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_夫人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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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禁卫军中武艺高强者不少,不一定赢不了滇西军。但要找出一个出其不意可能将何重赢下,以振禁卫军威之人,我思来想去,阿律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年纪小,输赢不论,都会叫人对滇西军有所议论。”

  “而且,这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他缺少实战经验,正好让点戏剧给他练练手,输赢倒不是最要紧的。”

  “那您还下军令,让阿律必须赢下任重?”崔诺忍不住问道。

  “何将军这回入京,图谋不小,都统,咱们禁卫十三军这是被圣人放在火上烤,进不得退不得。”催诺看的透彻,中宫无主多年,何贵妃代管六宫又有一子,何将军手握兵权,又大败南诏,此行为何,不言而喻。

  “禁卫十三军,多年安于京城,各地驻军早已心存不满,此次武试,我们只能进,不能退。”

  吴白会心一笑,“你没瞧见那小子的眼神,他明知道对方是任重,眼神都不曾动摇,我也想知道他会不会输。”

  “他啊,从小就心思深,性子有些偏激,从前我总怕他走入歧途,但现下我都快要觉着他沉稳的很,这回我想瞧瞧他是否真沉稳了。”

  “下去吧。”

  年易安依言退下,屋中又有一人走出来,乃禁卫军言书郎,崔诺,乃禁卫军副手,他眉头紧皱,“都统,阿律今年还不到十五,虽天资奇高,又得您多年教导,但他没有实战经验,您为何将武试夺冠这样的重担放在他身上?”

  吴白神色莫名地看着他,此次武试由圣人提出,名为两军切磋武艺,可实际如何,圣人心思难揣测,他这做臣子的,不好暗自揣度。

  年易安抬起头来,连眉头都不曾松动一分,语气平静,“是,师父。”

  “你可有必胜何重的信心?”吴白面上浮起镇重,“此为军令,你若不愿,为师也不会逼你。”

  “嗯。“

  吴白知他是个闷嘴葫芦,便也放弃了追问,今日有正事,也不宜叙家常之事。

  “师父。”

  吴白看着自家徒弟,旁人或许瞧不出他这徒弟这会儿有什么不同,但这些年相处,他还是能瞧出来的,就算此刻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也能瞧出那一点儿心不在焉来,“我见你今日像有心事?”

  今日大雪,地上面了厚厚一层雪,踩上去就能将靴子陷入半截,年易安倚墙而立,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一地的雪。

  “再过几日,滇西军便要入京,圣上的意思,是想要禁军同滇西军办一场武试切磋,我想让你参加。”

  何重,滇西军中郎将,以十八岁的年纪,在同南诏军大战中,生擒南诏军将领,一战成名,这回会随着滇西军一同入京,接受圣人的嘉奖。

  “是。”

  年易安神情不曾变化,“属下领命。”

  听他连自称都换了,吴白再不问他,“那这些日子,你就在营地训练,宫中那边我会向太子替你告假。”

  “徒儿并无心事。”年易安低声答话。

  “当真?”

  “行了,其他武试人选你尽快挑选好,离滇西军入京没几日了。”

  “是,都统。”

  崔诺一言难尽,亏都统还能笑得出来,禁卫军被放在火上烤,他却趁此机会将徒弟推出来,也不知阿律是幸还是不幸。

  年易安走向营地校场,耳边风动轻响,他微微侧过头,一息之间,一支箭从他耳侧划空而过,扎进身前方的树身中。

  他并未回头,只朝前方走去。身后之人竟还不满,疾步上前将他拦住,来人年纪和他差不多大,面容俊秀,带着几分世家子弟的傲气,是吴策,他手上拿着一张弓,伸开双臂将面前的人拦住,“年易安,都统找你干嘛?”

  年易安低头看他,只一眼就将他看了个毛骨悚然,连忙将长弓往身后藏去,“我那支箭你不是躲过去了吗?”

  “你告诉我,都统找你是不是为了武试一事?”

  “是又如何?”

  “你是个傻子吗?你以为那何重像我一样,只会被你压着打?他破了南诏军三百近卫,生擒南诏军将领,他不是个好对付的。”吴策说着说着就有些急了。

  “你刚刚在门外偷听?”年易安微微皱起了眉。无令偷听,军中大忌,吴策这是犯了个彻底。

  “谁偷听了?我只是路过给你送东西,顺便听了一耳朵。”吴策连忙反驳。

  “你不许告诉都统,我可是有正经差事的。”

  “你今早离了宫后,殿下寻我,让我将这包东西给你,拿去。”

  吴策将背上背着的包裹取下,扔在他怀中,便准备走,离去之前却还是犹豫道:“这些年我虽不服你,但我要劝你一句,任重是刀上见过血的人,咱们和他不能比。你若和他比武,肯定赢不了,现在你去找都统反悔,他从小就疼你,你不愿意的话,他肯定会答应你的。“

  说完这话,吴策翻身上了马,一扬马鞭,打马向京城方向去了。

  见吴策骑马跑远,年易安低下头看着手中包裹,这包裹有些分量,他早前出宫时和顾承礼有过谈话,那时顾承礼并没有说有东西要给他,怎么会让吴策带东西来给他?

