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想清楚了吗
“你疯了吗？和离？你想得出来，燕家与玉氏的联姻那是先帝的遗愿，云簌，你不是也心属在晞吗?怎么去了一趟南疆回来，你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漪贵妃不敢相信地快步走下台阶，燕云簌面无表情地杵在原地，波澜不惊，“本宫不同意，云簌，在晞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她身上背负着玉氏和白家，总之本宫不同意在晞是本宫见过最好的女子，且不说她才情俱佳，精通琴棋书画，通晓诗词歌赋，她知书达理，又温柔善良，端庄得体…”
“母妃儿臣心意已决“燕云簌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漪贵妃的话，他知道玉在晞什么都好，但玉在晞不爱他，他不忍心就这样困住她一辈子。
“云簌！本宫也把话放这，本宫不同意你为什么要和离你就是想成全她和秦希，云簌，你成全了他们，谁来成全你””儿臣不需要这些”
“云簌皇位是很孤独的，本宫希望有个你喜欢的人能陪着你”
燕云簌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渊政王与漪贵妃在宫殿大吵一架的事情传遍了各宫，只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皇上无奈地抚着自己的额头，接二连三地叹气，一个时辰前，燕云簌来找过他，在他的几个皇子中，他最爱的就是云簌，他的这个儿子不仅天资卓越，而且刻苦好学，从来没有让他废过心思，“你当真想好了，要为了一个女子忤逆你母妃”皇上顿了顿又说，“云簌，你有没有想过和离对一个女子的声誉有多大的影响，我知道秦希为了那女子付出了甚多”陆秦希差一点毒发身亡，如今仍昏迷不醒。
皇上看着沉默不语的燕云簌又叹了口气，早知今日，又何必费那么大周折让玉在晞嫁进渊政王府呢？“朕也想不到比她更适合你的女子了”
“儿臣终身不再娶”
“终身不再娶？？燕云簌！你是不是真的疯了？若是你真的与玉在晞和离，就要将那位秦朝公主扶为正妃”
皇上叹了口气，语气低沉了几分，继续说道“值得吗、”燕云簌不再说话，他心中酸涩，无尽的疲惫向他卷来。
皇上从未见过燕云簌如此模样，叹了口气便让他退下了。
皇上坐在台阶上，望着空空荡荡的大殿，“陛下是否已经想好了“
“朕在想该怎么跟漪绵开这个口，朕在想不能将许初恬扶为正妃，她再怎么爱慕云簌，始终都是个外族女子”皇上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南疆覆灭，燕云簌本该留在南疆安置百姓，可燕云簌却回了大燕就为了说和离一事，皇上不得不将林少景与应王派去了南疆。
此时的将军府
玉在晞止不住地啜泣，两只手紧紧地握着陆秦希的大手，陆秦希脸色苍白的平躺在床榻上，“太医，如何啊“”将军中毒颇深，微臣已经将毒素逼出来了大半，王妃稍安勿躁“另一个太医在处理着陆秦希胸口上的伤口，伤口颇深，触目惊心。
胭脂站在屏风外，漪贵妃三番五次派人来请玉在晞进宫，胭脂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玉在晞不知如何开这个口，“胭脂姑娘，那边又派人来了”胭脂叹了口气，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王妃，漪贵妃…”胭脂话还没说完，玉在晞就抬起了头，她真想逃离这里，不想去面对这些事，真的太烦了，玉在晞轻轻拂去脸上挂着的泪珠，站起身理了理衣裙，”你们务必照看好将军，本宫进宫一趟”“是”
紫逸宫
“妾身拜见贵妃娘娘”漪贵妃一动不动地盯着玉在晞，几个月没见，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漪贵妃迟迟未叫她起身，大殿有些暗，支离破碎的情绪在弥漫，覆盖，微弱的烛光在玉在晞的眸光里跳跃，“去了趟南疆，当真是不一样了，云簌本该留在南疆，但他为了能早些放你自由…玉在晞，你告诉本宫，云簌到底哪里不好“燕云簌站在殿外，不敢再踏进一步，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酸涩与苦楚难以言说。
玉在晞顿了顿，开了口，“娘娘，四殿下哪里都好，只是妾身…”后面的话玉在晞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是你不喜欢，对吧？可玉在晞，你是先帝亲选的皇后，你是玉氏的指望，难道你真的要为了短暂的儿女情长将这些抛之于脑后吗？“
玉在晞目光闪烁，缓缓抬起头对上漪贵妃的目光，她是真的极喜欢玉在晞的，“娘娘，您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自然是不懂与不喜欢的人相伴余生是何滋味“
