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四个人的悲哀_锦衣卫:魔王宠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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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四个人的悲哀

  依翊被夏春侯点了穴位,根本不能施展武功。所以带着她回去的锦衣卫也没有费多大的劲儿。而当依翊走到公主府门口时,看到的不是母亲,而是左使薛臻。

  她当然要吃惊,愣愣地看着薛臻。而身后的锦衣卫这个时候也说道:“副统领,请您挪驾进府。”

  依翊回过头瞪了他们,她不认识他们,想来是别人的手下,可是她却不会因为自己成了阶下囚而任他们摆布的。所以她重新看向薛臻,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臻没有回答依翊,只是让了一让,对那些人说道:“带郡主进去吧。”

  而那些人便一同说道:“是,驸马。”

  驸马,驸马?!依翊来不及问为什么,便被锦衣卫推了进去。

  她被关在了自己的房中,而她的母亲始终没有露面。依翊独自坐在床边,看着香炉中袅袅的青烟,不禁觉得自己的脑子也如同这香炉一般,快要冒烟了。

  炙焰的事就已经叫她烦恼到了极点,现在又冒出了一个薛臻。他怎么会出现在皇城,难道他已经背叛了魔教?可锦衣卫没有称呼他为副统领,而是叫了他驸马。驸马,公主的丈夫。那么他的妻子又是哪位公主呢?

  难道是母亲?!

  依翊捂着自己的头不断地摇着。不可能,不可能是母亲。怎么会是母亲呢?这么多年了,皇帝舅舅也没有恩准母亲嫁给哪个男人,更何况,母亲她喜欢的不是炙焰吗?

  种种的疑问,叫依翊喘息不得。而被囚禁的无能为力,致使她难受到了极点。什么也做不了,却担心很多,这样的压力叫她只有哭泣。做了母亲,本该坚强许多。可是如今这样的局面,她又能怎么坚强?

  依翊再也不能忍受了,就是哭泣也不能接触她那颗快要爆炸的心。她来到门口,拍着门说道:“叫我母亲来,我要找她,快去,快去!”

  找寻长公主,依翊是想从母亲的口中得到一些答案。而这边,她疑惑之一的薛臻已经来到了天牢。对夏春侯点头示意,后者便开了铁门,薛臻走了进去。

  炙焰被绑在“大”字形的架子上,四肢被玄铁锁链绑得严严实实。其实他们没有必要将他绑成这个样子,因为炙焰已经被夏春侯封了穴位。可是他们害怕,对于传说中无所不能的锦衣卫大统领楚言,对于叱咤江湖所向无敌的魔教教主,即使封了穴位也不能叫人掉以轻心。所以他们还是绑着他,而因此,对于四肢的酷刑也派不上用场了。

  可酷刑,不仅仅是针对人的四肢。

  薛臻紧紧皱着双眉,看着昏迷不醒的炙焰。他头上的穴位都插着银针,胸口也已经烂掉了,浑身都是血,血还在不停地滴下。

  捂着嘴,他是要将那快要流下来的眼泪咽回去,所以身子不停地抖着。一个锦衣卫走进来,端了一盆凉水,对着炙焰就泼过去。随后对薛臻说道:“驸马,他一会儿就会醒过来,请驸马快些审问。”

  说罢,那人走了出去,同时关上了铁门。

  虽然铁门关上了,可是薛臻知道,外面的人还是可以听到的。这屋子的设计,初衷也是为了不好露面的人躲在门外亲听审讯的。

  水珠混杂着血一同留流下来,炙焰也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睛,喘息着看向对面,看到的却是薛臻。于是,炙焰笑了。他,竟然笑了。

  “我是该叫你轩辕非,还是叫你薛臻?亦或是,你又改了名字,开始了另一段人生?”

