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8 聿姵罗丧颜毁节 程绯绯大义拒敌3_娘亲害我守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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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8 聿姵罗丧颜毁节 程绯绯大义拒敌3

  找不到人?阆风派统共来了五个人,若真如褚君山所言,没了殷揽月和秦寰宇踪迹的线索,那就少了近乎一半,计都还不得生吞活剥了彭虎。

  若是一个痛快的惩戒也便罢了,但只要一想到那张握在计都手里、可以使他魂魄无归的魂契,彭虎就无法抗拒地畏缩着。

  不行!这种生不如死,死又不如赖活的困顿感日夜镂刻于心,他彭虎绝不能堕入此茹痛含辛的绝境。

  彭虎胸脯横阔,将鬼啸竖指向人群,镜面般的刀身上倒映出一张张惊惧惨白的年轻面孔,锋芒逼人。

  “这㭎鼓学宫内内外外皆被㠉华和宫中之人严密把守,且千仞宫墙门户重重,壁垒森严,我就不信活脱脱的人儿就能无故消失,无影无踪,这数千只眼睛竟没有一人瞧见。”

  明晃晃的刀刃血腥之气未退,散发着浓烈杀气。

  彭虎豹头环眼,狠厉道:“自此刻开始,我便让手中的鬼啸一个一个地向你等问话,若是答不出令本大爷满意的答案,那便做鬼时好好想一想吧!”

  说罢,刀刃一横,看似轻轻松松地在汪翰脖颈前一抹,一道血色瀑布喷溅而出,纯白色的宫袍瞬间被浸染成了妖艳刺目的红色。

  没想到彭虎会在献殿内便大开杀戒,计都和飘摇那边皆视之漠然,冷眼旁观,更加助长了彭虎的气焰,放开手脚肆意妄为。

  “师兄——师兄——”

  汪紫涵算是弟子里天良尚未散尽的,还能为汪翰的死哭上两声,却也仅有两声而已,因为她的凄怆流涕成功引起了彭虎的注意。

  只见彭虎黝黑的面孔之上露出嫌恶之容,蹙着额头将汪紫涵拎起,将鬼啸抵在汪紫涵的颈前,腻烦道:“抽抽搭搭的徒惹人烦,说——你可见过阆风另外两人?”

  “啊——哇呀——”

  汪紫涵赫然被提起至双脚离地,弱不胜衣的身躯凌空打着晃,两腿哆嗦得如同两根枯树枝在风里打着颤,喉咙里能发出的只剩凄厉尖叫,闻之揪心。

  彭虎本就暴虐浮躁,受不得耳根呱噪,鬼啸刀刃上斜,刃口高扬,不过反手一抽,便在汪紫涵浑圆光洁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热烈的颈链,倍添姿彩。

  众目睽睽,献殿内寂然无声,只有汪紫涵颈间涎玉沫珠,迸溅出血花的声响,牵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汪紫涵瞳孔里的惊惶逐渐消退,变得温润平和起来,一身洁白的宫袍裙幅褶褶,一簇簇嫣红的花蕊附着其上竞相怒放,好似一团团燃烧地烈焰在她身上蔓延,妖冶刺目。

  汪紫涵的头逐渐低了下去,乌黑的长发跟着双臂一同轻泻下去,随着僵直无力的身体摆动,落魄飘然。

  去吧,也许这样便不会再有恐惧和折磨,远离哀痛。

  愿你来生莫再入仙家门楣,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凡桃俗李,神思清净,不趋利禄,起码食安寝宁,安心自在。

  最后一丝光彩从汪紫涵的双瞳里流走,涣散浅淡,再也没有一丝响动,只有两行眼泪扑簌扑簌滴落下来,没有一丝温度。

  压抑地哭声自大殿各个角落响起,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眼前蓦地消失,弟子们掩着鼻子抽泣,却不敢发出声响来生怕再次惊动嗜血无情的彭虎。

  这种哭泣无声无息散布在大殿里,却格外撕裂人心,像是要将众人的魂魄从身体里一点一点抽剥出来。

  “下一个!”

  刀锋照应着彭虎凶狠残暴的面庞,更加肆意妄行,抬起膀子又拎起手边一个弟子,将鬼啸抵了过去。

  “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她,她应该知道——”

  那弟子缩着脖子挪动双膝向后退去,拉过身边另一个弟子,将她的身体顶在自己身前,试图避开鬼啸锋刃。

  “哦?”彭虎闻声,转看向这个被强拉过来当做替死鬼的女弟子,狡黠的面孔上充满了怀疑。

  “真的,是真的!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核实一番,这全宫上下都知道,她可是阆风派殷小姐的结拜姊妹啊,怎么可能不知道殷小姐的下落......”

  那弟子面容憔悴而苍白,求生欲却强,皱巴巴的五官乞求着彭虎,锤拍着胸膛作出保证。

  “结拜金兰啊?”

