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红楼15
晚上的时候，桑正整理完了，带着两个忠心可靠的下人，秘密送到了桑语的房内。
桑语打发走了侍候的人，自己独自翻开起来。
首先就是盛平三十年那本账本，桑语记得清清楚楚，瑞王翻开了第十页，第十六页，第三十二页，第六十八页……
虽然瑞王的动作很随意，看了一眼都没仔细思考，就翻到了下一页，但桑语确信，他是有目的的在检查。
也就是说，这些页面里，隐藏着某些信息，而是瑞王了如指掌，所以在看了一眼之后，就确定账本是对的。
不然他不会不检查其他的，就直接带走。
那么这里面，究竟掩藏了什么呢？
桑语仔细打量，起初没看出不同，和前后页面相同，都是一些账本上本该出现的汉字和数字。
她又算了算结算的结果，没有错误，所以不存在人为修改的错误。
那么在一本正确的账本上，该如何隐藏信息呢？
桑语歪着脑袋，把这几页又翻了一遍，然后发现了它们的共同规律。
这些页面上，都有一个耗字。
在账本里，有‘收’，‘缴’，‘存’，‘耗’，‘总’五种归类，桑语大致猜测了一下，收就是本该收取的盐税，缴是目前上缴的实际盐税，存应该是存入库房的真实数目，耗是收税过程中的耗损，而总，应该最后送入国库的总盐税了。
这大致归类了盐税在上缴的过程中，造成的一系列损失。
比如按照设定，本该收盐税一百万两，可因为种种原因，比如自然灾害，或者人祸，导致今年产盐量减少等等，实际上收上来的，只有九十万两。存入库房后，扬州官府按照比例攫取一部分，存入的真实数字是多少。而耗是前前后后，所有流程耗费的总数。
这个耗本应该在每年的账本最后，有单独的项目，但桑疾账本做的细致，在前面的账本中，把每一笔耗损都标上了，所有才会在某页里出现耗这个字。
如果瑞王翻阅第十页，第十六页等等，都是为了这个耗字，那就表明，耗字是关键。
那么紧接着，耗字的上下左右，应该隐藏着别的信息。
果然，每一个耗字后面，都跟着日期，这个日期是错的，并不是这笔银钱耗损的真正日期。
所以，这必定就是密码了，那么现在要做的是，找到相对应的密码本。
桑语伸了个懒腰，把账本放进箱子，锁起来，然后上床睡觉。
她确信密码本肯定在桑疾的书房里，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明天再找也不迟。
第二天早饭后，桑语溜溜达达去了桑疾的外书房，这里是他办公的地方，书房很大，放着好几个大书架。
里面琳琅满目放着各类书籍，这里面按照老管家的说法，都是桑疾的心爱之物。
所以之前整理的时候，里面的书籍并没有拿出来送给桑家族人。
这也方便了桑语，不然要是密码本被送走了，她还真找不到解密的方法。
桑语也不要人帮忙，自己在书房随意溜达起来，时不时翻阅几本书，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参观一下父亲的书房。
实际上，桑语是有目标地在寻书。
首先，桑疾想要完成这么庞大的密码翻译工作，并把他没有错误地记录到账本上，就需要密码本在身边，并时时翻阅，也确保不出错。
所以这得是一本汉字比较全面的书籍，而且很旧，因为经常翻译，会出现毛边。
其次，这书不该只有一本，而是至少有两本，古代因为活字印刷和抄写，书籍上出现错别字是常有的。
所以桑疾不可能信任一本，而是得有两本以上对照着。
接着他会储存一本新的放着，要是旧的破了，或者看不起了，就用新的。
所以符合这些要求的，就是你了，《说文解字》。
桑疾的书房里有至少三本说文解字，一本已经很旧很旧了，上面还有小孩子稚嫩的笔记，应该是桑疾小时候使用过的。
但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这本书也不应该破成这个样子，必定是时时翻阅的。
另外两本一本是新的，一本是十几年的，上面的字迹应该是桑谨留下的。
这三本一样的书放在一起，看起来会非常正常，说文解字是每个文人都会储存一本的字典型用书。
