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_失落的桃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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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师傅说过,木工厌胜术中的各种法子千种万种,有坏事儿的,就有好事儿的,而且都是对着来的。

  能让人破财,就能让人发财;能让人丢官,就能让人升官;能让人横死,就能让人长寿;能让人家破,就能让人和睦;能让人下贱,就能让人贵重;能让人淫荡,就能让人忠贞……

  谢丽红所说的这个让夫妻和和美美,让男人不沾花惹草的厌胜,一定存在,师傅应该也讲过,只是我从来都不愿意跟师傅学,总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逃脱,所以并不知道这法子。

  谢丽红再三央求,说:“小陈师傅啊,你嫂子我可是在冬梅大姐那边夸了海口了,都许了她,能请动小陈师傅去,你要是不去,嫂子咋还有脸在她家干活儿啊?”

  刘二伟埋怨道:“你呀,就是翻吃嘴(地方俚语,说人嘴碎、嘴快)!没事儿跟人说那干啥!”

  “怪我,怪我事先没跟小陈师傅打招呼。”谢丽红哭丧着脸,说:“小陈啊,嫂子求你了,你要是去了,冬梅大姐不会亏待你!你要是不去,我这饭碗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唉……”我叹了一口气,说:“嫂子,你让我回去想想吧。”

  走在回去的路上时,我是懊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给刘二伟家里做床了。

  给他们破解厌胜,本来就是现世招眼的事儿,现在居然又被谢丽红给传出去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我最怕的就是这些事儿一传十、十传百,传的人人都知道我懂厌胜,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不怕给人拆厌、防厌,就怕惹上不该惹的人,得罪更厉害的匠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的本事也不到家啊。

  现在怎么办?

  要不躲了算了!

  我回到家里,就跟师傅原原本本讲了这件事,然后说:“师傅,明天我跟你去城郊盖别墅去,不去刘二伟家里了。”

  “那不行!”师傅说:“做人得讲个信誉!你答应给人家做床,做到一半撂挑子不干了,算怎么回事?我能教出来你这种徒弟?你也答应去徐冬梅家里看看,也不去了,你让谢丽红在徐冬梅跟前怎么说话?你这是坑人坑己!”

  师傅说得我一脸惭愧,我懊恼道:“那现在怎么办?”

  “自己屙的屎,自己擦屁股!”师傅说:“那还有什么说的,你过去给看看。”

  “可我不懂啊。”

  “师傅!”二师兄突然接过话茬,说:“老三不懂,我去看。”

  师傅瞥了二师兄一眼,说:“你懂?”

  “看来是师傅记性不太好了。”二师兄说:“你教过我们一个法儿,能让夫妻和合。”

  大师兄笑着说:“徐冬梅是阔太太,我看老二是对钱上心了。”

  “你对钱还有仇?”二师兄阴沉沉看了大师兄一眼。

  大师兄怕二师兄,当即就闭了嘴。

  师傅看在眼中,说:“老三应承人家的,就让老三去。”

  二师兄说:“老三不知道怎么弄。”

  师傅看向大师兄,说:“老大,你不是说学到的东西,要教老三吗?”

  大师兄讪讪的一笑,说:“老三也没找我学,这几天咱们也忙,我就忘了。”

  师傅说:“那我给老三讲。”

  “偏心眼!”二师兄嘟囔了一句,故意说得每个人都能听见,娇娇把眼一瞪,就要发飙,师傅咳嗽了一声,掩过去了。

  大师兄说:“师傅,老三这件事儿让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大商机!”

  “什么大商机?”

  “咱们去给人拆厌、防厌、下厌啊!”大师兄说:“专找那些有钱的大户!想发财的,想升官的,想生孩子的,想娶漂亮媳妇儿的,想长寿的,肯定舍得花大价钱!这种活儿,不下力,还体面,还来钱多,不比咱们天天骑着破铁驴(自行车)、别着瓦刀强?要是请的人多……”

  大师兄正说得起兴,不提防师傅的脸色已经越变越难看,大师兄还要再说,师傅已经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吼了一声:“闭嘴!”

  我们全都吓了一跳,愣愣地看向师傅,师傅瞪着脸色发白的大师兄,恶狠狠地说:“钱钱钱!忘了你师祖爷怎么死的了!”

  大师兄嚅嗫道:“师祖爷那是,那是下了害人的厌胜,咱们只下让人好的厌胜……”

  “好的厌胜。”师傅冷笑一声:“马乂星他爹就是死在这上头的!”

  马乂星的爹叫马藏原,师祖爷的本名叫曹步廊,师傅说从姓氏里就能看出来两人命中注定不对付——一姓马,一姓曹,马在槽中食草,就是“马食曹”,遇到一起后,能好吗?

  马藏原是开封人,师祖爷曹步廊是许昌人,开封跟许昌之间有个城叫做尉氏县,这尉氏县里有个大户人家康福,生意做通了黑白两道,家财万贯,就是没有一官半职。

  康福就觉得,生意做得再大,也始终是个商人,古时候讲士农工商,商人连农民都不如,要想光宗耀祖,要想真正有地位,还得想办法买通关系,混进官场圈子里去!

  那时候,距离师祖爷被马藏原、马乂星父子憋死在棺材里已经过去了五年,马藏原的名声传遍了整个中原地区的木匠行,谁都知道他的厌胜术了得!

  马藏原本身又懂一些风水堪舆的本事,有人请他去看宅基地、墓地,他也去看,越传名气就越大,名气越大,请他的人就越多,后来,他干脆就不再干垒墙、掂泥、抹灰、刷漆、组床、扎椅子的活儿了,专一观风望水,四处下厌拆厌。

  康福本人十分笃信命理学,听说了马藏原的名头,就花了大价钱请回家里,要他来验看阴阳两宅的风水,又让他给自己下一个能做官的厌胜。

  马藏原看了康福的阴阳两宅,都说好,是大富大贵的风水!

  康福就问马藏原:“那我这家里能不能出个当官的?”

  马藏原说:“康家坟头上有那棵蒿草,一定能出当官的!就是财势太旺,压了官运,只需要变通一下,消财就可求官。”

  康福让马藏原把话挑明了说,马藏原就说:“一句话,只要舍得花钱,上下都使够了,不愁官不到手。”

  康福说:“我这也没少花钱,请客吃饭送礼,填进去不少了!有人要,有人不要,要的也没济事啊!”

  马藏原笑了:“我说的是上下都使够了才行,你那光是上面够了,下面还不够。”

  康福问:“下面是哪儿?”

  马藏原指指自己:“下面就是我啊!只要我在你这大宅院里下个厌,保证你一年之内,乌纱盖顶!”

  康福恍然大悟,他拍拍马藏原的肩膀,说:“你要多少,只管张嘴,我现在是穷的就剩下钱了!”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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