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88章_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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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88章

  妇人的手朝她的脸伸过来,顾如约岂肯让她碰,假意睡梦中翻了个身,妇人的指尖触碰到她后背的衣裳。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妇人解衣,摸黑上了床,躺在顾如约身边。

  顾如约侧耳听走廊楼梯的动静,好在妇人再没碰她。

  不久,楼梯传来咕咚脚步声,门外响起吵嚷声,紧接着房门被人大力踹开,烛火照亮了房间。

  一个男人冲到床前,把爬到床上的妇人扯下地,瘦高脸色蜡黄的客栈掌柜的骂道;“□□,胆敢偷人。”

  朝带来的几个男女喊;“把这个奸夫给我绑起来。”

  伸手抓床上的顾如约,顾如约已经坐起来,气定神闲。

  一只青筋暴露的手刚伸向顾如约,还没有碰到她,就被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抓住手腕,客栈掌柜的想挣脱,强挣了几下,文秀好看的手像一把铁钳,纹丝不动。

  掌柜的认出抓住他手腕的人,是跟床上的小白脸一起住店的,看似文弱书生,,没想到手劲这么大。

  容安不动声色,手下用力,客栈掌柜的疼得龇牙咧嘴,不是好声地叫,“放开我!快放开我!”

  容安松开他,掌柜的气急败坏,甩了甩手腕,“你这位兄弟跟我内人通.奸,捉.奸捉双,你还有什么话说,这位兄弟,你看私了,还是报官?”

  容安站在背光的地方,嘲讽地一笑,“请问你们本族男女通.奸怎样处置?”

  掌柜的身后一个矮个的男人叫嚷着,“奸.夫淫.妇浸猪笼。”

  容安云淡风轻的神情,“那就按你们族里的规矩办,通.奸男女一起浸猪笼。”

  这句话一出口,屋里人均一愣。

  地上的女人惊慌地叫喊,“不,不…….不是……”

  掌柜的愣怔片刻,缓和了语气,说:“客官,难道你就狠心眼睁睁地看着你兄弟被浸猪笼,客官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们拿出点银子,作为补偿我婆娘玷污了名节的损失。”

  容安斜了他一眼,“我要是不拿钱呢?”

  后面那个矮个子男人喊:“不拿钱,我们就报官。”

  容安嗤笑一声,“不浸猪笼了?”嘲讽地问:“你们要多少银子?”

  掌柜的早看好了,这几个人穿戴绫罗绸缎,是有钱的主,伸出了一个手指,容安故意问;“一百两银子?”

  掌柜的摇摇头,又伸出比量一个手指。

  容安问;“一千两银子?”

  掌柜的慢条斯理地说;“一万两银子。”

  容安暗想,这家店真黑,开口便是一万两。

  故意戏耍他,“我们出门在外,身上没带那么多银两。”

  掌柜的眨了眨小三角眼,“那就五千两银子。”

  容安摇头,掌柜的出三根手指,“三千两?”

  容安还是摇头,掌柜的又出两根手指,不能少于这个数,“两千两银子。”

  两千两银子,难怪离开这里的被敲诈的男人身上仅剩下衣裤。

  沉香被吵醒了,本来沉香睡着了打雷都不醒,这伙人嗓门大,硬是把她喊醒了。

  迷迷瞪瞪听只字片语,拨拉开前面的人,挡在床前,“你婆娘跑到我家公子的床上,反倒要我们出钱,我看该你们出钱才对,我家公子不能平白让她占了便宜。”

  掌柜的身后的几个人忍不住乐。

  掌柜的喝了一声,“笑什么?”