“玉在晞！”燕云簌扶住门框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玉在晞，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真不怕本宫治你的罪吗？“
“娘娘，秦希于我有救命之恩，娘娘，四殿下值得更好的女子，还请娘娘成全“
漪贵妃气的扶住了额头，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看见燕云簌进来了，“儿臣拜见母妃“燕云簌跪在玉在晞身边，她嗅到他身上夹杂进来的清冷味，”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宫里“
燕云簌目光怔怔，那个骄傲的尊贵的不可一世的四殿下，燕帝最宠爱的孩子，大燕的渊政王终究还是为爱低了头，“还请母妃应允此事”玉在晞稍稍侧过头，看向燕云簌的侧脸，眼底慢慢蓄上泪珠，“你当真想好了吗？”云簌，你真的想好了要放弃娐娐吗？你那么喜欢她，你当真要？以后漫漫帝王路，你真的忍受得了独自一人吗？
燕云簌也侧过头，对上玉在晞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还请母妃成全秦希”燕云簌握紧了拳头，扳指硌在骨头间，发出细微的声响，“玉在晞，你也想好了吗？你当真要放弃滔天的富贵荣华和权势去当一个小小的将军夫人？不后悔吗？”
玉在晞头垂得更低了，漪贵妃无奈地捏了捏眉心，烦躁之意不言而喻“好，本宫知道了，都退下吧”
“是”
“是”
玉在晞走出紫逸宫，松了口气，燕云簌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一直守在殿外的胭脂跑了过来，“小姐，云回将军醒了“玉在晞一把握住了胭脂的手腕，“当真、”
“千真万确”
玉在晞退后了半步，“殿下，妾身先行告退了”玉在晞服了服身，燕云簌握住她衣袖的下摆，“娐娐，我对你情真意切，此番与你和离也是想遂了你的心愿”
知晓了陆秦希醒来后的玉在晞已经有些飘忽不定了，听了燕云簌的一席话才寻回了些理智，现在已经很晚了，再去将军府实属不妥，“是妾身考虑不周”燕云簌扶住她，“回府吧”
渊政王府
玉在晞靠在窗边，轻轻一吹，灭了一盏蜡烛，“若是此番，我与燕云簌和离了，他会将你扶为正妃”
许初恬攥紧了拳头，“我才不稀罕呢！！”
“你可是真心爱慕燕云簌，你堂堂秦朝唯一的嫡公主甘愿来此当个侧妃，屈居人下？”许初恬站起身，“我当然是希望你与王爷和离的，可即使你与他和离，这正妃之位也轮不到我”说完，许初恬就离开了，玉在晞沏茶的手僵了一秒，茶盏跌在桌几上，茶水四溅。
将军府
陆秦希虚弱的半靠在榻上，染血的绷带，难闻的药味，“将军，您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太医点点头，“那臣等先行告退，明日再来号脉”陆秦希点了点头，清风守在一旁，一副有好多话想说的样子，“在晞呢”
“王妃她被贵妃娘娘召进了宫，宫里封锁了消息，没有一点风声”清风摇了摇头，陆秦希掀开被子，艰难地坐起身，“将军您？这，您现在这么虚弱，就不要再进宫了”陆秦希撑住清风的胳膊，“我自有分寸，拿披风来”“将军！算属下求您了”陆秦希对上清风焦急的眼神，陆秦希攥紧了拳头，清风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松了陆秦希的手，给他取来了披风。
皇宫
“朕今日要…”皇上看了一眼燕云簌，又叹了口气，思索了许久该如何开口这件事，没想到还是犹豫了，玉相与林尚书面面相觑，发生什么事了，“秦希爱慕渊政王妃许久，四殿下愿成全他们二人，朕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玉相惊得眼睛都瞪大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秦希自小命苦，从没求过朕，朕也十分为难，云簌也应允了此事“玉相看向燕云簌的位置，无人站在那里，想来是舍弃挚爱，心中难忍。
“秦希！你这么晚了，还跑来做什么！你身上的毒素都还没清干净！你是不是疯了“皇上看着脸色苍白的陆秦希，心疼地难以言说，他真的低估了陆秦希对玉在晞的感情，这份感情深得他无法想象，”臣对晚梨郡主一片真心，还请陛下成全“
“好好好，朕成全你们，朕成全你们，行了吧，你们一个二个真的让朕很是为难！朕不止是父亲，还是大燕的天子，朕真的很为难，秦希”
“臣明白“瑾妃站在屏风后，看着十分为难的皇上和屏风外毅然决然的陆秦希，有些欣慰的笑了笑，这一辈的孩子们，都是真性情的，敢作敢当，敢爱敢恨，为了心中所爱奋不顾身，“陛下，将军他对郡主一片赤诚，看在老将军的份上就答应他吧，秦希这孩子自小就命苦“瑾妃说完这话，又想起云簌那孩子来，云簌对郡主又何尝不是一片真心呢。
“秦希，朕还要再想一想”
