还把自己当一个中国人的,站出来吧!一起战斗!一起打败日本人!一起跟我们踏上光复台湾的道路!有吗?”他大声问道,“有人吗?”

  “有!”俘虏们里有人大声应道,然后大步站出来,“我报名!”

  “好!”蒋纬国喝彩道,“好样的!你…”他看着这个俘虏,顿时惊奇了,“是你?”

  这个俘虏笑起来:“是,是我。”

  蒋纬国记得这个俘虏,此人是在上海战场上被俘的,此人就是那个把大陆比喻成母亲、把日本比喻成后妈的台湾兵。蒋纬国不得不惊奇,因为他判定此人的思想肯定是极度顽固的,没想到他会第一个完成思想上的转变。

  这个俘虏眼光敏锐地看出了蒋纬国的想法:“二公子,不要觉得奇怪,我先前很恨大陆,那是因爱而恨,我爱日本,是被迫无奈的爱,你分析得很对,我和我的同胞们之所以会死心塌地地为日本而战,除了历史原因外,还有两个主要原因,一是我们家人在台湾被扣为人质,二是我们都绝望了,我们看不到大陆祖国还能收复台湾的希望,我们没办法,只能当日本人。如果大陆祖国真的有希望收复台湾,我们中很多人都会改变思想和立场的。如果真的有选择,我们最希望的就是祖国很强大并且台湾是祖国的一部分,谁真的愿意俯首乞食于外邦呢?”

  “说得好!”蒋纬国感同身受地点点头,“你叫什么?哦,我是问你的中国名字。”

  “我姓卢,我叫卢欣荣。虽然日占台湾当局给我们每个人都改了日本姓氏、取了日本名字,但我们家里仍然藏着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族谱。”

  “好!”蒋纬国望向俘虏们,“除了卢欣荣,还有谁?”

  “我!”“我也报名!”“还有我!”“我也是!”俘虏们纷纷踊跃报名,很多人都流下眼泪,纷纷哽咽不已。

  绝大部分台湾兵俘虏都报名,总数250多人。蒋纬国郑重地宣布道:“你们从现在开始,是中国军人了,也是中国人了!你们将会以中国军人、中国人的身份,跟我们一起踏上光复台湾的征途!你们现在被编为一支特别战斗队伍,番号叫做‘国民革命军第417特别战斗队’。四一七,你们知道这个含义吗?”

  “一八九五年四月十七日。”卢欣荣回答道,“《马关条约》被签订,台湾被割让。”

  “对!”蒋纬国看着卢欣荣,“你现在是第417特别战斗队的上尉队长。”

  卢欣荣肃然立正:“是!”他望向他的队员们,握拳大吼,“打回老家!光复台湾!”

  “打回老家!光复台湾!”身份已转为中国军人的原台湾籍日本兵们一起流泪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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