  盛气凌人地对容安说:“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不动真格的,你们不出血。”

  回身吩咐身后矮个子,“你去报官府。”

  报官府咋咋呼呼,虚张声势。

  这时,门外又闯进来几个手持棍棒的男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喊;“少跟他们废话,先把他们腿打折了,打死奸.夫也是白死。”

  掌柜的仗着人多势众,硬气了,脸一变,“你们私了给钱,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别说我没给你们活路。”

  “我不给钱呢?”容安毫无惧色。

  掌柜的嘿嘿两声,“一个外地人,还敢在本大爷的地盘上撒野。”

  一摆手,对身后那群人说;“给我上。”

  这群人张牙舞爪的就朝容安扑上来,矮个的男人来抓床上的顾如约。

  突然,哗啦一声响,七八条黑影破窗而入,房顶破了个大洞,跳下十几条人影。

  抓顾如约的矮个男人被辛驳一脚踹出几米远,撞在墙上,口吐白沫,顿时不省人事。

  这伙人瞬间被侍卫们制住。

  这时,院子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官府的衙役冲进来,其中为首的捕头问;“谁报的的官,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从那个妇人进入顾如约的房间,容安就派人通知了本地官府值夜的衙役。

  “我报的官。”容安淡定地说。

  掌柜的被晋王府侍卫按住,急忙分辨说;“捕头老爷,您听小民先说。”

  他看一眼顾如约,顾如约已下了地,一副若无其事,“小民的婆娘跟这位公子私.通,小民带人捉.奸,这伙强盗闯入,官爷给小民做主。”

  捕头看一眼地上的婆娘,又看一眼站在眼前的俊俏公子,“他说的可是实情。”

  顾如约不慌不忙,一伸手,扯掉包头的纶巾,一条乌黑的秀发滑落。

  俊俏公子瞬间变成美貌的女子。

  屋里人都愣住了,掌柜的傻眼了。

  顾如约朝掌柜的一笑,烛火映照下,一双明眸顾盼生辉,“你这个黑店讹诈了多少过路的客人,不知道本朝有王法吗?”

  容安拿出腰牌,晃了晃,捕头吃这碗饭的,一眼便认出晋王府的腰牌。

  惊讶地瞪大眼睛,反应过来,恭敬地朝容安抱拳说:“属下这就带回去,严加审讯。”

  朝衙役一挥手,“把人犯给我带回县衙。”

  掌柜的一伙人被衙役押着回县衙,捕头恭恭敬敬地对容安说;“爷,还有什么需要属下做的,属下听命。”

  容安板着脸说:“这家黑店开了这么久,官府一点不知情吗?”

  捕头额头见汗了,“属下疏忽,是属下失职,没有人报案,民不举官不究。”

  容安没闲工夫追责,摆了一下手,“下去吧!”

  捕头带着衙役,押着这伙人,还有掌柜的婆娘走了。

  屋里消停了,已经是后半夜了,容安等人回屋睡觉。

  第二天顾如约醒来时,已经辰时中,听隔壁容安已经起身了。

  客栈的人被官府衙役带走了,住宿就剩下顾如约一伙人。

  沉香去院子里打水,顾如约洗漱了。

  几个人出了客栈,在街边凉棚简单吃了早膳,往回走,准备赶路。

  走到客栈门口,顾如约看见昨日那个小男孩等在门口。

  看见顾如约他们,男孩拦住去路,跪下便磕头,“好心的公子收留我吧,我愿意跟着你们,我能干活,不怕吃苦。”

  顾如约看这孩子没有爹娘,本质善良,有正义感,对他颇有好感。

  看了看容安,“我想带他走。”

  还没等容安回答,男孩忙叩头,“谢公子收留,我一定不给你们添麻烦。”

  容安点点头。

  男孩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顾如约把他领进客栈里。

  沉香提水,到后院抱柴禾,烧了一大锅热水,倒在柴房里木桶内,招呼男孩洗澡。

  男孩扭捏,不让沉香帮洗澡,沉香背过身去,“你自己洗,我给你搓背。”

  男孩脱了衣裳,跳到木桶里。

  顾如约拿起男孩脱下来的衣衫,又脏又破,实在不能穿,回房拿了钱袋出门,容安从隔壁走出来,问:“王妃要上街吗?”

  顾如约关上门,“我去给那个孩子买衣裳,他没有像样的衣裳。”

  “我陪王妃去。”

  容安是不放心顾如约一个人上街,人生地不熟,何况是西北地界。

  两人走出客栈,就近一家成衣店,顾如约估量男孩身高,挑了两身衣裳。

  顾如约和容安买回新衣裳,柴房里,沉香端一盆干净的水为男孩冲洗身体,顾如约把衣裳放在凳子上。

  男孩洗完澡,换上新衣裳,沉香领着他去见王妃。

  顾如约招呼,“过来,我看看衣衫合不合身。”

  男孩头一次穿这么好料子的新衣裳,有点拘束,两手直扯衣襟,顾如约看男孩脸洗干净,长相虎头虎脑,眼睛又黑又圆,肤色微黑,很精神。

  说;“人是衣裳马是鞍。”

  这一拾掇,男孩像换了个人似的,这那还是小乞丐。

  顾如约把顺便买的油纸包的几个包子递给他,“没吃早饭?”