皇上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殿外，“朕会为云簌寻一个更好的女子”皇上看了一眼旁边的太监，“去玉府宣旨吧”
“是”
皇上看着满脸愁容的玉相又长叹了口气，正欲起身，就听见殿外传来一声女声，“陛下!臣女求见陛下”皇上猛地抬头，就看见两个士兵架着一个身穿粉衣的妙龄女子，“臣女玉在晞求见陛下”
玉相扶了扶官帽，“在晞，你在胡闹什么！这是朝堂·！不能胡闹！”玉相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皇上，见皇上也愣住了，“跟朕来”玉在晞舒了口气，理了理衣裙，侧过身走去了御书房。
玉在晞擅闯金銮殿一事自然也是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御书房
“你来找朕做什么？”
玉在晞眨了眨眼睛，她想了许久许久，彻夜未眠，玉在晞微颤地抬起眼眸，“云回将军对臣女有救命之恩，南疆皇宫一事，还有黑风崖，还有先后行刺一事，臣女没齿难忘，臣女挣扎过许多次，陛下，臣女的确喜欢云回将军，也希望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在晞不能不管玉氏阮氏全族”
皇上微微垂头看向跪在地上发颤的女子，“你当圣旨是儿戏吗”
“臣女不敢”
“朕很疑惑云簌到底哪里不好”皇上话音刚落，“陛下，四殿下求见”
“不见！朕谁都不见!”皇上转了转眼珠子，”所以你是后悔了吗，要朕收回成命？“
“是”
“要朕收回成命也可以，你得答应朕一个条件”
“陛下请说”
半个时辰后，比玉在晞先出来的是陛下的圣旨，跟着圣旨跑出来的是玉在晞，燕云簌一脸焦急地在外面候着，“渊政王燕云簌听旨，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
天资粹美。兹恪遵太皇太后、皇太后慈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胤礽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玉氏嫡女玉在晞，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太子妃，赐玉骨，钦此！”玉在晞跪在燕云簌旁边，正午的阳光十分刺眼，穿过云层映照在金碧辉煌的瓦墙上，耀眼的紧。
燕云簌拽住玉在晞的衣袖，“你”玉在晞眨了眨眼，“太子殿下，接旨吧”玉在晞淡淡地勾起嘴角，“谢父皇隆恩”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诸位不必多礼”燕云簌颤颤巍巍地握着圣旨，用力地抱住了玉在晞，“我没在做梦吗、”
玉在晞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她知道这不是鬼迷心窍，她觉得皇位太孤独了，她想陪着他。“在晞！在晞”玉在晞老远就看见燕析薇提着裙子跑过来，宋斯瑾在后面撵着，他们俩的婚期也将近了吧。
玉在晞脑子里不断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娘娘，林家二小姐来了”“殊挽？都这么晚了”玉在晞边说边站起身，过了几秒，林殊挽就推开门走了进来，“在晞”玉在晞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见到林殊挽了，“在晞，你如果真的嫁给了陆秦希，你心中当真欢喜吗？你费尽千辛万苦得到这门婚事，可在晞，做人不能这么自私”态度一直十分坚决的玉在晞在此刻动摇了，她看着有些心急如焚的林殊挽，“当然，这是你自己的事，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是想把我的心里话告诉你四殿下成全你与秦希，可他自己呢？在晞“林殊挽拉过她的手，用力捏了捏，玉在晞有些愣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是玉氏嫡女，你不能不管不顾不考虑后果，不想好退路，我先回府了“玉在晞抬了抬手，”胭脂，送殊挽出去“林殊挽她心中定是十分为难，纠结，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拜见…”燕析薇连忙扶住她，”拜什么拜“燕析薇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我一醒就听到你擅闯金銮殿的事，可把我吓着了“
“花意居上了些新菜，要不要去尝尝？“玉在晞扭过头看了一眼攥着圣旨一声不吭的燕云簌，又回过头笑盈盈地看着燕析薇，”好呀，父皇将筹办中秋宴和他生辰宴的苦差事一并交给了你，你可有得忙了“玉在晞突地睁大了眼睛，这是皇上与她提的条件，为何析薇会知道、“这，你怎么知道、”
