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_窗外的蜥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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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郁教授的夫人桂芳苓端了一盘洗净的水果来到客厅,顺着丈夫的目光,她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家院子里拉琴的那位小姑娘。

  全国大赛的日期将至,郁安国把学校里收藏的名琴“阿狄丽娜”申请出来,借给半夏专。

  小姑娘换了把琴,如那蛟龙得了水,似那侠客换了吴钩,开始肆忌惮地施展起自己的才华来。

  细腻的琴声像那漂浮在阳光里的羽毛,自琴弦间盈盈四散。落在人的心头,细细软软地撩拨。落在身边的草地,便化为一泓温柔的泉。

  琴声幽幽,小小的庭院里仿佛真的出现了一湾清透的池塘,水边扬琴的少是那神话中的阿狄丽娜。

  “哎呀,这个孩子,”桂士一只手抚着脸颊,“老郁,你说她是是恋爱了。怎么突然就,把这的情绪表达得如此细腻到位呢。”

  郁安国哼哼了一声,“你少夸她,过是进步了一点点。她本就骄傲,被你夸多了更要上天。”

  但他知道,自己嘴角的皱纹在妻子的中也是舒缓的。

  半夏试完琴,发觉为自己过度沉迷,在老师家耽搁了太长时间。

  急忙小心翼翼把阿狄丽娜收进琴盒。盖上琴盒前,还是忍住伸手把自己漂亮的新欢摸了又摸。

  这的琴,令持者爱释手。

  透亮的音色,强大的穿透力,纯净的泛音,稳定的音准。制作精良的琴让自己的一切技巧得以最大程度地释放。

  试问哪位喜爱音乐的小提琴演奏者会想拥有这的“美人”?

  “有那么喜欢吗?”桂师母笑话她,“我和老郁说了,这架琴你在校期间,就特批给你。你自己原来的那把,实在太差了些,大型演奏厅里,怕是音色根本传出去。”

  半夏就拉着桂芳苓的手使劲摇晃,“真的是师母最疼我,有了师母在,我这颗小白菜才没黄在地里。”

  把桂芳苓哄得笑起来。

  郁安国有时候觉得自己太明白现在这些年轻人。

  比如说这个半夏吧,也算得上是自己得意门生。

  说她单纯,她实是聪明得很,每一次来都把自己矜持恬静的妻子哄得哈哈直笑。说她圆滑,偏偏在学业上又耿直得过,经常固执于她自己的音乐表达,甚至惜把自己这位够影响她人生走向的导师气得够呛。

  她的琴声,她的音乐,都蕴藏着一股炙热的赤诚,就像夏日里灼灼的阳光。

  或许正是这些年轻人身上的光,有一天照进陷入黄昏的古典音乐,让行事匆匆的现代人,重新认识到古典音乐的真正魅力。

  我们这些老师的职责,该是发现并守护这些刚刚崭露的光芒啊。

  “比赛周末开始,在帝都,赛程一共十天,你有家人陪你一道去吗?”郁安国问半夏。

  半夏知道想起什么,变得高兴起来,小声说了句,“有。我有。”

  郁安国便点点头。

  学院杯全国青少年小提琴大赛两年一届,含金量很高。

  比赛地点远在帝都,为预赛,初赛和决赛,历时十天。参赛选手年龄限制在十三到三十岁之间。由各大音乐学院,学院附中等限额自主选拔推荐。

  各大院校的尖子挑出来,到了那里,还得经过大浪淘沙,优中择优,也变相地也成为各大院校小提琴系教学水平的一种公认比拼。

  这些参赛的学生大都会有一两个家人陪伴前去。更有少家庭喜气洋洋,举家去助威。

  只有他手里的这个半夏,家里的情况有些麻烦。

  “学院杯历届都是学校十重视的一场比赛。机票酒店学校都给提供报销,每天还有餐饮补贴。你到了帝都就放心的比赛,要再给我跑到路边去拉琴。”郁安国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摆在了半夏面前的茶几上,“这是老师帮你提前学校给你预支的交通费,你先拿去。”