  彭虎邪魅一笑,鬼啸的刀刃果然移动向前,重新抵在了那个被推至面前的女弟子的脖颈上。

  “啊————不要——”

  一个尖厉刺耳的声音自胸腔里发出,栾红叶撕肝裂胆地恸哭着:“绯绯......放开我的女儿......求你......杀我杀我,放了我女儿......”

  “娘......”程绯绯自刀锋上方缝隙看向自己的母亲,没想到在这生死离别之际还有机会看到来自生母填心的温暖,虽然如秉风之烛,微弱却依旧有温度,是她盼了一生却从未得到过的。

  “娘......”这是程绯绯临死前能念出的最甜美的字眼,只是可惜,马上就要天人永隔了。

  “绯绯,绯绯——”

  栾红叶眼窝深陷,目光无助地在女儿和鬼啸刀刃之间反复来回,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般几近疯狂,眼泪不能遏制地往外涌。

  “绯绯,殷揽月在哪里,告诉他,快——乖女儿,告诉他们——”

  栾红叶半痴半癫,目光死死落在女儿颈间,生怕鬼啸再往前深入半分。

  程绯绯看着一向刚烈要强的母亲,此刻佝偻着脊背剧烈抽搐的模样,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淌落。

  “娘,对不起......”

  往日的怨恨,近日的酸涩,最终交汇成这三个字,百般心绪最终只能化作遗憾了,为何人直到濒死,才能体察到一分真心,既珍贵又短暂。

  “对、对什么不起?!”栾红叶不知哪儿来的气力,竟然冲破尸毒勉强站了起来,虽是躬着背,却气焰不减,怒骂道:“你个不中用的丫头,为娘养你这么大,耗光了心血,你竟想不尽孝,便要去寻你那短命的铸剑老爹——”

  彭虎嘴角勾起一抹阴险坏笑,盯着程绯绯说道:“你这丫头竟然是红叶夫人之女?呵呵呵呵呵呵——!”

  “你、你要做什么——”

  栾红叶心神恍惚,墟棘峰这帮人明显是针对㠉华派而痛下杀手,一股不好的直觉油然而生。

  “干什么?没听我家大人说了吗,㠉华派之人势必要给紫泥海的孤魂们殉葬的,红叶夫人也不例外。但只要这丫头肯将功赎罪,待曝尸之时也可赏她一个埋骨之所。”

  “她、她不是我㠉华之人,饶了她......”栾红叶为女儿做着最后挣扎,急急分辩道:“她叫程绯绯,姓程,是游方羽人程氏之后,最是蚩蚩蠢蠢,浑俗无用,绝非我㠉华之人。”

  “娘......”程绯绯又一次听到栾红叶忿骂程曳,却再无当初埋怨母亲之心,心知母亲的目的只为保自己一命。

  “休要叫我娘,谁是你娘!一个没良心的不孝女,只爱铸剑炼兵,别寻外方——”

  栾红叶怨愤冲天,恶语相向。

  程绯绯眼眶里珠泪满盈,看着母亲一瞬间苍老了许多,面庞憔悴不堪。

  “呵,有声有色啊。”彭虎嗤笑一声:“休要在大爷面前演戏!说——天香夫人之女现在何处!”

  “绯绯,说啊......告诉他......”栾红叶苦苦央求。

  程绯绯用留恋不舍的目光最后看了一眼母亲,又掠过一眼栾澈和綦灿灿,泪眼朦胧,死死咬住下唇。

  “绯绯——”綦灿灿已然瞧出程菲菲的意图。

  程绯绯纤细的身躯在彭虎宽厚敦实的臂下疲软力竭,摇摇欲坠,目光却是清幽高洁,坚定无比。

  “呵,有趣——”

  彭虎没想到这群弟子里尚有正气修身,风骨峭峻之人,而且还是一个姑娘,顿时激起了彭虎的征服欲望,鬼啸刀刃挑衅似的在程绯绯洁白的颈间游走。

  程绯绯直觉颈间冰凉,喉咙发干,身体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这就对了嘛,还从未见有谁对大爷的鬼啸毫无畏惧。”彭虎肌肉强壮,面孔扭曲狠戾。

  刀光映着眼眸,悚目惊心。

  程绯绯寒心鼻酸,咬牙道:“要杀便杀,莫说我不知道揽月在何处,就是知道,我也绝不会出卖自己的姊妹。”

  “是么。”彭虎将刀口朝天,稍一用力朝上一提,鬼啸便朝向程绯绯光洁的颈间插入半寸,鲜血即刻流淌下来。

  程绯绯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灰蒙蒙一片,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再给你一次机会,丫头长得如此娇美,可不希望被鬼啸一刀碎之吧。”鬼啸切金断玉,在多进半分便可要了程绯绯的命。

  程绯绯微闭着眼睛,细长的手指慢慢摸上颈间,最后死死拽住鬼啸的刀刃,嫩如葱白的手指一片殷红,像是想要将其掰断。

  “真是可惜了你这浩气执拗之身!”

  彭虎不再啰嗦,计都还等着自己去交差呢。

  他握住刀柄正欲用力,却见一道银白色光束自身后袭来,如同飞燕游龙,风行电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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