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节 如箭在弦_二战之我是蒋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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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节 如箭在弦

  南京之战,已经是如箭在弦。

  尽管有着很多的顾虑、忌惮、隐患以及很强的反对声音,但“继续对支那采取强有力的军事打击行动”已是日军高层的普遍决心和不容更改的决断,只是,“继续对支那采取强有力的军事打击行动”是否等于“攻打南京”,这一点在日军高层内还是存在着极大的分歧。

  促使日本军方决定在中国战场上继续进攻的第一个原因就是中日两国政府在谈判桌上完全谈崩了,双方底线相差极大,根本就无法取得一个平衡点。日方的条件是(其实是日本军方的要求,日本内阁还是愿意降低要求的,但不敢违逆日本军方的意思)“日本必须要获得上海市以及华北二市三省(北平市、天津市、河北省、察哈尔省、绥远省)的实际控制权”,中方的条件是“把态势恢复到七七事变之前,并且日军全面撤出华北和上海市(七七事变前,日军有权在华北和上海市驻军,也就是华北驻屯军和驻沪特别陆战队)”,换句话说,中方可暂时性地默认“日本对东北四省(伪满洲国)和台湾地区的实质性控制”,但“不允许日本染指中国关内地区”,并且中方不会承认伪满洲国,更加不会向日本公开乞和、道歉、赔偿。

  同一件货物,卖家开价十万,买家只开价一千,自然而然,不管怎么谈都是没结果的。双方唇斗舌战了一个月,尽管充当调停人的德国政府在中日之间使尽浑身解数,但中日双方最后还是在浓烈的火药味中不欢而散。

  既然谈不拢,那就继续打了。

  具体怎么打?日军高层内展开了激烈争执,总体而言,分为“上中下三策”。

  上策:不战而屈人之兵,日本从长远角度出发,断然舍弃目前有利于日本的战争形势,拿出“真正的诚意”跟中国议和停战,放弃日本用武力在中国关内地区获得的占领区和利益,把日本在华势力全面退入并维持在东北四省和台湾地区,一方面继续经营已有的东北四省和台湾地区,一方面拉拢利诱中国,把中国变成在各方面都极度依赖日本的“仆从国”以及“日本的资源供应地”“日本的商品倾销地”,不以武力强占中国,以战略、政治、经济等软手段控制中国,把中国绑上日本战车,从而使得日本既能获取中国的资源又能避免陷入中国战场泥潭里,继而再积蓄力量、集中力量对付日本的第一大敌美国和第二大敌苏联,并且,日本还可以通过跟中国议和停战并拉拢中国而实现日本跟德国进行结盟的双重战略目的;

  中策:放弃攻打南京,对南京施行“围而不打”战术,拟定以二三个师团包围住南京,封锁进出南京的所有水陆通道,在南京城外二三十公里处构建防御性阵地,深挖壕、高筑墙,以守代攻、长期围困,再以二三个机械化或摩托化独立混成旅团在南京城外进行机动性作战配合以防止南京城守军进行反击或突围,随后,华东日军和华北日军展开全面的“齐头并进”,华东日军全力向苏北、皖南、浙北、鄂东、赣北等地进行拓展式进攻,扩大华东日军的回旋空间,华北日军在进行加强后全力由北向南,联合华东日军展开南北夹击,拿下山西、山东、河南等地,使华北华东占领区连为一体,占领中国最为富庶发达华北和华东,继而再对华南进军,攻占海南岛、雷州半岛以及广州、福州、厦门等中国华南地区的出海口,彻底断绝中国的对外通道,完成以上步骤后,日本改变军事进攻手段,使用政治诱降和经济打击的方式摧毁退入中国西部地区的国民政府,同时再积极地经营占领区,实现以战养战,慢慢地拖死、耗死、困死国民政府,拉拢并扶植国民政府内部的反蒋势力,最终达成或消灭或颠覆或迫降国民政府或导致国民政府在山穷水尽中自我崩溃瓦解的目的;