  半夏看着那个信封,嘻嘻哈哈的神色见了,抿住了嘴。

  比赛学校有报销她是知道,但那是回来以后的事,事后报销。

  这钱是谁为她准备的,她心里明镜似的。

  老师倒过来补贴学生便罢了,还为了顾及自己那一点自尊心,小心地拐着弯塞到她的手里。

  老郁的脸和平日里骂人时没什么两,皱纹夹得紧紧的。师母温温柔柔,带着笑。两个人挽着手站在她的面前,像是她小时候梦里渴望过数次的那些东西。

  半夏的睛酸了一瞬间,咬牙忍着了。

  她伸手把那信封接了过来,很快又嘻嘻哈哈起来,顺便摸了桌上的两个小橘子抓在手中,挥手和老师俩夫妻告别,临走还忘贫嘴,

  “老师放心,我去那边一定比赛,要是赢了,我就说咱是郁教授麾下的高材生。万一输了,就说我是严老师家的,必定让您在您帝都的那些朋友们面前丢人。”

  郁安国出生帝都音乐学院,在那比赛现场多有他年的窗友。

  在郁安国要开口骂人之前,半夏经及时溜了。

  “她这是怕我们放心,逗我们高兴呢。”桂芳苓看着半夏离开的背影,“真是活泼啊,一点也看出来是一个没有爹娘的孩子。”

  时间过得飞快,转就到了去帝都的时候。

  半夏蹲在自己家里收拾行李。

  “小莲送的裙子,雪梅给了我一支口红。老师帮忙借的琴,还有这么多路费……”半夏清点自己的家,看着半满的行李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快被装满了。

  最近的人生真是,幸福啊。

  “小莲有什么要带的行李吗?”她转过头找小莲。

  小莲知道哪里拖出来了一台手机,他正叼着耳机线,吃力地把手机往这边拖过来。

  “你要带这个?你,你,原来你也会手机?”半夏感到很是吃惊,伸手将小莲和手机捞过来。顿时觉得自己家男朋友身上的童话色彩变成了属性的科幻色彩。

  “嗯。我以的。”

  小莲蹲在半夏脚边,着半夏的面,他的小手搓手机的密码,开了手机屏幕。

  虽然比人类慢一点,但还是行动证明了自己做到这件事。

  “哇喔,”半夏惊叹,“我们小莲真厉害。”

  小莲的手机屏幕上安装的软件很少,常软件的页面上,只有一个外卖app和两个水果图标的软件。

  一个是黄色的芒果,一个是橙红的橘子。

  这两个app半夏都熟悉,忍住多看了一。芒果依稀是一种知名的音乐制作软件,红色的橘子是做什么的就得知了。

  收行李,口袋里带着小莲,包里装充足的旅费,高高兴兴来到机场。

  这还是半夏人生中第一次坐飞机。初家乡来榕音就读,她坐得是最便宜的大巴,中途转硬座,愣是三十多小时没睡觉,熬着到了学校。

  如今第一次乘坐飞机,机场的各种规则都一片茫然。但口袋里的小莲此十熟悉,时时会告诉她各种操作。在这里换登机牌,在那边候机,没让她体会到到半为难。

  她只是没有料到飞机安检是那严格,长长的排一条队伍,细细检查,让携带活物。

  幸小莲借着身材娇小,很轻易地角落里溜进去,反在前方等她。

  半夏收拾了零碎行李,过了人潮聚集的安检处,在前方的角落里找到小莲,飞快把他藏进怀里,这才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

  “要是在这里把我们小莲丢了,就完蛋了。”

  飞机飞上云端,半夏看见了连绵边的云海,

  飞机回到人间,又看见万家灯火盘布在脚下。

  飞机落地,在陌生的城市里转乘地铁。

  地铁的人很多,半夏拖着行李,挤在角落里,把小莲护在身前。

  她低头看自己的口袋,小莲黑色的脑袋那里伸出来,也正抬头看着她。

  长途跋涉,陌生的城市,摇摇晃晃的地铁。

  只为身边有了这么一个人的陪伴,连路途都变得温暖起来。

  “你有陪你的家人吗?”出发前,老郁问的那句话,其实是半夏小最害怕别人问的东西。

  在那些各种各的演出后台,她大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抱着琴盒坐在角落里。

  那些穿着漂漂亮亮衣服的龄人,被他们的家人们围着,身边满满地堆着陪伴,鼓励,宽慰和关心。

  在这人人都拥有的热闹中,半夏最害怕有人跑到自己面前来,一脸奇地问出那句话,

  “哎呀,这个孩子怎么是一个人来的。小朋友,你有陪你来的家人吗?”