燕析薇晃了晃脑袋，“我猜到你定不会与我哥哥和离的!我们俩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你在想什么，在纠结烦心什么？我会不知道？”燕析薇拉过了她，“我哥是真的喜欢你”
玉在晞弯了弯嘴角，“殿下，妾身与公主去花意居用午膳”燕云簌点了点头，宋斯瑾刚从御书房出来，一行三个人都不见了踪影。
花意居
玉在晞撑着下巴看着一桌的美食，有些索然无味，她真的有些看不懂自己了，“明日皇祖母就会召你进宫了”玉在晞正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听到此话，转过了头，“太后一直不太喜欢我”“皇祖母不是不喜欢你，我听母妃说，皇祖母当太子妃的时候因为性格太过软弱被侧妃所害导致胎死腹中”当年圣上并非太后所出，而是养母，太后当年因第一个孩子的崩逝太过伤心落下了病根，补了许多年都没能补回来，虽无子嗣，但因母族太过强大，废黜不了正宫之位，“皇祖母只是担心你受欺负”
玉在晞点点头，“我母妃虽然没当过太子妃，可是母妃说比皇后更难做的是太子妃”玉在晞又望向窗外，层层叠叠的宫墙是这天下最富有繁华的地方，她这一生就要被困在那里了，“我知道”
王府
“王妃呢？中午就去了花意居，到现在还没回来吗？”浔意垂下头，“娘娘与公主还在花意居”燕云簌虚了虚眼，叹了口气，走出了府。他到的时候宋斯瑾一直在里面了，他可以招呼住一个疯子，但招呼不住两个疯子，“啊啊啊啊啊燕云簌你可算来了，你看看你这新妇喝了多少！若是被贵妃娘娘知道，少不了一顿批”燕云簌扫了一眼地上东倒西歪的空酒瓶，又看了一眼还在给自己倒酒的玉在晞，”玉在晞！你酒量那么差，还喝这么多！“燕云簌掐了掐她的脖子，勾住板凳往后一拖，玉在晞没坐稳结果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啊——“玉在晞泄了气的直接坐在了地上，无力的垂着手垂着脑袋，“已经是秋天了，夜里还是会有些凉”燕云簌解下披风给玉在晞绑上，他叹了口气，抬头就对上了宋斯瑾投来的目光，“你想说什么、”“我记得上一次李总管去玉府请王妃进宫，结果被告知人在林府，李总管在林府等了好几个时辰才等到酒醒的玉在晞，就是那一天，陆秦希深夜进宫说他心属你这新妇”宋斯瑾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燕云簌白了他一眼，“我知道此事”燕云簌边说边替玉在晞拢了拢衣领，“好了早些送析薇回去，母妃又要生气了”“是臣遵命”宋斯瑾没再耽搁，抱起燕析薇就出去了，“走吧回去了”玉在晞突然侧过头一脸委屈的看着燕云簌，脸上布满了泪痕，“怎么了“”当太子妃会快乐吗？“”会“”你骗我当太子妃要守更多的规矩了，还有人要欺负我，不听话还要抄经书“
“不会的我会护着你，不会让人欺负你”燕云簌扶着玉在晞站起身，玉在晞小脸红扑扑的，酒精恼人，站不稳，“欸欸欸罢了“燕云簌稍弯下了背，背起了醉醺醺的玉在晞，”好难受“”知道难受以后就别喝了“玉在晞歪着头倒在他肩膀上，燕云簌呼吸一窒，走出了花意居，”站好这里离王府还是有些远“
玉在晞乖乖地趴在马背上，燕云簌拽着缰绳，手背感到一块灼热，玉在晞静静地看着燕云簌的手背，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了，燕云簌转过头，心里复杂的紧。
半个时辰后，渊政王府
胭脂焦急地门口候着，玉在晞翻身下马，又没站稳，摔在了地上，“你能不能小心些“许初恬静静地倚在王府门口看着满脸通红的玉在晞还有一脸担心的燕云簌，”王爷王妃金安“胭脂扶着玉在晞往里走，燕云簌就松开了抓着她的手臂，许初恬与燕云簌对视了一眼，许初恬就慌乱地移开了视线，王府四处还挂着大红的丝绸，可许初恬心里难过的紧，东西大多都搬到东宫去了，再过两日，就要搬去那里了。
西苑
玉在晞疲软地靠在玉枕上抓着帷幔，嘴里包着一口茶，“想说什么？“
许初恬摇摇头，”没什么想说的就想过来坐会儿“玉在晞耷拉着手臂，情绪低落极了，“你如今都是太子妃了你不高兴什么”
燕云簌看着烛火摇曳下的影子，映在窗户上的侧颜，柔和而模糊。
“不管太子是谁、太子妃都是我早晚会落到的名号有什么可高兴的”
许初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胭脂，你出去吧”“是”
“王..?！”“嘘”
“你既然可以选择你想要的生活你没选择是你的问题不是燕云簌的问题既然你当了太子妃就要好好当而且燕云簌那么好“玉在晞打了个哈欠，”你那么喜欢他？”
“我对王爷一往情深自少时“
燕云簌十二岁的时候曾跟着燕南生去了次秦朝皇宫，当时的许初恬已经九岁了，她和弟弟因为逃学，所以被当时还是妃嫔的继后罚抄经书，许初恬和弟弟不想抄经书便一把火将藏书阁烧了，秦帝知道后震怒，要贬他们姐弟俩为庶人，幸得燕云簌出面为他们姐弟俩求情，才平息了秦帝的怒火。后来宴席上，燕云簌为贺鸣止太子生辰，吹了一曲萧，九岁的许初恬对精彩绝艳的少年情窦初开。
秦朝嫡公主与燕朝四殿下本该是一段门当户对，才子佳人的故事，可惜郎无情，燕云簌无意娶她。