  他皱着眉头将包裹打开,看见包裹中的东西时,眉眼猝然就柔和了下来,里头放着的是一个手炉,手炉朴实无华,上头连一丝花纹都不曾有。是上回大年初一那日,他给阮梦芙暖手的那个。

  包裹中还有一张纸条,“同桌,这几日大雪,我想起你的手炉借给了我,身旁定没有暖手之物,我今日去演武场寻你,方知你不在宫中,便托二哥将它还你。天凉,你莫在雪地中习武了。”

  他盯着纸条瞧了好一会儿,将它仔细折好放入怀中,方才走向校场。他从不畏惧风雪,时常在身旁备下手炉,不过是为了一个人随时能用上罢了。

  长寿宫中

  阮梦芙娴熟的给太后喂药,这已经是她做惯了的事,从前都是长公主做此事,不知从何时起,这份差事她就自动接了下来,太后也愿意同外孙女多待,渐渐的就离不得她服侍用药了。

  太后今日却不大想喝药,任凭她怎么哄,也不愿。

  “外祖母,太医说了,您这病再喝上月余的药,入了春,您这病就能好全了,到时候阿芙陪着您逛园子赏景多好呀。”

  太后却难的有些严肃,握住了她的手,“你告诉哀家,这几日茶饭不思是为了何事?”

  阮梦芙一愣,见太后难得带气,心下便思索了一番,认真回道:“大概是天气不好,没胃口罢了。外祖母,您不用担心。”

  “你莫糊弄我,我虽不管后宫事了,也不是对后宫一无所知,阿玥生辰那日,是不是在众人面前给了你难堪?”

  阮梦芙松了一口气,原来外祖母以为是这事,她倒是已经忘了三公主生辰那日之事,便回道:“是我选的寿礼不合三公主的心意,她不喜欢说两句也没什么。”

  “从你小时,我就告诉你,在这后宫,旁人若欺负你,你欺负回去便是,万事都有外祖母替你撑腰。”

  “外祖母,阿芙如今又不是小孩子了,怎好同三公主拌嘴?”

  “您放心,她说的那些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总归比她年纪大,让着她些也无妨。”

  太后刚刚真动了怒,这会儿便有些精神不济,只是握着她的手,“我总会护着你,你别怕他们。”

  “阿芙知道,外祖母待阿芙最好了。”

  待太后用了药,她又陪着坐了好一会儿方才退下。

  “郡主,您既不是为了三公主寿辰一事,那是为了什么?这几日你都瘦了,若不是这几日长公主回了公主府,只怕长公主知晓了,也会仔细问你。”白芷甚是不解。

  她问完这话,没有得到回答,便去瞧自家郡主脸色,见她眉头紧皱,似有困惑之意。

  过了好一会儿,阮梦芙才开了口,“我也不知,我是怎么了。”

  “郡主。”

  “罢了,我总会想明白这事的。”

  “阿芙。”

  听见声响,她转过头一瞧,顾承礼正朝她走过来,她迎上前去,“二哥,你怎么会来?”

  “我来给皇祖母请安。”

  “外祖母刚用了药,正歇着,二哥不妨等等。”

  “也好。”

  说完这些话,两个人颇为不自在的站在原地,还是青坞听见声响,出门一看见他们兄妹二人站在廊下也不说话,只呆站着,便道:“太子殿下,郡主,您二位不妨入偏殿说话,外头风大。”

  “也好。”顾承礼点点头,“阿芙,咱们进屋说话。”

  “你今日无事,这般得闲?”阮梦芙不由得落了他一步的距离,被顾承礼瞧在了眼中。

  他不由哂笑一声,“你怕我会打你不曾?”

  “倒也不是。”阮梦芙攥着腰间玉佩,低下头觉着耳朵有些发热,先前舅舅有意让他们二人定亲这事儿,现在倒成了俩人来往的一道坎。她再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却也觉着不好意思。

  而且,她还拒了这门婚事,阮梦芙偷偷抬眼瞥顾承礼,却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好了,你别躲我。婚事不作数了,难不成我就不是你哥哥了?”顾承礼难得笑得开怀。

  “二哥,你说真的,你不生气么?”阮梦芙问的小心翼翼,毕竟她拒了这场婚事,怎么想都是她不识抬举在先,毕竟她二哥是储君,婚事上头本不该容得他人多话。

  “生你气干嘛?”

  顾承礼有些无奈,“那日我忙着其他事,还没来不及和你细说。”

  “我不会娶你的,你放心。”他说的十分认真。

  “我只是还没有想好理由如何劝解父皇,倒被姑姑领了先,让父皇现在打消了这个念头。”

  阮梦芙被一噎,后撑着下巴瞧他,“二哥,日后你可别这样和其他姑娘说话。”她的语气终于轻快了下来,“真替我未来嫂嫂担忧。”

  顾承礼见她不牵挂此事,也放下心来,“你是我妹妹,我和你这样说话不行吗?”

  “行,行得很。”

  屋中气氛终于恢复成了往日一般,阮梦芙替他倒了一杯茶,方才想起问道:“二哥为何不愿娶我?”