  下策:攻打南京。

  在日军高层内部各执一词的激烈争执中,赞同“上策”者非常少,因为几乎没人愿意吐出已经到嘴的肥肉,更何况日本军部里的赳赳武夫们或多或少都有一股骄横的傲气、狂气,选择“上策”在他们看来等于低头认输,这是他们难以接受的,并且,他们也不认为“帝国会陷入支那战争泥潭里”,“事情哪有那么严重!石原莞尔根本就是在危言耸听!帝国有可能在三个月内无法征服支那,但在一年内征服支那则是绰绰有余的!石原莞尔简直是畏惧支那,可笑至极!帝国若连支那都畏惧,还怎么击败美国和苏联?”这是日军高层里很多人的看法。中日政府通过德国的渠道进行谈判,勉强算是日本军方对“上策”的一点尝试,“停战可以,但支那必须把华北二市三省和上海市都交给帝国!否则,帝国军岂不是白白地死伤了那么多忠勇将士?不让帝国获得足够的利益,帝国又怎能接受支那的乞和?”杉山元大将这样说道。

  随着中日谈判完全破裂,“上策”彻底地被日本军方放弃了。

  赞同“中策”的日军高层有一些,但也不是很多,为首者就是石原莞尔,“既然抛弃了上策,就必须要选中策!否则帝国真会陷入危险境地的!”他反复呼吁,但响应者寥寥无几,赞同他的人主要包括参谋次长多田骏中将、第四军司令官畑俊六中将、第二军西尾寿造中将,石原莞尔的好友、第五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中将也很支持“中策”,但反对者人数是支持者的好几倍,陆军大臣杉山元大将、军事参议官朝香宫鸠彦王中将、华北方面军总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第三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等人都强烈反对。

  “南京是支那首都!帝国既要征服支那,南京就是必取之地!这是一个根本性的常识!岂能背道而驰?帝国军兵临敌国首都城下,焉有不打之理?不打,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打下南京,在军事上的意义是很大的,在政治上的意义更是不可估量的!攻占南京,会对支那的士气民心给予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使国民政府很多高层以及大批支那人因此而丧失继续顽抗帝国的妄想和信念,支那国内的主和派、亲日派、反战派人员都会因此而剧增,继而不顾一切地向帝国屈膝求和。也许,在南京被帝国军攻陷后,支那直接就会全面崩溃了!”

  “蒋介石就在南京,并且他口出狂言声称帝国军不敢攻打南京,就是真打也打不下来!这是对帝国皇军的公然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破城雪耻,帝国军以后还如何称雄世界?帝国军倘若真如蒋介石所言不打南京,岂不是等于公然承认他说的是对的?岂不是等于公然承认帝国军打不下南京?试问,大日本皇军的颜面还往哪里放?大日本帝国的颜面又往哪里放?皇军军威何在?帝国国威何在?”

  “打南京,难度肯定是有的,但帝国军岂能畏险惧难?旅顺要塞当年号称‘无懈可击、坚不可摧’,还不是照样被帝国军攻克了?帝国军向来是以弱胜强、以寡克众!如今帝国军强大、支那军弱小,帝国军反而却畏手畏脚、缩头缩脑?简直是荒唐!说南京打不下来的人,根本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如果真的绕开南京,哪怕帝国军占领了一大半的支那,支那人仍然会继续展开抵抗,因为一直岿然不动的南京就是他们心中的信念、象征、旗帜!必须要攻占南京!摧毁支那人的抵抗信念!”

  支持“中策”并且反对“下策”的人可以说是振振有词,但支持“下策”并且反对“中策”的人却同样也是理直气壮。实际上,支持打南京的日军高层里有不少人都是存在私心的,要么急于建功立业、扬名立万,要么急于报仇雪恨、洗刷前耻,但支持打南京确实已是日本军方里的主流呼声,相对于还存在很大反对声音的高层,日军的中基层官兵则是一致要求“攻占南京,征服支那”,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毕竟中基层官兵头脑简单且见识短浅。在火急火燎之下,石原莞尔急匆匆地找到陆军次长(相当于陆军第二大臣)梅津美治郎中将,请求梅津中将表态支持“中策”,增大支持“中策”的势力和影响力,压制支持“下策”的声音。

  石原莞尔之所以会把希望寄托在梅津中将的身上,是因为梅津中将在七七事变爆发时公开表态支持“不扩大方针”,所以石原莞尔相信梅津中将会支持“中策”甚至支持“上策”,但梅津中将的回复让石原莞尔大吃一惊:“石原啊,南京…必须要打。”