  如今一了,我也是有人陪着的。

  半夏笑了起来,把手伸进口袋里,摸摸小莲的脑袋,搓搓他软软的小手小脚。把他欺负得没地方躲藏。

  酒店是比赛举办方提前帮忙订的。所有的参赛选手和评委老师,都住在这里。

  一到酒店,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会议厅签到,并且抽签取得比赛的号码牌。

  半夏抵达的时候,签到的会议厅里,经聚集了少来至全国各地的参赛者。

  有一些附中的孩子看上去还十年幼,一脸稚气地在家长的陪伴下办理手续。

  更多的是半夏的龄人,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其中有就读于帝都音乐学院,华夏音乐学院,魔都音乐学院等国内知名音乐院校的音乐天才。

  他们中大人是少年时代起,就频繁登上过各种大型比赛的舞台,早在古典演奏圈内崭露头角,小有名气,彼此之间也大都认识熟悉。

  半夏签完到,领到她自己写着10号选手的姓名牌。

  两三位聚在一旁的参赛者便抬头向她看来。

  “榕音的代表居然是你?”说话的是那群人中的一个孩,个子是很高,神中带着点傲气,“尚小月那个家伙呢?她怎么没来?”

  半夏疑惑地啊了一声。

  “那有什么问的。没来就是校内选拔都没赢呗,输了然来了。”这次说话的是和她站在一起的另外一个男生。

  那小个子孩就笑了,“真是想到,尚小月都堕落成这了吗?本来我还想借着这一届的比赛和她个高下,惜了。哪想得到她如今连个校内选拔赛都出了头了。”

  “谁让她要考去榕音,我还以为她在那个叽里旮旯儿的地方是想占山为王凤凰呢。结果居然被这个谁给顶替了,简直笑死人。”那男生笑嘻嘻地问半夏,“那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前像都没见过你。”

  半夏也跟着她们一起笑,像浑然介意,“我叫半夏,你们都认识小月吗?”

  “诶,你知道吗?尚小月中学的时候就参加过两次学院杯,斩获过一次银牌和一次冠军呢。她这个人,特别傲气,很讨人厌的。”

  “啊,她那个人是挺讨厌的。”半夏也这说,“我为了赢她算是拼劲全力了。”

  “少了尚小月,这一次比赛应该简单多了。我感觉我肯定拿个名次。”那些男生生都笑得开怀。

  “是啊,我也这觉得。”半夏也笑眯眯的,“这里没有小月在,只要发你们这些垃圾,我是轻松了很多。”

  那几人的脸色立刻沉下来,“你在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呀。”半夏坐在她的行李箱上,手肘搭着拉杆,“我是说,这里有几个比赛时赢过小月,却以为自己靠嘴炮就赢过去的人呢。简直谁笑死人。”

  半夏其人清瘦高挑,长长的腿蹬着黑色的短靴,长直的黑发束在脑后,眸色淡淡的,看上去就有一点野。

  仿佛配合着她的气场,一只通体漆黑的冷血动物她的口袋里爬了出来,沿着她的手臂,蹲上她的肩头,暗金色的眸束成一道细线。

  小到大,只乖乖在学校读书练琴的优等生有点怂了,居然一时间没人接上半夏的挑衅。

  有人反应过来,感到羞怒,“你得意什么,你这个知道哪个角落钻出来的家伙。要以为赢了尚小月就了起。”

  “就是,这里是学院杯,一切靠音乐说话,有本事我们赛场上见。”

  半夏拍了拍自己的手,站起身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往外走。

  路过刚刚说话那人身边的时候,突然和肩头的小莲一起伸头,逼近她的脸,笑了一笑。

  “挺的,你该庆幸这里是学院杯,比得是小提琴,总算还让你在这里多站一天。”

  凶巴巴的半夏和冷冰冰的小莲,把那个孩子吓得都快哭了。

  走出会议厅门口的时候,

  半夏叹息了一声,“小莲,敌真是寂寞啊。”

  肩头的小莲心里笑:“你就这么有把握?赢所有的人?”

  “哪里,我这指得是吵架。”半夏摊手摇头,“你看那几位弱鸡,连一句怼人的话都接上。搞得我总觉得是我在欺负他们一。这要换了我们村小胖,歹还和我大战个几回合。”

  “这里是学院杯,又比赛架,比得是小提琴。”

  半夏的一张脸就苦了起来,

  “糟了,大话说那么早,万一输了没脸回去见人。救命,我千万输!!”

  小莲就笑了,“那你算怎么办?”

  半夏瞅着没人,冲他撅起小嘴,“要是有一位王子给我一个胜利之吻,那我肯定输了。”

  这会换小莲变得窘迫了。

  小小的守宫磨蹭片刻,最终抓紧半夏的衣领,努力昂起脖颈,扁扁的小嘴巴,在半夏的双唇上轻轻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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