  “嗯”

  男孩接过,打开油纸包,拿过一个包子,两口就吃下去,说;“真香!”

  沉香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男孩吃完包子,喝热茶水,吃饱喝足,刚要用袖子抹嘴,一下想起穿的新衣裳,沉香递给他一个湿手巾,他擦了手。

  顾如约问;“你有名字吗?”

  男孩摇头,“没有,他们都叫我小要饭的、野种。”

  “你姓什么知道吗?”

  男孩咬着嘴唇摇摇头,“不知道。”

  顾如约收下他,可他不能跟萧逸姓,萧姓是皇族,不是谁人能随便姓的,还是让这个孩子跟自己姓,说:“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名字,我为你取个名字,我有个弟弟,比你大,叫顾迟,你就叫顾辞。”

  沉香在一旁推他,“还不快谢王妃。”

  沉香为他洗澡时,已经告诉了顾如约的身份,这个男孩跟着王妃,以后何愁不是荣华富贵。

  男孩跪下叩了三个头,高兴地说:“顾辞拜见王妃姐姐。”

  容安正好进来,微笑说:“这孩子倒挺机灵,是个有造化的。”

  顾辞有这个王妃姐姐,日后前途无量。

  顾辞爬起来,问;“王妃姐姐,我们要去哪里?”

  “我们去西北。”

  容安说;“王妃,时辰不早了,我们赶路吧!”

  客栈掌柜的,掌柜的娘子,伙计都被官府带走了,有个打杂的男仆,顾如约交代他看客栈。

  一行人继续往西北走,顾辞跟顾如约和沉香乘坐马车。

  在客栈耽误了时辰,出了县城,太阳已经在正中。

  天黑之前要赶到下一个驿馆,加紧赶路。

  县城外官道上偶尔有车马经过,行人不多,容安吩咐车夫,快马加鞭。

  一路没停歇,日头西坠,顾如约让沉香拿出攒盒,攒盒里装的点心,递给骑马的容安、辛驳和侍卫们分吃。

  马车里,顾如约把一个攒盒放在腿上,打开垫着手绢先拿了一块点心给顾辞,“饿了吧!”

  像顾辞这样的半大孩子饭量大。

  顾辞没接,说;“王妃姐姐先吃。”

  顾如约看他懂事,很喜欢,“吃吧,这还有。”

  顾达这才接了。

  顾如约吃了一块点心,沉香吃了两块,顾辞把剩下的全吃了,舔舔嘴。

  马车继续行驶,太阳落了,往西北走,夜晚的气温低,夜晚官道上没车马行人,顾如约卷起车窗帘,月亮初升,照在官道两旁的田野,顾如约看田地里的庄稼低矮,清明后,西北地方少雨。

  月挂中天,四周静谧,只听见马蹄声,马车里顾辞靠在座椅上睡着了,沉香靠在一侧车壁迷糊。

  顾如约看见月光下一片田地中间青砖院墙,驿馆到了。

  这个驿馆离县城远,条件简陋,驿丞从被窝里被叫醒,没想到这么晚还有官员经过。

  容安一行人没吃饭,驿丞亲自到厨房,大半夜的厨房有一盆煮熟的玉米,端给容安和侍卫们吃。

  顾如约把车上的顾辞叫醒,容安问她们吃不吃玉米,三个人只想睡觉。

  次日一大早,驿丞叫厨役张罗了两桌饭菜,容安等人吃过早饭,离开驿馆,继续赶路。

  一路顺利,没出什么意外状况。

  又走了十几日,到了顾如约住过的小山村山脚下,马车停住,顾如约有要事要办,对辛驳说:“你带着沉香和顾辞上山,在村里等我,等我办完事,回来找你们。”

  顾辞说;“姐,我也跟你们去。”