许初恬咬着下嘴唇，“九年啊“玉在晞喃喃道，“但你如愿以偿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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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儿臣心意已决“燕云簌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漪贵妃的话，他知道玉在晞什么都好，但玉在晞不爱他，他不忍心就这样困住她一辈子。
“云簌！本宫也把话放这，本宫不同意你为什么要和离你就是想成全她和秦希，云簌，你成全了他们，谁来成全你””儿臣不需要这些”
“云簌皇位是很孤独的，本宫希望有个你喜欢的人能陪着你”
燕云簌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渊政王与漪贵妃在宫殿大吵一架的事情传遍了各宫，只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皇上无奈地抚着自己的额头，接二连三地叹气，一个时辰前，燕云簌来找过他，在他的几个皇子中，他最爱的就是云簌，他的这个儿子不仅天资卓越，而且刻苦好学，从来没有让他废过心思，“你当真想好了，要为了一个女子忤逆你母妃”皇上顿了顿又说，“云簌，你有没有想过和离对一个女子的声誉有多大的影响，我知道秦希为了那女子付出了甚多”陆秦希差一点毒发身亡，如今仍昏迷不醒。
皇上看着沉默不语的燕云簌又叹了口气，早知今日，又何必费那么大周折让玉在晞嫁进渊政王府呢？“朕也想不到比她更适合你的女子了”
“儿臣终身不再娶”
“终身不再娶？？燕云簌！你是不是真的疯了？若是你真的与玉在晞和离，就要将那位秦朝公主扶为正妃”
皇上叹了口气，语气低沉了几分，继续说道“值得吗、”燕云簌不再说话，他心中酸涩，无尽的疲惫向他卷来。
皇上从未见过燕云簌如此模样，叹了口气便让他退下了。
皇上坐在台阶上，望着空空荡荡的大殿，“陛下是否已经想好了“
“朕在想该怎么跟漪绵开这个口，朕在想不能将许初恬扶为正妃，她再怎么爱慕云簌，始终都是个外族女子”皇上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南疆覆灭，燕云簌本该留在南疆安置百姓，可燕云簌却回了大燕就为了说和离一事，皇上不得不将林少景与应王派去了南疆。
此时的将军府
玉在晞止不住地啜泣，两只手紧紧地握着陆秦希的大手，陆秦希脸色苍白的平躺在床榻上，“太医，如何啊“”将军中毒颇深，微臣已经将毒素逼出来了大半，王妃稍安勿躁“另一个太医在处理着陆秦希胸口上的伤口，伤口颇深，触目惊心。
胭脂站在屏风外，漪贵妃三番五次派人来请玉在晞进宫，胭脂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玉在晞不知如何开这个口，“胭脂姑娘，那边又派人来了”胭脂叹了口气，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王妃，漪贵妃…”胭脂话还没说完，玉在晞就抬起了头，她真想逃离这里，不想去面对这些事，真的太烦了，玉在晞轻轻拂去脸上挂着的泪珠，站起身理了理衣裙，”你们务必照看好将军，本宫进宫一趟”“是”
紫逸宫
“妾身拜见贵妃娘娘”漪贵妃一动不动地盯着玉在晞，几个月没见，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漪贵妃迟迟未叫她起身，大殿有些暗，支离破碎的情绪在弥漫，覆盖，微弱的烛光在玉在晞的眸光里跳跃，“去了趟南疆，当真是不一样了，云簌本该留在南疆，但他为了能早些放你自由…玉在晞，你告诉本宫，云簌到底哪里不好“燕云簌站在殿外，不敢再踏进一步，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酸涩与苦楚难以言说。
玉在晞顿了顿，开了口，“娘娘，四殿下哪里都好，只是妾身…”后面的话玉在晞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是你不喜欢，对吧？可玉在晞，你是先帝亲选的皇后，你是玉氏的指望，难道你真的要为了短暂的儿女情长将这些抛之于脑后吗？“
玉在晞目光闪烁，缓缓抬起头对上漪贵妃的目光，她是真的极喜欢玉在晞的，“娘娘，您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自然是不懂与不喜欢的人相伴余生是何滋味“
“玉在晞！”燕云簌扶住门框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玉在晞，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真不怕本宫治你的罪吗？“