  “教主……。”薛臻好不容易倒回去的眼泪又冒了出来,粘在眼眶四周莹莹地泛着光彩,可是却没有掉出来。

  炙焰当然忽视了他的难过,因为他并不觉得他会真心难过,所以他只是冷笑一声,虚弱地说道:“请你不要叫我教主,我不是你的教主。我现在不是任何人的教主,魔教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薛臻低下头,他不知道要说什么。面对的人,是与他情同手足十九年的兄弟,而这位兄弟在被他背叛后放过了他一条生路。如今,他站在这里,面对着惨不忍睹的他,他哪里还有脸说什么。

  见到薛臻低着头,像是一个闷葫芦一样,炙焰便又是一笑。“怎么,朱由检要你来劝我?亦或是,要你来折磨我?”

  薛臻低着头说道:“能叫你答应带领魔教归顺朝廷,无论是劝诱还是折磨都行。”

  “你怎么说出来了?薛臻,做交易之前先摊牌了怎么可以?难道,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听到炙焰的讽刺,薛臻摇着头说道:“不是摊牌,因为我知道无论何种方法,你都不会答应的。我了解你,这样对你没有用。所以我,什么都不打算做。”

  “那你来干什么?”炙焰扬着眉笑着问道:“来看我的笑话?”

  “不是,教主,我,我……。”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因为我真得很内疚,真得很放不下心来。我想看看你的样子,想听听你的声音。想问问你还有什么心愿,我或许可以帮你完成。

  薛臻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这些话他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他若说出来,炙焰一定会大笑不止,也一定会痛斥他。所以,他只有摇着头,只有流着眼泪。

  “薛臻,你是来同情我的吗?”看到薛臻身子一颤,炙焰凄凉一笑,接着说道:“可我不需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如果,你心里面还有一丝的良知,那就告诉我真相。为什么出卖我,为什么背叛我?告诉我真相,就算死了也可以做个明白鬼。”

  薛臻再也不能抑制自己的感情,他跪坐在地,双手握拳痛哭流涕。是呀,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他真相。以前不能说,现在呢?现在他已经中了崇祯的诡计,还有什么必要继续隐瞒下去?

  依翊在屋子里面焦急地走动,门口的侍卫离开很久了,可是母亲却迟迟没有动静。走了不知道几个来回了,依翊再也忍不住,便再次来到门口。

  刚想着要拍门,门却突然被推开了。朱越女就站在她的面前,与她只有一个门槛儿的距离。

  “娘……。”因为事发突然,依翊也只是愣愣地叫了娘。而越女就显得镇静很多,她伸出手摸着女儿的脸,温柔地说道:“我的依翊,怎么瘦了?”

  而依翊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见到母亲就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地“关心”自己,她便感到悲戚,鼻子一酸,眼睛再次湿润了。

  “娘,您是在问我为什么瘦了吗?难道,您不知道原因?”

  越女收回手,迈开步子跨进屋中,走到圆桌旁坐下。而那些看着依翊的侍卫也没有关门,只是齐刷刷地等在门口。

  “你这孩子,你瘦了怎么来问我?又不是跟着我住在公主府中,我哪里会知道你的生活。”

  依翊转过身看着母亲。她早已经知道母亲不是普通的母亲,她不正常,不能按照常理来看她。可是,她还是觉得委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如此倒霉,碰到了这样的娘呢?

  可是,她没有选择,一个人怎么可以选择自己的爹娘呢?所以依翊走到母亲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流着眼泪说道:“娘,您真的不知道女儿消瘦的原因吗?炙焰他,已经被舅舅骗到了皇城中,现在一定也被折磨得很惨。女儿不求娘帮忙说话,只是请您去找舅舅,告诉他,女儿想要见他。娘,求求你了。”

  越女看着女儿泪流满面的模样,竟然还是那副慈祥端庄的模样。她挑着眉,问道:“你见你舅舅做什么?想要劝他放了魔王?呵呵,我的女儿呀,你别傻了,也千万别浪费这个时间。皇帝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魔王在我们朝廷手中,魔教就要受制于我们。你身为长公主的女儿,怎么可以胳膊肘朝外拐呢?”