  “什么?次长阁下,我没听错吧?”石原莞尔难以置信。

  梅津中将神色凝重而坚决地道:“石原君,你的战略头脑确实是帝国军界里独一无二的,但你思考问题时略有些单纯,你是个理论家,距离实干家还有一定距离。不错,卢沟桥事变发生时,我极力支持‘不扩大’,因为我也很清楚帝国陷入支那泥潭里的后果,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啊!哪怕开战是错的,开战后也必须要全力以赴了,不能再瞻前顾后、谨小慎微。做错事,已经很遗憾,但如果做错事都做得犹豫不决,就会错上加错的。就好像这次打南京,我知道打南京在战略上和军事上都是得不偿失的败笔,但我坚定支持打,并且越快动手越好,因为南京的支那军正在紧锣密鼓、争分夺秒地继续强化着南京的防御力量,我们越犹豫不决,接下来真动手后付出的代价就越大,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坚定不移地执行错事,却很有可能减轻这件错事带来的负面后果。眼下,要不要打南京,大臣他们极力支持打,你极力反对打,不错,你是对的,但你却在办错事,你让军部陷入长时间的争论和犹豫不决,恰恰给支那军带去了宝贵的战备时间。支持打南京的声音基本上压住反对打南京的声音,如果我也反对打,那两个声音就差不多要势均力敌了,我们吵吵嚷嚷一直没有结果,南京的支那军呢?则正在因为我们争吵不休而获得更多的战备时间。所以,不要反对了,打吧!并且打南京在客观上确实也能推动帝国军在这场战争里的进展。”

  石原莞尔深感茅塞顿开地看着梅津中将,虽然很不甘心,但他不得不承认对方是对的。日军高层此时若继续吵个没完没了,最大的受益者还是中国军队,所以,不能继续争吵了,哪怕打南京是错的,也必须要坚定不移地、越快越好地展开这场战事。

  “石原君,打南京已是定局。”梅津中将看着石原莞尔,劝诫道,“别再试图阻止这件事了,还是把你的头脑用在如何打下南京这件事上吧!”

  日本陆军实质上的首脑、日本陆军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在这件事上一直举棋不定,他隐隐间略微地倾向于“中策”,也就是不打南京,但是,南京在11月28日发生的事让他勃然大怒并彻底倒向了“下策”,也就是攻打南京,因为南京的中国军民排队“脚踩太阳旗、对裕仁天皇照片吐痰并高喊辱骂裕仁天皇的话”。

  “支那人欺人太甚!蒋介石实在太狂妄嚣张了!”暴怒至极的载仁亲王当场把办公室里一切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包括好几件已有一千三百多年历史的唐三彩古董,那是日本当年的遣唐使从大唐帝国带回日本的。

  得知此事的日军高层、日本政府高层以及广大日本民众都彻底炸开了锅,因为这件事的性质堪称“史无前例的恶劣”、“恶劣程度令人发指”。“支那人竟有组织地、大规模地集体侮辱天皇、侮辱帝国”,使日本军民爆发出了火山爆发般的冲天怒火。日本人把天皇视为“现世神”,坚定不疑地相信天皇一族是天照大神(太阳神)的后代,是天照大神在人间的遗脉,天照大神是天皇一族的始祖,天皇是天照大神万世一系的神裔,是“以人的方式活在人间的真神”,绝对的神圣无极,绝对的至尊无上,绝对的不可冒犯。这种思想是日本人根深蒂固拥有的,并且从明治天皇时期开始被刻意地强化、加深、渲染,早已浸透到日本人的血液里、骨髓里;另外,日本的国教是神道教,天照大神是神道教的最高神,天皇同时还是神道教的现任“教主”,既掌握着日本的政权、军权,也掌握着日本的神权,使得“天皇是神”既是日本人的思想信仰也是日本人的宗教信仰。客观上讲,绝大部分的日本人确实是发自肺腑地、真心诚意地坚信“天皇是神”,对于“下贱肮脏的支那人居然排队对天皇御影吐痰”这种事是根本无法容忍的。因为上千年的传统文化、数十年如一日的洗脑教育以及眼界思想不开阔,所以日本基层军民几乎清一色地坚信“天皇是神”,至于日本高层,虽然也有一些高层人物存在或多或少、若有若无的怀疑思想(比如西竹一,因为他这种人是出过国的,思想很开阔,当然不会像闭目塞听、没有获得外界信息渠道的日本国内基层民众以及被作为洗脑教育重点的日军基层官兵那样深信不疑),但也同样绝对无法容忍这种事,因为日本政府之所以大肆宣传“天皇是神”,根本目的是为了用天皇作为崇拜图腾把日本的军心民意给凝聚团结起来,如果坐视敌国军民公然大规模地侮辱天皇,日本政府和日本军队却不采取断然措施,只是“强烈谴责、严重抗议”,会带来什么后果?轻者会被民众和军队中基层官兵的怒火给淹没烧焦,重者会导致军民对“天皇是神”产生怀疑和动摇。