“娘娘，秦希于我有救命之恩，娘娘，四殿下值得更好的女子，还请娘娘成全“
漪贵妃气的扶住了额头，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看见燕云簌进来了，“儿臣拜见母妃“燕云簌跪在玉在晞身边，她嗅到他身上夹杂进来的清冷味，”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宫里“
燕云簌目光怔怔，那个骄傲的尊贵的不可一世的四殿下，燕帝最宠爱的孩子，大燕的渊政王终究还是为爱低了头，“还请母妃应允此事”玉在晞稍稍侧过头，看向燕云簌的侧脸，眼底慢慢蓄上泪珠，“你当真想好了吗？”云簌，你真的想好了要放弃娐娐吗？你那么喜欢她，你当真要？以后漫漫帝王路，你真的忍受得了独自一人吗？
燕云簌也侧过头，对上玉在晞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还请母妃成全秦希”燕云簌握紧了拳头，扳指硌在骨头间，发出细微的声响，“玉在晞，你也想好了吗？你当真要放弃滔天的富贵荣华和权势去当一个小小的将军夫人？不后悔吗？”
玉在晞头垂得更低了，漪贵妃无奈地捏了捏眉心，烦躁之意不言而喻“好，本宫知道了，都退下吧”
“是”
“是”
玉在晞走出紫逸宫，松了口气，燕云簌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一直守在殿外的胭脂跑了过来，“小姐，云回将军醒了“玉在晞一把握住了胭脂的手腕，“当真、”
“千真万确”
玉在晞退后了半步，“殿下，妾身先行告退了”玉在晞服了服身，燕云簌握住她衣袖的下摆，“娐娐，我对你情真意切，此番与你和离也是想遂了你的心愿”
知晓了陆秦希醒来后的玉在晞已经有些飘忽不定了，听了燕云簌的一席话才寻回了些理智，现在已经很晚了，再去将军府实属不妥，“是妾身考虑不周”燕云簌扶住她，“回府吧”
渊政王府
玉在晞靠在窗边，轻轻一吹，灭了一盏蜡烛，“若是此番，我与燕云簌和离了，他会将你扶为正妃”
许初恬攥紧了拳头，“我才不稀罕呢！！”
“你可是真心爱慕燕云簌，你堂堂秦朝唯一的嫡公主甘愿来此当个侧妃，屈居人下？”许初恬站起身，“我当然是希望你与王爷和离的，可即使你与他和离，这正妃之位也轮不到我”说完，许初恬就离开了，玉在晞沏茶的手僵了一秒，茶盏跌在桌几上，茶水四溅。
将军府
陆秦希虚弱的半靠在榻上，染血的绷带，难闻的药味，“将军，您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太医点点头，“那臣等先行告退，明日再来号脉”陆秦希点了点头，清风守在一旁，一副有好多话想说的样子，“在晞呢”
“王妃她被贵妃娘娘召进了宫，宫里封锁了消息，没有一点风声”清风摇了摇头，陆秦希掀开被子，艰难地坐起身，“将军您？这，您现在这么虚弱，就不要再进宫了”陆秦希撑住清风的胳膊，“我自有分寸，拿披风来”“将军！算属下求您了”陆秦希对上清风焦急的眼神，陆秦希攥紧了拳头，清风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松了陆秦希的手，给他取来了披风。
皇宫
“朕今日要…”皇上看了一眼燕云簌，又叹了口气，思索了许久该如何开口这件事，没想到还是犹豫了，玉相与林尚书面面相觑，发生什么事了，“秦希爱慕渊政王妃许久，四殿下愿成全他们二人，朕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玉相惊得眼睛都瞪大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秦希自小命苦，从没求过朕，朕也十分为难，云簌也应允了此事“玉相看向燕云簌的位置，无人站在那里，想来是舍弃挚爱，心中难忍。
“秦希！你这么晚了，还跑来做什么！你身上的毒素都还没清干净！你是不是疯了“皇上看着脸色苍白的陆秦希，心疼地难以言说，他真的低估了陆秦希对玉在晞的感情，这份感情深得他无法想象，”臣对晚梨郡主一片真心，还请陛下成全“
“好好好，朕成全你们，朕成全你们，行了吧，你们一个二个真的让朕很是为难！朕不止是父亲，还是大燕的天子，朕真的很为难，秦希”
“臣明白“瑾妃站在屏风后，看着十分为难的皇上和屏风外毅然决然的陆秦希，有些欣慰的笑了笑，这一辈的孩子们，都是真性情的，敢作敢当，敢爱敢恨，为了心中所爱奋不顾身，“陛下，将军他对郡主一片赤诚，看在老将军的份上就答应他吧，秦希这孩子自小就命苦“瑾妃说完这话，又想起云簌那孩子来，云簌对郡主又何尝不是一片真心呢。
“秦希，朕还要再想一想”
皇上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殿外，“朕会为云簌寻一个更好的女子”皇上看了一眼旁边的太监，“去玉府宣旨吧”
“是”
皇上看着满脸愁容的玉相又长叹了口气，正欲起身，就听见殿外传来一声女声，“陛下!臣女求见陛下”皇上猛地抬头，就看见两个士兵架着一个身穿粉衣的妙龄女子，“臣女玉在晞求见陛下”