而另外两本又是父子二人以前用过的旧书，都放在书房里，一点问题也没有。
桑语把三本书都放在书桌上，然后按照那些耗字后面的日期，一一翻阅起来，就形成了一句句新的内容。
‘知府崔景明受贿三千两，系茶商王涛所出。’
‘扬州同知纳一妾，甄家养大的瘦马，育有一子。’
‘金陵知府背靠太子，五皇子有联系。’
‘……’
林林总总，涵盖了整个江南官场的官员各种私密消息，有的无伤大雅，有的是私德有亏，而有的就比较严重了，尤其某些人，背后几重主子的都有。
怪不得这江南官场乱呢，除了明面上金陵土皇帝的甄家，四大家族贾史王薛在江南的影响力，更有皇帝暗中的势力，太子和各位皇子培植的势力，再加上江南的氏族豪强，名学大儒。
整个江南简直乱成了一锅粥，目前还能维持安稳的局面，是当今皇帝龙威犹在，表面平和罢了，暗地里的明争暗斗几乎已经到了白热化。
桑语算算现在的时间线，目前林如海刚抵达扬州担任巡盐御史，也就是说，《红楼梦》的开篇，现在林黛玉差不多五岁的样子。
估计没多久，林如海就会聘请贾雨村为师，教导林黛玉。紧接着明年，贾敏过世，一月后林黛玉进京，正式进入贾府这个大舞台。
当然了，这和桑语其实没什么关系，她虽然有一点点好奇林黛玉的模样，自从曹雪芹创作了红楼一书，林黛玉就被封为第一女神。
桑语是个看过名著和电视剧的正常人，当然会好奇真正的金陵十二钗长什么样。
但也仅止于此了，她只是想根据剧情，捋一捋时间线，顺便窥探一下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比如下一任皇帝是谁之类的。
以前曾有红学家猜测，《红楼梦》是影射康熙朝，甄家就是曹家的缩影，朝堂众皇子夺嫡，就是历史上的九龙夺嫡。
但根据桑语这些天搜集到的消息，本朝司徒氏和大清的爱新觉罗完全不相关。
□□是北方小家族出身，但也是正统的汉人，不是少数民族。
然后从□□到太宗，再到高宗，以及现在的皇帝盛平帝，和清朝那些满人皇帝完全不一样。
清朝努尔哈赤统一女真，皇太极继位攻下明朝，顺治才是入主中原后第一任皇帝，随之就是康熙八岁继位，用61年坐稳江南。
而司徒王朝，□□统一了江山，是开国皇帝，坐上皇位后十六年去世。太宗在位二十三年，扫清了边疆，给中原一个安定发展的环境。高宗继位当了皇帝十一年，就因为突发疾病去世，嫡长子也就是现在的盛平帝继位。
现在是盛平三十九年，司徒皇朝在位还不到百年，但离百年也只有十一年光景了。
这四代帝王，除了高宗尚算平庸，其余三位都算得上雄才伟略。
□□太宗南征北战，平定江山，高宗在位十一年，无功无过，但也让百姓休养生息。
真正叫本朝富庶起来的，是盛平帝，他实施了一些列的举措，短短三十年，就有了盛世之像，至少深处江南的桑语，感受到了繁华。
可盛平帝和大多数君王一样，前期英明神武，后期难免昏庸。
当然，盛平帝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在这一点上，他和康熙是有点像。
不过康熙是教子如虎，把儿子一个个养得如狼似虎，这导致了他年老时，朝堂上发生九子夺嫡。他的那些儿子，没有一个简单的，个个都牛逼烘烘。
而盛平帝呢，他纯粹是偏心，而且前后还偏心的人不一样。
盛平帝一共有十三个皇子，但从八皇子到十三皇子，年龄都比较小，最大的八皇子也才十二，还没从上书房毕业。
目前在朝堂上活跃的，是前面七个皇子。
嫡长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他是先皇后所出，又占长又占嫡，出生一个月就被封为了太子。
然而他现在已经四十多了，还是一个太子，权力也被盛平帝压制得厉害。
在前三十年，这位嫡长子备受宠爱，其他皇子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根手指，这养成了他飞扬跋扈的习惯。
可差不多在十年前，皇帝对这位太子防备起来，动不动就斥责一番，表现得对储君相当不满，甚至还出手打压了他的势力。