  容安说;“让他跟着去吧,带上他,减少别人对我们的怀疑,”

  顾如约说;“你跟着我,要听我的话,不能乱跑。”

  “我知道了,姐。”

  顾辞一口一个姐,叫得亲近。

  几个人分成两路,辛驳跟沉香上山,顾如约跟容安去朔东镇私塾。

  来到最西北,这里是镇西侯施宗彦的属地,两人加倍小心。

  到朔东镇已经是傍晚了,顾如约路上已经想好,撩开门帘,对容安说;“我们先去学堂见长生,然后在附近找个客栈住下。”

  这个靠北的镇,是军事重镇,镇外有驻军,西北军的兵营。

  上年住在西北时,西北镇西侯的军队跟朝廷军队开战,战后这里满街的逃难百姓,缺衣少食,现在街上已经看不见逃难的百姓,一切恢复正常。

  百姓安居乐业,朔东镇一派宁静祥和。

  街上往来的人脚步匆匆,做工的人下工往家赶,街上的车马多起来。

  私塾门口走出三三两两的学生,本县城的学生散学回家了。

  顾如约和容安站在私塾门口,顾辞站在一旁看热闹。

  出来的学生里没有长生,顾如约拦住一个下学的学生,说:“同学,麻烦你叫一下长生,就说他姐来看他来了。”

  那个男同学答应一声,转身回学堂。

  顾如约站在门口朝里张望,一会,看见长生的身影。

  顾如约朝长生招手,长生看见她,高兴地跑出来,“姐,你怎么来了?”

  看一眼身后的容安,他不认识容安,问;“姐夫没来吗?”

  顾如约打量他,说;“又长高了,你姐夫家里有事,没来。”

  长生年纪不小了,看见她跟一个年轻男子,有点奇怪地看了容安好几眼,顾如约介绍说;“这是姐娘家的表哥,你叫表哥。”

  容安温和地微笑,“你是长生?”

  长生朝容安行礼,“表哥好!”

  顾如约拉过顾辞,对长生说;“这是姐的义弟,比你小几岁。”

  顾辞不认生,仰头看着长生,插嘴说:“我叫顾辞,你比我大,我叫你哥。”

  长生摸了一下顾辞的脑袋,“辞弟,你叫我长生哥。”

  两人第一次见面挺亲近。

  顾如约问长生,“你散学了?”

  “嗯”

  “我们找个饭馆吃点饭。”

  “好,你们等我一下,我回去把课桌上的书本收了。”

  等长生出来,四个人在附近找了一家看着干净的饭馆,饭馆里很清净,屏风后就一桌客人。

  饭馆伙计把两个大人和两个孩子让到屏风后一张桌,热络地问;“四位客官吃什么?”

  顾如约看墙上挂着的水牌,问长生,“你吃什么,姐请客。”

  长生摸着后脑勺,“姐,我想吃猪肘子。”

  顾如约看墙上水牌上有东坡肘子,点了一个肘子。

  等菜功夫,顾如约问长生,“五婶身体可好?”

  “我母亲除了腰不好,偶尔腰疼病犯了,没有别的毛病。”

  顾如约问;“长生,你们私塾过年放假,在家住了多少日子?”

  “正月初五回学堂上课。”

  “年后没有放假?”顾如约意在从长生这里打探消息。

  “正月十五放了一日假,春分放了一日假。”

  顾如约暗想,欧阳先生看样是没有时间出现在西山,一来一去脚程快,少说小一个月。

  又问;“私塾里只有欧阳先生一位师傅授课,欧阳先生如果有事怎么办?”

  长生不知道顾如约问话的用意,道:“只有欧阳先授课,欧阳先生偶尔有事,休一日或者放半日假。”

  顾如约笑说:“你们课业繁重,先生的脾气可好?罚学生吗?”

  长生说;“先生有时脾气很好,有时很严肃,罚学生,今年过年开学后,先生的脾气一直很好,有不用功的学生,打几下手板不疼。”

  伙计把菜端上来,四个人吃饭,长生吃东坡肘子,顾辞啃排骨,俩孩子吃得香。

  顾如约对面的容安对视一眼,两人的想法相同,这位欧阳先生难道不是西山行刺晋王负伤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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