玉相扶了扶官帽，“在晞，你在胡闹什么！这是朝堂·！不能胡闹！”玉相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皇上，见皇上也愣住了，“跟朕来”玉在晞舒了口气，理了理衣裙，侧过身走去了御书房。
玉在晞擅闯金銮殿一事自然也是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御书房
“你来找朕做什么？”
玉在晞眨了眨眼睛，她想了许久许久，彻夜未眠，玉在晞微颤地抬起眼眸，“云回将军对臣女有救命之恩，南疆皇宫一事，还有黑风崖，还有先后行刺一事，臣女没齿难忘，臣女挣扎过许多次，陛下，臣女的确喜欢云回将军，也希望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在晞不能不管玉氏阮氏全族”
皇上微微垂头看向跪在地上发颤的女子，“你当圣旨是儿戏吗”
“臣女不敢”
“朕很疑惑云簌到底哪里不好”皇上话音刚落，“陛下，四殿下求见”
“不见！朕谁都不见!”皇上转了转眼珠子，”所以你是后悔了吗，要朕收回成命？“
“是”
“要朕收回成命也可以，你得答应朕一个条件”
“陛下请说”
半个时辰后，比玉在晞先出来的是陛下的圣旨，跟着圣旨跑出来的是玉在晞，燕云簌一脸焦急地在外面候着，“渊政王燕云簌听旨，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
天资粹美。兹恪遵太皇太后、皇太后慈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胤礽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玉氏嫡女玉在晞，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太子妃，赐玉骨，钦此！”玉在晞跪在燕云簌旁边，正午的阳光十分刺眼，穿过云层映照在金碧辉煌的瓦墙上，耀眼的紧。
燕云簌拽住玉在晞的衣袖，“你”玉在晞眨了眨眼，“太子殿下，接旨吧”玉在晞淡淡地勾起嘴角，“谢父皇隆恩”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诸位不必多礼”燕云簌颤颤巍巍地握着圣旨，用力地抱住了玉在晞，“我没在做梦吗、”
玉在晞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她知道这不是鬼迷心窍，她觉得皇位太孤独了，她想陪着他。“在晞！在晞”玉在晞老远就看见燕析薇提着裙子跑过来，宋斯瑾在后面撵着，他们俩的婚期也将近了吧。
玉在晞脑子里不断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娘娘，林家二小姐来了”“殊挽？都这么晚了”玉在晞边说边站起身，过了几秒，林殊挽就推开门走了进来，“在晞”玉在晞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见到林殊挽了，“在晞，你如果真的嫁给了陆秦希，你心中当真欢喜吗？你费尽千辛万苦得到这门婚事，可在晞，做人不能这么自私”态度一直十分坚决的玉在晞在此刻动摇了，她看着有些心急如焚的林殊挽，“当然，这是你自己的事，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是想把我的心里话告诉你四殿下成全你与秦希，可他自己呢？在晞“林殊挽拉过她的手，用力捏了捏，玉在晞有些愣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是玉氏嫡女，你不能不管不顾不考虑后果，不想好退路，我先回府了“玉在晞抬了抬手，”胭脂，送殊挽出去“林殊挽她心中定是十分为难，纠结，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拜见…”燕析薇连忙扶住她，”拜什么拜“燕析薇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我一醒就听到你擅闯金銮殿的事，可把我吓着了“
“花意居上了些新菜，要不要去尝尝？“玉在晞扭过头看了一眼攥着圣旨一声不吭的燕云簌，又回过头笑盈盈地看着燕析薇，”好呀，父皇将筹办中秋宴和他生辰宴的苦差事一并交给了你，你可有得忙了“玉在晞突地睁大了眼睛，这是皇上与她提的条件，为何析薇会知道、“这，你怎么知道、”
燕析薇晃了晃脑袋，“我猜到你定不会与我哥哥和离的!我们俩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你在想什么，在纠结烦心什么？我会不知道？”燕析薇拉过了她，“我哥是真的喜欢你”
玉在晞弯了弯嘴角，“殿下，妾身与公主去花意居用午膳”燕云簌点了点头，宋斯瑾刚从御书房出来，一行三个人都不见了踪影。