二皇子是宫女所出，先皇后身边的陪嫁丫鬟，据说是趁着主子怀孕，爬上了男主子的床，因此即便她生了皇子，也只是一个嫔，隐没在后宫。
不过二皇子勇武过人，立了好几次战功，以往皇帝看不上他，一直是无视，近十年，把人提溜出来和太子打擂台。
三皇子淑妃所出，淑妃是书香门第出身，三皇子也被教养得才学出众，在文人中有很高的赞誉。
四皇子也是嫡子，是现皇后所出，不过盛平帝不喜欢这位皇后，连带着四皇子也是一个小透明，那是比二皇子还隐身的存在。
因为他是嫡子，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都隐隐防备着他，逼得他不得不藏拙，天天在府里吃斋念佛。
五皇子是牛贵妃所出，牛贵妃是镇国公家嫡女，勋贵出身，原本也有一争之力。
但太子小的时候，皇帝就把以四王八公为代表的勋贵，划拨到太子的势力范围，因此五皇子除了镇国公可以依靠，勋贵一个也不鸟他。
不过近些年，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有些勋贵和五皇子的关系开始变得暧昧起来。
六皇子的出身有点不名誉，他是盛平帝流落民间的私生子，六岁的时候被找回，后来为了掩盖这个丑闻，皇后说她身边的宫女怀有一子，以前养在深宫，现在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这才放了出来。
这个宫女当然是不存在的，后来六皇子就被养在皇后身下。
四皇子是个透明人，他也没好多少，不过和四皇子不一样，民间长大的经历，让他性子乖张桀骜，就连盛平帝都拿他无可奈何，最后甚至眼不见为净。
而七皇子就是甄贵妃所出，在七皇子出生前，太子是最受宠的皇子，七皇子出生后，他就成了皇帝的心头宝。
当了七年幼子后，即便盛平帝之后又生了八皇子，乃至之后五个皇子，都没改变他在盛平帝心里幼子的形象。
幼子当然要宠，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真爱的甄贵妃所出，所以七皇子嚣张跋扈，在皇宫横着走都不为过。
司徒家的夺嫡，比不上清朝九龙夺嫡的精彩，但也有不少戏可看。
比如太子和二皇子的对决，比如三皇子见缝插针，七皇子上蹿下跳，四皇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六皇子为了四哥冲锋在前，各种搅浑水。
通过各种方式知道这些信息后，再结合书里的只言片语，桑语猜测，下一任帝王很有可能是四皇子，而六皇子就是那个针对贾家的忠顺王爷。
至于太子，或许就是那坏了事的义忠老亲王。
想到这里，桑语豁得坐直，义忠亲王坏事，应该是在薛宝钗父亲去世之前。
书里有一段话，大致的意思是，薛宝钗的父亲帮义忠亲王置办了棺椁，可后面他坏了事，就只能留着，之后给了秦可卿使用。
而按照书里那些细枝末节推算，薛宝钗父亲去世，应该在她十岁的时候，因为从那时候开始，她就从一个淘气的孩子，变成一个有心计有城府，处事圆滑的薛宝钗，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衣着简朴，成熟稳重。
黛玉现在五岁，宝玉比她大一岁，而薛宝钗比宝玉大两岁，也就是说，现在薛宝钗八岁了。
也就在这两年间，太子就要出事了！
那就怪不得现在江南官场这么乱了，这是暴风雨前的暗潮汹涌啊！
桑语的心砰砰跳，一方面是紧张担忧，怕殃及自己，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更何况她已经卷进江南官场的争斗。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或许是一次机会。
每一次政局改变，就意味着一次投机的机会。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她得好好想想，是否掺和自己，要掺和了，又要以什么姿态，既能保存了自己，又能得到足够的权势地位！