  依翊摇着头,她没有办法了,为了救炙焰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说。所以她这样对越女说道:“娘,您不是喜欢炙焰吗?只要您劝舅舅见我,我一定有办法要舅舅放了炙焰。到时候,就说是您的功劳。炙焰他一定会感激你,一定会娶你的。”

  长公主歪着头看着女儿,好像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她的表情那样的无辜可爱,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轻声细语地说道:“依翊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魔王呢?虽然她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母亲,可是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你可不要乱说话呀。”

  依翊愣住了,而越女这个时候走到女儿面前,跟着她一起坐在地毯上,伸手摸着她的发丝,微微笑着。“你想要见舅舅,其实是想趁机捉他以便威胁他放了魔王吧?依翊,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呀。我知道你救父心切,可也不能辜负了自己的亲舅舅。况且,连我都想到的事,你舅舅怎么会想不到?所以你,还是死心吧。”

  “娘……。”依翊摇着头,她真得不能明白母亲,不理解她的想法。

  越女还在笑,也还在抚摸着她的发丝。可是,那笑却越来越邪恶,那抚摸也变得凶狠。越女突然揪住依翊的一撮发丝,用力一拉,将依翊的头仰起。自己则是跪起来,面朝下与她四目相对。

  “娘,你……。”

  依翊挣扎,可是越女更是凶狠地拉扯着她的发丝。她感到疼,便也用双手握住母亲的手,同时哭喊道:“你要做什么?!”

  越女那温柔不再,仰天大笑。笑声如同寒风,吹进了依翊的骨髓中,将她刺痛。“做什么?!朱依翊,我要做的,就是叫你们痛苦。看到如今的你,我真得好开心,真得好痛快!这就是惹怒我的下场,等到炙焰死了,我还会继续折磨你,叫你也跟我一样,成为人尽可夫的贱人!哈哈……。”

  “你不是人,你是疯子,是一个狠毒的疯子!”

  越女一把甩开她,依翊便扑倒在地毯上。站起来,越女冷冷地看着她,说道:“我的女儿,疯子也是人变的,当然也是人。可是你们,很快就不能做人了。我要你们不人不鬼,不生不死!”

  依翊爬起来,她仰头看着母亲。现在的她,终于心死,也终于明白,眼前的女人早已经不是她的母亲了。可那份心死,却是伴着刻骨铭心的痛,那份明白,也是叫她伤痕累累。

  她对她的恨,怎么会如此深?难道就因为她与炙焰的爱恋吗?

  依翊擦干眼泪,就算浑身伤痕,就算痛不欲生,她也要咬紧牙关。因为炙焰还没有死,她不能叫他死。

  “薛臻呢?魔教的左使薛臻怎么会出现在公主府中?”

  越女的狠毒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还是一贯的温柔。“依翊,你说什么呢?驸马在公主府中有什么奇怪的?”

  “他,他是谁的驸马?”

  越女将手轻柔地抚在嘴边一笑,害羞地说道:“瞧你,在我的府中,当然是我的驸马。”

  依翊犹如五雷轰顶,再次震惊地瞪着越女。“你的驸马?!”

  “是呀。”越女开心地笑着,说道:“我终于有驸马了。依翊你也有新的父亲了。所以不要再哭了,和爹娘一起,幸福地过日子吧。”

  长公主走了,房门被再次关上。依翊还跪坐在地毯上,呆滞地看着那富贵的花纹,对四周的一切失去了感知,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

  怎么回事?薛臻怎么会成了母亲的驸马?!究竟发生了什么,谁来告诉她,谁来告诉她呀!

  依翊扑倒于地,手指紧紧扣住地毯,放生大哭起来。

  为什么,这个问题不止是她一个人的疑惑。看着薛臻的炙焰,尽管双眼有些模糊,可他还是定定地看着他。

  他在等待,等在着真相从那跪着的男人口中说出来。

  终于,薛臻仰起了头,将所有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炙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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