  因此,光是冲着“支那人竟在南京城内大规模地侮辱天皇、侮辱帝国”,日军就有充足理由攻打南京了。

  “不破南京,誓不为人!”杉山元大将厉声高吼。

  11月29日,日本陆军省和日军参谋本部通过“大陆令第8号”,新建立“华中方面军”,并下令“与海军相协同配合以攻占敌国首都南京”。华中方面军由“上海派遣军”、第三军、第四军整顿合编而成,松井石根大将担任方面军总司令官,石原莞尔少将担任方面军参谋长,方面军下辖第3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第4军(司令官畑俊六中将)、第5军(司令官朝香宫鸠彦王中将)。华中方面军以上海为起点,大举西进,任务是明文规定的“攻占南京”。

  截至此时,日本军队已先后建立了四大海外军事集团:关东军、台湾军、华北方面军、华中方面军,都负责对华作战。

  “终于还是来了啊!”看完海统局东京站送来的报告,蒋纬国如释重负,和谈没有成功,战争依旧继续,南京之战已是无可避免。

  和平固然宝贵,但并非所有的和平都是有利的。

  蒋纬国此时站在紫金山上一处山坳间的平地上,这块原本绿荫掩映的地方只剩下满目疮痍的树根和遍地杂草,同时又雨后春笋般冒出数以百计的坟墓,都是刚修的新坟,有墓碑、有墓穴,没有死人,因为准备埋葬在这里的死人现在都还还好端端地活得,包括蒋纬国本人。

  蒋纬国身边是一处新坟,墓穴很干净,约一米八长、大半米宽,刚好够一个人躺进去,墓穴前的花岗岩墓碑上工工整整地镌刻着三排字:

  中華民國國民革命軍軍人蔣緯國之墓

  西元一九一六年十月六日出生於東京

  西元一九三□年□月□日戰死於南京

  看着自己的墓穴,蒋纬国其实有些想笑:“老子该不会真的要睡在这里吧?”

  蒋纬国坟墓旁边赫然排列着“黄维之墓”“钟松之墓”“杜聿明之墓”“郑洞国之墓”“吉章简之墓”“孙立人之墓”“廖耀湘之墓”“黄百韬之墓”“张灵甫之墓”“萧爻之墓”等众多中高层军官的墓穴,整整齐齐,形成一个鬼雄方阵,当然了,都是空的,起码眼下还是空的。

  这是萧爻的主意,来源于古代战争里的“抬棺出征”(比如左宗棠公率领七万湘军收复新疆时就是抬着自己棺材率军出征的),目的是进一步地鼓舞士气、激励军心,贯彻此战“死战至战死”的南京军精神。当萧爻把这个主意告诉蒋纬国时,蒋纬国有点难以接受:“军师,这不就是作秀么?”

  平心而论,蒋纬国只想在南京“死战”,不想在南京“战死”,他确实不能轻易地死掉,毕竟还有太多太多“大事”等着他去完成。

  “作秀?”萧爻点头,“嗯,这个词语用的好,没错,就是作秀,但我们需要它的效果。我们不算骗人,难道我们不是真的准备死在南京吗?我知道你不愿意死,因为你背负着更大更远的历史使命,但说一句认真的,你确实有可能把命送在这里的。你其实已经做好了死在南京的准备,所以,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或道德洁癖,给所有参战将士都做出一个榜样吧!”