就还挺……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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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就是盛平三十年那本账本，桑语记得清清楚楚，瑞王翻开了第十页，第十六页，第三十二页，第六十八页……
虽然瑞王的动作很随意，看了一眼都没仔细思考，就翻到了下一页，但桑语确信，他是有目的的在检查。
也就是说，这些页面里，隐藏着某些信息，而是瑞王了如指掌，所以在看了一眼之后，就确定账本是对的。
不然他不会不检查其他的，就直接带走。
那么这里面，究竟掩藏了什么呢？
桑语仔细打量，起初没看出不同，和前后页面相同，都是一些账本上本该出现的汉字和数字。
她又算了算结算的结果，没有错误，所以不存在人为修改的错误。
那么在一本正确的账本上，该如何隐藏信息呢？
桑语歪着脑袋，把这几页又翻了一遍，然后发现了它们的共同规律。
这些页面上，都有一个耗字。
在账本里，有‘收’，‘缴’，‘存’，‘耗’，‘总’五种归类，桑语大致猜测了一下，收就是本该收取的盐税，缴是目前上缴的实际盐税，存应该是存入库房的真实数目，耗是收税过程中的耗损，而总，应该最后送入国库的总盐税了。
这大致归类了盐税在上缴的过程中，造成的一系列损失。
比如按照设定，本该收盐税一百万两，可因为种种原因，比如自然灾害，或者人祸，导致今年产盐量减少等等，实际上收上来的，只有九十万两。存入库房后，扬州官府按照比例攫取一部分，存入的真实数字是多少。而耗是前前后后，所有流程耗费的总数。
这个耗本应该在每年的账本最后，有单独的项目，但桑疾账本做的细致，在前面的账本中，把每一笔耗损都标上了，所有才会在某页里出现耗这个字。
如果瑞王翻阅第十页，第十六页等等，都是为了这个耗字，那就表明，耗字是关键。
那么紧接着，耗字的上下左右，应该隐藏着别的信息。
果然，每一个耗字后面，都跟着日期，这个日期是错的，并不是这笔银钱耗损的真正日期。
所以，这必定就是密码了，那么现在要做的是，找到相对应的密码本。
桑语伸了个懒腰，把账本放进箱子，锁起来，然后上床睡觉。
她确信密码本肯定在桑疾的书房里，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明天再找也不迟。
第二天早饭后，桑语溜溜达达去了桑疾的外书房，这里是他办公的地方，书房很大，放着好几个大书架。
里面琳琅满目放着各类书籍，这里面按照老管家的说法，都是桑疾的心爱之物。
所以之前整理的时候，里面的书籍并没有拿出来送给桑家族人。
这也方便了桑语，不然要是密码本被送走了，她还真找不到解密的方法。
桑语也不要人帮忙，自己在书房随意溜达起来，时不时翻阅几本书，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参观一下父亲的书房。
实际上，桑语是有目标地在寻书。
首先，桑疾想要完成这么庞大的密码翻译工作，并把他没有错误地记录到账本上，就需要密码本在身边，并时时翻阅，也确保不出错。
所以这得是一本汉字比较全面的书籍，而且很旧，因为经常翻译，会出现毛边。
其次，这书不该只有一本，而是至少有两本，古代因为活字印刷和抄写，书籍上出现错别字是常有的。
所以桑疾不可能信任一本，而是得有两本以上对照着。
接着他会储存一本新的放着，要是旧的破了，或者看不起了，就用新的。
所以符合这些要求的，就是你了，《说文解字》。
桑疾的书房里有至少三本说文解字，一本已经很旧很旧了，上面还有小孩子稚嫩的笔记，应该是桑疾小时候使用过的。
但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这本书也不应该破成这个样子，必定是时时翻阅的。
另外两本一本是新的，一本是十几年的，上面的字迹应该是桑谨留下的。