  她问的坦诚,不带一点儿男女之情。

  顾承礼也答的坦诚,“我们做兄妹能做一世,挺好的。”

  “对了,二哥,这些日子你们在忙什么,上书房的课也停了。”阮梦芙不经意问道。

  “再过几日滇西军将领便要入京,这些日子父皇安排我跟着礼部准备接见一事,忙着朝事,课就只能先放下。”

  顾承礼说完这话,轻轻瞥她一眼,见她面上带着失落还犹自不觉,心中觉着好笑,却不按着她的想法回答,只说其他,“这回滇西军回京,有不少军中将领的内眷要随着一同进京拜见皇祖母,到时候你不许偷懒,要乖乖待在皇祖母身旁。”

  “知道了。”阮梦芙有些无精打采的。

  “阿芙,何重也会随着一同进京。”

  “他是谁啊?”阮梦芙觉着这名字有些耳熟,不过她心思不在这上头,便也没有去细想。

  “你忘了去年,南诏军大败的消息传回京中之时,你曾夸过他,乃是天纵英才,盖世英雄。”顾承礼话中带着一丝调侃。

  阮梦芙低下头认真回想,终于想起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立下大功,自然要进京接受舅舅的嘉奖,这不算是大事。”

  “自然。”顾承礼见她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心中忽然觉着有些不是滋味。在这宫里,论以亲情,满宫上下,除了他父皇,便是长寿宫中的几位了。阿芙是他表妹,在他心中却比亲妹重上百倍。他不愿她难过,也不愿她日后被这后宫束住了脚,所以,他不会娶她。但也不愿意旁人伤她。

  过了好一会儿,顾承礼又说:“这回滇西军进京,父皇下旨,让禁卫军和滇西军进行一场武试,何重也会参加,阿芙你说,他会不会当魁首?”

  “这我哪儿知道啊。”阮梦芙看他一眼,觉着莫名,“他当不当魁首,同我有何干系?”

  “禁卫参加武试的名单已经报给了父皇。”

  顾承礼说的很慢,像是不经意般提了一句,“名单中有年易安。”

  “他怎么会参加?他都还不到十五。”阮梦芙这回是真切的受到了惊吓。她同桌虽然厉害,也入了禁卫,但和那些上过战场的军人比起来,却缺乏实战历练,这要如何去比?

  看吧,他说了这么些话,他这妹妹却只对这名字有所反应。顾承礼心中颇不是滋味,便带了一分酸气,“是吴都统亲自选的他,他的名字在名单上排第一个。”

  阮梦芙皱起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像是心中想法坚定了一般,极其认真郑重道:“那我相信他,他肯定能赢得魁首。”

  “你倒是信他。”顾承礼喝了一口茶,也没喝出个什么滋味儿来。

  “我自然该信他,他是咱们这边的,难不成二哥你真希望何重赢?”

  顾承礼看着他,“我当然希望禁卫军赢,但他能不能赢,这很难说。”

  “那我和二哥打个赌,我就赌他能赢过何重。”阮梦芙被他这样一激,这话脱口而出。

  顾承礼叹了口气,“好,便赌你这玉佩如何?”他指着阮梦芙腰间那枚跟了她数年之久的白玉佩。

  阮梦芙有些不舍,但她话已经说出了口,这会儿竟也不生退意,当即将玉佩取下,放在掌心,“我拿玉佩做赌注,二哥若输了呢?”

  顾承礼看着她,“我若输了,阿芙日后可同我提三个要求。”

  “一言为定。”

  他们说了一会儿话,青坞终于来报,“太后醒了,听闻太子前来,这会儿清您过去说话。”

  太后果真见着他欢喜的很,“阿珣这几日忙什么,也不来看望哀家。”

  “孙儿忙着跟礼部一同准备接见之事,不得空来给皇祖母请安,请皇祖母宽恕。”

  太后摇摇头,“你很好,要好生帮衬着你父皇处理朝事,让他能省些心。”

  “孙儿只是跟着涨涨见识罢了。”

  “嗯。”

  “你若得了空,带着你妹妹四处走走才是,她这几日神魂不思的,人也瘦了一圈。”太后还惦念着外孙女,拉着顾承礼的手就嘱咐道。

  “孙儿知晓。”

  顾承礼应下话来,见阮梦芙坐在床沿边,下巴瘦成了一个尖儿,是比前几日瘦了些。

  “二哥,你可记住你同我打过的赌。”阮梦芙将他送到长寿宫门口,心里头还想着自个儿的玉佩不能输给他。

  顾承礼低头瞧她,“到时候,俩军武试,你可想去看看?”

  “这不合规矩。”

  顾承礼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皇祖母让我带你出去走走,带你去看一场比武,又有何难。”

  “别送了,回去吧,外头冷。”说完这话,顾承礼转身便走。

  “二哥,你等等。”

  “怎么了?”顾承礼转过身,瞧着几步开外的阮梦芙。

  “你替我告诉他,我相信他一定能赢。”阮梦芙笑眯了眼,冲着他挥了挥手。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二哥就是最强助攻手。

  明天见

  屋中有人唤他,“阿律,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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