花意居
玉在晞撑着下巴看着一桌的美食，有些索然无味，她真的有些看不懂自己了，“明日皇祖母就会召你进宫了”玉在晞正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听到此话，转过了头，“太后一直不太喜欢我”“皇祖母不是不喜欢你，我听母妃说，皇祖母当太子妃的时候因为性格太过软弱被侧妃所害导致胎死腹中”当年圣上并非太后所出，而是养母，太后当年因第一个孩子的崩逝太过伤心落下了病根，补了许多年都没能补回来，虽无子嗣，但因母族太过强大，废黜不了正宫之位，“皇祖母只是担心你受欺负”
玉在晞点点头，“我母妃虽然没当过太子妃，可是母妃说比皇后更难做的是太子妃”玉在晞又望向窗外，层层叠叠的宫墙是这天下最富有繁华的地方，她这一生就要被困在那里了，“我知道”
王府
“王妃呢？中午就去了花意居，到现在还没回来吗？”浔意垂下头，“娘娘与公主还在花意居”燕云簌虚了虚眼，叹了口气，走出了府。他到的时候宋斯瑾一直在里面了，他可以招呼住一个疯子，但招呼不住两个疯子，“啊啊啊啊啊燕云簌你可算来了，你看看你这新妇喝了多少！若是被贵妃娘娘知道，少不了一顿批”燕云簌扫了一眼地上东倒西歪的空酒瓶，又看了一眼还在给自己倒酒的玉在晞，”玉在晞！你酒量那么差，还喝这么多！“燕云簌掐了掐她的脖子，勾住板凳往后一拖，玉在晞没坐稳结果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啊——“玉在晞泄了气的直接坐在了地上，无力的垂着手垂着脑袋，“已经是秋天了，夜里还是会有些凉”燕云簌解下披风给玉在晞绑上，他叹了口气，抬头就对上了宋斯瑾投来的目光，“你想说什么、”“我记得上一次李总管去玉府请王妃进宫，结果被告知人在林府，李总管在林府等了好几个时辰才等到酒醒的玉在晞，就是那一天，陆秦希深夜进宫说他心属你这新妇”宋斯瑾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燕云簌白了他一眼，“我知道此事”燕云簌边说边替玉在晞拢了拢衣领，“好了早些送析薇回去，母妃又要生气了”“是臣遵命”宋斯瑾没再耽搁，抱起燕析薇就出去了，“走吧回去了”玉在晞突然侧过头一脸委屈的看着燕云簌，脸上布满了泪痕，“怎么了“”当太子妃会快乐吗？“”会“”你骗我当太子妃要守更多的规矩了，还有人要欺负我，不听话还要抄经书“
“不会的我会护着你，不会让人欺负你”燕云簌扶着玉在晞站起身，玉在晞小脸红扑扑的，酒精恼人，站不稳，“欸欸欸罢了“燕云簌稍弯下了背，背起了醉醺醺的玉在晞，”好难受“”知道难受以后就别喝了“玉在晞歪着头倒在他肩膀上，燕云簌呼吸一窒，走出了花意居，”站好这里离王府还是有些远“
玉在晞乖乖地趴在马背上，燕云簌拽着缰绳，手背感到一块灼热，玉在晞静静地看着燕云簌的手背，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了，燕云簌转过头，心里复杂的紧。
半个时辰后，渊政王府
胭脂焦急地门口候着，玉在晞翻身下马，又没站稳，摔在了地上，“你能不能小心些“许初恬静静地倚在王府门口看着满脸通红的玉在晞还有一脸担心的燕云簌，”王爷王妃金安“胭脂扶着玉在晞往里走，燕云簌就松开了抓着她的手臂，许初恬与燕云簌对视了一眼，许初恬就慌乱地移开了视线，王府四处还挂着大红的丝绸，可许初恬心里难过的紧，东西大多都搬到东宫去了，再过两日，就要搬去那里了。
西苑
玉在晞疲软地靠在玉枕上抓着帷幔，嘴里包着一口茶，“想说什么？“
许初恬摇摇头，”没什么想说的就想过来坐会儿“玉在晞耷拉着手臂，情绪低落极了，“你如今都是太子妃了你不高兴什么”
燕云簌看着烛火摇曳下的影子，映在窗户上的侧颜，柔和而模糊。
“不管太子是谁、太子妃都是我早晚会落到的名号有什么可高兴的”
许初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胭脂，你出去吧”“是”
“王..?！”“嘘”
“你既然可以选择你想要的生活你没选择是你的问题不是燕云簌的问题既然你当了太子妃就要好好当而且燕云簌那么好“玉在晞打了个哈欠，”你那么喜欢他？”
“我对王爷一往情深自少时“
燕云簌十二岁的时候曾跟着燕南生去了次秦朝皇宫，当时的许初恬已经九岁了，她和弟弟因为逃学，所以被当时还是妃嫔的继后罚抄经书，许初恬和弟弟不想抄经书便一把火将藏书阁烧了，秦帝知道后震怒，要贬他们姐弟俩为庶人，幸得燕云簌出面为他们姐弟俩求情，才平息了秦帝的怒火。后来宴席上，燕云簌为贺鸣止太子生辰，吹了一曲萧，九岁的许初恬对精彩绝艳的少年情窦初开。
秦朝嫡公主与燕朝四殿下本该是一段门当户对，才子佳人的故事，可惜郎无情，燕云簌无意娶她。
许初恬咬着下嘴唇，“九年啊“玉在晞喃喃道，“但你如愿以偿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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