这三本一样的书放在一起，看起来会非常正常，说文解字是每个文人都会储存一本的字典型用书。
而另外两本又是父子二人以前用过的旧书，都放在书房里，一点问题也没有。
桑语把三本书都放在书桌上，然后按照那些耗字后面的日期，一一翻阅起来，就形成了一句句新的内容。
‘知府崔景明受贿三千两，系茶商王涛所出。’
‘扬州同知纳一妾，甄家养大的瘦马，育有一子。’
‘金陵知府背靠太子，五皇子有联系。’
‘……’
林林总总，涵盖了整个江南官场的官员各种私密消息，有的无伤大雅，有的是私德有亏，而有的就比较严重了，尤其某些人，背后几重主子的都有。
怪不得这江南官场乱呢，除了明面上金陵土皇帝的甄家，四大家族贾史王薛在江南的影响力，更有皇帝暗中的势力，太子和各位皇子培植的势力，再加上江南的氏族豪强，名学大儒。
整个江南简直乱成了一锅粥，目前还能维持安稳的局面，是当今皇帝龙威犹在，表面平和罢了，暗地里的明争暗斗几乎已经到了白热化。
桑语算算现在的时间线，目前林如海刚抵达扬州担任巡盐御史，也就是说，《红楼梦》的开篇，现在林黛玉差不多五岁的样子。
估计没多久，林如海就会聘请贾雨村为师，教导林黛玉。紧接着明年，贾敏过世，一月后林黛玉进京，正式进入贾府这个大舞台。
当然了，这和桑语其实没什么关系，她虽然有一点点好奇林黛玉的模样，自从曹雪芹创作了红楼一书，林黛玉就被封为第一女神。
桑语是个看过名著和电视剧的正常人，当然会好奇真正的金陵十二钗长什么样。
但也仅止于此了，她只是想根据剧情，捋一捋时间线，顺便窥探一下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比如下一任皇帝是谁之类的。
以前曾有红学家猜测，《红楼梦》是影射康熙朝，甄家就是曹家的缩影，朝堂众皇子夺嫡，就是历史上的九龙夺嫡。
但根据桑语这些天搜集到的消息，本朝司徒氏和大清的爱新觉罗完全不相关。
□□是北方小家族出身，但也是正统的汉人，不是少数民族。
然后从□□到太宗，再到高宗，以及现在的皇帝盛平帝，和清朝那些满人皇帝完全不一样。
清朝努尔哈赤统一女真，皇太极继位攻下明朝，顺治才是入主中原后第一任皇帝，随之就是康熙八岁继位，用61年坐稳江南。
而司徒王朝，□□统一了江山，是开国皇帝，坐上皇位后十六年去世。太宗在位二十三年，扫清了边疆，给中原一个安定发展的环境。高宗继位当了皇帝十一年，就因为突发疾病去世，嫡长子也就是现在的盛平帝继位。
现在是盛平三十九年，司徒皇朝在位还不到百年，但离百年也只有十一年光景了。
这四代帝王，除了高宗尚算平庸，其余三位都算得上雄才伟略。
□□太宗南征北战，平定江山，高宗在位十一年，无功无过，但也让百姓休养生息。
真正叫本朝富庶起来的，是盛平帝，他实施了一些列的举措，短短三十年，就有了盛世之像，至少深处江南的桑语，感受到了繁华。
可盛平帝和大多数君王一样，前期英明神武，后期难免昏庸。
当然，盛平帝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在这一点上，他和康熙是有点像。
不过康熙是教子如虎，把儿子一个个养得如狼似虎，这导致了他年老时，朝堂上发生九子夺嫡。他的那些儿子，没有一个简单的，个个都牛逼烘烘。
而盛平帝呢，他纯粹是偏心，而且前后还偏心的人不一样。
盛平帝一共有十三个皇子，但从八皇子到十三皇子，年龄都比较小，最大的八皇子也才十二，还没从上书房毕业。
目前在朝堂上活跃的，是前面七个皇子。
嫡长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他是先皇后所出，又占长又占嫡，出生一个月就被封为了太子。
然而他现在已经四十多了，还是一个太子，权力也被盛平帝压制得厉害。
在前三十年，这位嫡长子备受宠爱，其他皇子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根手指，这养成了他飞扬跋扈的习惯。
可差不多在十年前，皇帝对这位太子防备起来，动不动就斥责一番，表现得对储君相当不满，甚至还出手打压了他的势力。
