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与昭昭_囚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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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与昭昭

  帐外,王然恭敬的声音传进来:“陛下,太医到了”

  沈邵闻声,明显察觉到怀中环抱着的人身子一僵,永嘉匆匆推着沈邵,她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像做贼似的,可明明沈邵才是那个贼子。

  沈邵仰头见永嘉惊慌的模样,怕她等下真的恼,只好低笑着松开手。

  永嘉失了禁锢,瞬间退得远远的,她瞪了眼沈邵,整理身上被他弄皱的衣裳。

  沈邵一直看着永嘉,见她上上下下将自己整理一遍,随后像是安心的舒了口气,才在一旁好似如无其事的坐下。

  沈邵将永嘉所有反应尽收眼底,他压住眼底的笑,对外开口:“进来。”

  御帐的帘子撩开,有徐徐微冷的晚风吹入,吹动帐中的烛火摇曳,王然领着何院首走入。

  何院首这一路上,一直听王然在耳边将天子伤得有多重,浑身都是血,他也不禁提心吊胆起来,待入了帐,见到天子身上的血衣,神色一沉。

  何院首背着药箱快步上前,刚要行礼,便听天子开口:“先去看长公主的伤。”

  何院首闻言不由一滞,他目光停落在天子浸满血的衣袍上,迟疑开口:“这”

  “不必先看本宫,陛下要紧,先开陛下。”永嘉在旁闻言,她看了眼沈邵,随后对何院首道。

  沈邵耳听见永嘉口中的那句陛下要紧,面上忍不住生出笑意。

  何院首听了长公主的话,不禁去看天子的反应,见天子只转头去看长公主,也不可开口反驳,他便立即上前,将药箱放置地上,跪在天子身前。

  沈邵伤口上,还是永嘉之前撕碎里衬,简单的包扎,何院首看了看,随后从药箱中掏出小剪刀,剪开被血浸透,层层黏在伤口上的衣料。

  随着衣料被剪开,狰狞的伤口寸寸落下来,那大片的血,混着泥沙,紫红中透着些黑,分外刺目。

  永嘉从旁看着,面色忍不住一白。

  沈邵留意到永嘉的反应,他转头朝她挥了挥手:“先去内帐歇一歇。”他将她的视线从腿上的伤口处吸引过来,沈邵瞧永嘉略有懵怔的神色,便唤王然:“带长公主去内帐歇一会。”

  王然闻言正欲上前,却听永嘉开口拒绝,他脚步一停,一时迟疑不前。

  “怪血腥的,你在这看着,不怕晚上做噩梦”沈邵语气有几分宠溺的滋味,他哄她:“听话,去睡一会,朕一会让何院首给你看伤。”

  “我不怕”永嘉见沈邵撵她:“我要看着。”

  她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耍脾气,沈邵败下来:“好好,留下留下。”

  永嘉不想再理沈邵,只问何院首:“陛下的伤势如何”

  何院首原本听了王然一路的唠叨,进来又看见那大片大片的血,以为天子这次定是伤得严重,方才露出伤口,仔细一瞧,不幸之中,万幸是没有伤到筋骨,只是腿上的伤口太深太长,失了太多的血,要及时止血,才不会有大碍。

  “幸而陛下没有伤到筋骨,只是这皮外伤也颇重,不过包扎的及时,待微臣上过药,替陛下重新包扎,观察一夜,若血能止住,便无大碍。”

  永嘉仔细听过何院首这一番话,她不禁深叹了口气,悬着的心像是终于落了下来。

  沈邵将永嘉的一切反应尽收眼底,他单手托腮看着她,褪了血色的薄唇,不禁扯出些弧度来。

  何院首仔细替沈邵包扎好,又去看另一侧坐着的长公主,系在额前的绢帕解下来,露出底下的伤口,那道伤口不长,在眉上几公分之处,短短的一道黑红,伤口周围有因磕撞留下的一圈淤青。

  伤不严重,却因落在永嘉白皙的肌肤上,变得分外的显眼,犹如旷世流传的绝美瓷器,破裂了一道口子。

  沈邵看着心疼。

  何院首检查过永嘉的伤,更无大碍,清理了伤口,便重新包扎上,因是女儿家,又伤在脸上,何院首对用药分外谨慎,要永嘉静等一晚,不要让伤口沾水,等明日他配好了合适的药膏,立即送来。

  永嘉向何院首道了谢,沈邵命王然亲自送何院首出御帐。

  王然和何院首的身影刚出帐门,永嘉便站起身,直接向外走,沈邵见了,也不顾腿上的伤,站起来,追上前两步,一把拉住永嘉。

  “你要去哪”

  永嘉见追来的沈邵一惊,她恼他:“要不要腿了”

  他抓着她的手臂,她也不挣扎,反手扶着他,先将他扶回到椅子前,扶他坐下,随后才用力甩开他的手。

  “自然是回营休息。”

  永嘉话落,有侍卫在帐外禀报,说长安已经救上来,已派遣了去救治。

  沈邵应了一声,命人退下。

  永嘉现下心里一点牵挂也没有了,她对沈邵微微低身行礼:“陛下,臣先告退了。”