  蒋纬国发现萧爻这家伙的眼神真的很毒,对自己的了解程度简直不逊于自己。

  此举被付诸行动后,立刻引发了极度理想的效果,南京军所有官兵的士气膨胀得几乎要爆炸了,全体官兵无不斗志如虹、热血鼎沸,咬着牙、红着眼,迫不及待地等着日军上门。

  同日,南京军军部(就是南京卫戍司令部)颁布了“八大作战准则”:

  第一,百分之百地执行命令,以任何形式违反命令者一律处决;

  第二,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战斗到底;

  第三,不得抛弃受伤官兵和武器装备;

  第四,不得浪费物资;

  第五,不得欺凌平民;

  第六,不得自杀自残;

  第七,不得进行自杀性军事行动,提议组织敢死队的军官必须自任敢死队队长;

  第八,南京军每一个军人在战死前必须杀死十个以上的日军。

  随着“八大作战准则”同时被颁发的,还有南京军全体官兵的阵亡抚恤金。

  南京军是死士军队,已经完全做好集体阵亡在南京的准备,因此完全可以把这支死士军队当成“死人军队”了,所以可以发阵亡抚恤金了。根据蒋介石亲自批准的命令,南京军每名官兵立刻发放一年半军饷,一年军饷是阵亡抚恤金,半年军饷是作为参加南京军的特别奖励。以蒋纬国举例,他此时是上校,每月军饷是120元,一下子发一年半十八个月的军饷,总计2160元法币。蒋纬国拿到这么一大笔钱后,其实很发愁,想了半天,阵亡抚恤金肯定是交给家属的,蒋纬国的家属就是蒋介石、宋美龄、姚夫人以及他的“几个”女朋友,不过,蒋纬国根本就不缺这点“小钱”。

  给南京军发放的“阵亡抚恤金”让蒋介石一下子掏出了约3000万元的巨款,堪称放血,当然了,作为出这个主意的始作俑者,蒋纬国肯定要给父亲分忧的,这3000多万元实际上都是蒋纬国掏腰包的,折合约1000万美元,可以买09战斗机了,但花得非常值。大战在即,士气可鼓不可泄,南京军全体官兵的士气已经被刺激得达到了岩浆铁水般的地步。

  “天哪!”一声低低的惊呼声在蒋纬国身后传来,“蒋纬国,这是你的坟墓?”

  蒋纬国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后,他立刻脑子发疼:“干嘛?又来给我做思想工作?”他转过身看着目光发呆地定在“蔣緯國之墓”上的柳无垢,“柳大才女,你不是应该去香港或武汉或重庆的么?跑南京来干什么?赶紧走!不然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柳无垢浑身汗水、满脸发红,刚刚爬上山的她气喘吁吁,听到蒋纬国的话后,她脸蛋顿时更红了:“蒋纬国,我在你心里有那么没用么?你作为堂堂的蒋二公子都敢身在最前线,我怎么能躲到后方去?”

  蒋纬国十分惊奇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柳无垢:“那你来南京干什么?首先,我要郑重声明,我忙得很,没空跟你进行思想上的争论。我劝你赶紧跑路去香港,跟你爸呆在那里躲避战事,拿着国民政府的高薪工资写文章骂国民政府,你爸写文章骂我爸,你写文章骂我,这也算是一脉相承嘛!”

  柳无垢愈发面红耳赤:“喂!蒋纬国,你不要这样看不起人行不行?我…我只想帮帮忙,你这样的纨绔子弟都这么敢于为国争先,我可不想输给你,我也要为抗战尽一份力…”

  蒋纬国嘻嘻地笑起来:“想帮忙?好啊!你最大的帮忙就是赶紧离开南京,好歹能让我省下一份口粮呢!”

  柳无垢被蒋纬国气得险些气结,她几乎要跳起来:“我去伤兵医院当护士!”

  蒋纬国啧啧地反复看着柳无垢,他突然间灵机一动,猛地一拍大腿:“有了!柳大才女,你不是擅长写文章嘛!我正好有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

  柳无垢十分怀疑地看着蒋纬国:“什么任务?”