二皇子是宫女所出，先皇后身边的陪嫁丫鬟，据说是趁着主子怀孕，爬上了男主子的床，因此即便她生了皇子，也只是一个嫔，隐没在后宫。
不过二皇子勇武过人，立了好几次战功，以往皇帝看不上他，一直是无视，近十年，把人提溜出来和太子打擂台。
三皇子淑妃所出，淑妃是书香门第出身，三皇子也被教养得才学出众，在文人中有很高的赞誉。
四皇子也是嫡子，是现皇后所出，不过盛平帝不喜欢这位皇后，连带着四皇子也是一个小透明，那是比二皇子还隐身的存在。
因为他是嫡子，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都隐隐防备着他，逼得他不得不藏拙，天天在府里吃斋念佛。
五皇子是牛贵妃所出，牛贵妃是镇国公家嫡女，勋贵出身，原本也有一争之力。
但太子小的时候，皇帝就把以四王八公为代表的勋贵，划拨到太子的势力范围，因此五皇子除了镇国公可以依靠，勋贵一个也不鸟他。
不过近些年，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有些勋贵和五皇子的关系开始变得暧昧起来。
六皇子的出身有点不名誉，他是盛平帝流落民间的私生子，六岁的时候被找回，后来为了掩盖这个丑闻，皇后说她身边的宫女怀有一子，以前养在深宫，现在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这才放了出来。
这个宫女当然是不存在的，后来六皇子就被养在皇后身下。
四皇子是个透明人，他也没好多少，不过和四皇子不一样，民间长大的经历，让他性子乖张桀骜，就连盛平帝都拿他无可奈何，最后甚至眼不见为净。
而七皇子就是甄贵妃所出，在七皇子出生前，太子是最受宠的皇子，七皇子出生后，他就成了皇帝的心头宝。
当了七年幼子后，即便盛平帝之后又生了八皇子，乃至之后五个皇子，都没改变他在盛平帝心里幼子的形象。
幼子当然要宠，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真爱的甄贵妃所出，所以七皇子嚣张跋扈，在皇宫横着走都不为过。
司徒家的夺嫡，比不上清朝九龙夺嫡的精彩，但也有不少戏可看。
比如太子和二皇子的对决，比如三皇子见缝插针，七皇子上蹿下跳，四皇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六皇子为了四哥冲锋在前，各种搅浑水。
通过各种方式知道这些信息后，再结合书里的只言片语，桑语猜测，下一任帝王很有可能是四皇子，而六皇子就是那个针对贾家的忠顺王爷。
至于太子，或许就是那坏了事的义忠老亲王。
想到这里，桑语豁得坐直，义忠亲王坏事，应该是在薛宝钗父亲去世之前。
书里有一段话，大致的意思是，薛宝钗的父亲帮义忠亲王置办了棺椁，可后面他坏了事，就只能留着，之后给了秦可卿使用。
而按照书里那些细枝末节推算，薛宝钗父亲去世，应该在她十岁的时候，因为从那时候开始，她就从一个淘气的孩子，变成一个有心计有城府，处事圆滑的薛宝钗，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衣着简朴，成熟稳重。
黛玉现在五岁，宝玉比她大一岁，而薛宝钗比宝玉大两岁，也就是说，现在薛宝钗八岁了。
也就在这两年间，太子就要出事了！
那就怪不得现在江南官场这么乱了，这是暴风雨前的暗潮汹涌啊！
桑语的心砰砰跳，一方面是紧张担忧，怕殃及自己，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更何况她已经卷进江南官场的争斗。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或许是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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