  沈邵却再次伸手,一把将永嘉拉住,他望着她欲言又止,像是想寻理由找她留下,又一时寻不到合适的理由。

  两人四目相对,僵持一会,沈邵不得已,恋恋不舍的松手。

  永嘉刚走出御帐,正遇上从外回来的王然:“姜尚宫呢”

  “尚宫取了药回来一趟,知道殿下伤得不重,又赶回营中去给您煎安神药。”

  永嘉闻言,心上一暖,她初次回营,还不知自己的营帐在何处,询问王然,见王然笑说:“近的很,陛下特意吩咐,殿下的帐子就在御帐后面。”

  王然召来长万,送永嘉回营。

  永嘉走后,沈邵将庞崇召来御帐。

  “朕今日与长公主受伤的事,可流传出去”

  庞崇闻言垂首:“回陛下,臣已警告过下面的人,不会多嘴。”

  沈邵闻言点头,接着又道:“山里的那个陷阱,不像是捕猎的,你带几队人,在王帐附近,逐一排查,若是再有发现,速来禀告朕。”

  庞崇领命退下。

  沈邵一大早在御帐醒来,匆忙穿戴好,便拖着腿上,去后面的帐子看永嘉。

  永嘉喝了姜尚宫的安神药,一夜尚睡得安稳,第二日早一睁开眼,入目的便是守在床头的沈邵。

  沈邵见永嘉醒了,眼睛一亮,先转身伸手去一旁的小桌上拿水。

  永嘉盯着沈邵一愣:“你怎么进来的”她又抬头向帐内环望:“姜尚宫呢”

  “她在给你煲汤。”沈邵将手中的水杯递上:“渴不渴”

  永嘉看着沈邵递来的水杯一时没接,她紧抱着被子慢慢坐起来,又不住的向上提,一直盖到下巴上。

  “我还没更衣你先出去。”

  沈邵听了挑了挑眉,接着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腿,他眼神颇为无辜,像是在说自己走不了。

  永嘉一时无言,她看着沈邵一直举在手里的水杯,她缓缓从被子里抽出一条胳膊,接过水,指尖触到杯壁,不想水竟还是温的。

  永嘉喝完水,沈邵便自然而然的接过杯子,动作颇有几分娴熟,全然不像是个帝王该有的举动。

  沈邵喂永嘉喝过水,又拿起一旁放置的瓷质小药盒,里面是何院首刚刚替永嘉研制好的疗伤药。

  永嘉抱着被子躲得有些远,沈邵便移得更靠近些,他先抬手解下永嘉额头的细白绢布,伤口露出,那周围一圈的青紫更胜昨日。

  沈邵看在眼里,目色微沉,他指尖沾了药膏,轻轻触到永嘉伤口上。

  药膏碰上,一片辛辣刺激的痛,永嘉忍不住轻嘶一声,她向后躲闪:“这是什么”

  沈邵见永嘉盯着药膏看,闻言不禁笑了:“怎么,还怕朕害你不成”他有意逗她:“不过倒还真是个好主意,你若真留了疤,嫁不出去,朕便娶你,对你负责。”

  沈邵一畔说着,一畔指尖又沾了药,他想继续给她伤口涂药,她却躲开了。

  沈邵见了更是笑:“阿姐这是怕了好了,朕不逗你了,这要是何院首特意给你调配的,专门祛疤的,”沈邵试着拨开永嘉阻挡的小手,将药膏涂抹在她额上,像是在哄她,又像是让她安心,他语气忽有几分正经:“放心,朕绝不会让你身上留下丁点疤痕。”

  永嘉闻言暗暗瞥了眼沈邵,她忍着伤口上的刺痛,她自然知道,沈邵是故意逗她,她哪里会傻到真信,之所以躲,不过是那药膏化在伤口上太疼。

  永嘉忽然想起什么:“陷阱的事,可有眉目了”

  “庞崇昨晚连夜带人在王营周围排查一遍,查出了许多,遍布在王营外围各处。”沈邵说着,嗓音略有低沉。

  永嘉闻言,紧张起来:“这是为何可知是什么人做的”

  “显然是朝着朕来的,至于究竟是那一伙人,尚在探查,挖了这么多陷阱,又做的如此隐蔽,大概是想在此处,一击即中的要了朕的命。”

  永嘉听着沈邵的话,心彻底揪了起来,她忍不住倒吸冷气,小脸发白。

  沈邵回神,瞧见永嘉这副反应,一时有些后悔与她说过多,又赶忙安慰:“没事,朕已经命人将王营附近的陷阱处理里,太行山上应该还有许多,要逐一排查,朕打算先取消行围,一切待此事有了眉目再说。”

  “我们先回京吧。”永嘉担心开口。

  沈邵笑了笑,他抬手,手指轻蹭了蹭永嘉的侧脸:“别人布下这么大的网来对付朕,又岂会让朕这般轻易的逃掉”

  “那怎么办”

  “王师也不是吃素的,如今觉得被动,不过是敌在暗,我们在明,带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我们是进是退,自由把握。”

  永嘉闻言忍不住叮嘱:“那你这阵子不要出王营了,你本就受了伤。”

  沈邵看着永嘉一脸谨慎的模样不禁笑起来:“好好好,朕都听阿姐的。”他趁着她松神,上前轻轻抱住她,搂在怀里。

  “朕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朕的,心疼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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