  “你知道的,我现在是第77师参谋长兼南京卫戍司令部副参谋长,公务繁忙呀,所以,我缺一个近身女秘书跟我通宵达旦地‘处理公务’…”蒋纬国神色一本正经但满口胡说八道。

  “我不干!”柳无垢彻底气结。

  “逗你玩呢!不开玩笑了,说正事。”蒋纬国神色兴奋地道:“我打算让你当报纸主编!南京战役马上要开始了,为了鼓舞士气、振奋民心,同时向海内外宣扬中国军队英勇奋战的光荣事迹,我打算即刻创办一份《中华英雄报》,每天刊登报道中国抗日战场上特别是南京战场上的英雄事迹,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他确实是灵机一动,因为他想起了后世电影《兵临城下》里的苏军做法,每天在报纸上刊登战斗英雄的杀敌事迹,从而鼓舞士气、振奋人心。

  柳无垢想了想,眼睛里露出欣悦神采:“好啊,好啊,我愿意,我愿意。”

  “无垢,你让蒋二公子给我们也安排工作吧?”柳无垢身边一个年轻女子说道,并且显得十分落落大方地主动向蒋纬国伸出手,“蒋二公子,你好,我叫方冰冰,是无垢的朋友。”

  “范冰冰?”蒋纬国笑起来,“哦,方冰冰,你好。”他看了看这个方冰冰,心里立刻涌起男人本性的骚动念头,甚至还产生了陈小春版《鹿鼎记》里韦小宝第一次见到苏荃时的念头,“这个方冰冰还真是尤物,前凸后翘、肤白貌美的,骨头里还透着…奇怪了,柳无垢这么正经自重的女人,怎么会有这种跟她完全就是不同类型的女性朋友?”他满脑子不健康思想的同时发现这个方冰冰居然在握手时给了他一个暧昧悠长的媚眼,进一步地让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当然了,蒋纬国可没有被“电”得浑身发软什么的,因为这种眼神早让他司空见惯了,不知道多少女人主动想对他投怀送抱,并且他满脑子不健康思想迅速被他压下去了,毕竟柳无垢在场,杨梅也在旁边看着。

  柳无垢这次来找蒋纬国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十几个同伴,基本上都是年轻女性,估计都是她的朋友或同事,想来“为抗战尽一份力”,只有两个年轻男子,听她介绍,都是她的朋友(蒋纬国后来才知道,其实这两男的都是柳无垢的追求者,柳无垢没想要带着他们,但她跑到哪里,这两男的就跟到哪里),一个叫原宏伟,字振侠,另一个叫林庚白,字凌南。原宏伟是上海一户富商的儿子,眉清目秀、五官英俊,有股玉树临风的气质,但看蒋纬国时眼神里有一股隐隐的敌意;林庚白是一个颇有名气的人物,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是此时中国文艺界里的一名旗手级人物,擅长写诗,人称“诗怪”,并且也是一名政治人物,早年加入同盟会平津分会,此时是国民政府立法院立法委员,一直对柳无垢穷追不舍、死缠烂打。

  “林先生!”当蒋纬国跟林庚白握手时,方冰冰在旁边笑着道,“你不是非常擅长算命相术吗?你看看二公子,他怎么样?有没有福相?”

  林庚白多才多艺、倜傥不羁,致力于从政写诗,但却以相术之学而名满天下,说白了,此人就是民国时期的朱建平(三国时著名术士相师),非常善于看人面相给人算命。蒋纬国听到方冰冰这么说,顿时头皮发麻:“真的假的?这家伙会算命?看相算命是真实存在的?”

  周围人一起很感兴趣地道:“林先生,给二公子看看相!”

  林庚白扶了扶眼镜,眯眼仔细看着蒋纬国的脸,一分钟后,他脸色一变,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据说,林庚白后来跟别人是这样说的:“我看到蒋纬国虽然笑容可掬,看上去满脸阳光,但他眉宇间尽是黑云紫电般的煞气,此人简直就是‘天杀星’下凡,真不知道他会杀多少人。”

  蒋纬国可没空搭理这个神棍,因为他接到蒋介石的电话。南京之战已不可避免且即将爆发,蒋介石和宋美龄都要离开南京了。

  “送校长走的时候,你一定要放声大哭、泪如雨下。”萧爻指导蒋纬国。

  “军师啊…”蒋纬国为难地道,“我这个人…不太会哭,怕是哭不出来的,上次在西安,我虽然悲痛万分,但也没哭出来…”

  “拿去。”萧爻塞给蒋纬国一小包东西,看来他早就准备好了,“撒在袖子上,到时候用袖子擦擦眼睛,保证你声泪俱下,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蒋纬国好奇地拿起来一看,是一包芥末。“我靠!”蒋纬国跳起来,直接去看萧爻的屁股,他非常怀疑萧爻那里其实长了一条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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