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安眠药_这个皇后不太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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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安眠药

  第138章安眠药

  颜鸢的一动也不敢动。

  她很想问一句,你困了关我什么事?

  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楚凌沉的呼吸就落在她的颈侧,那气息沉重且紊乱,显然是已经积累到了极致,只差分毫就要昏厥过去。

  可他怎么会这么狼狈呢?

  颜鸢心中疑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离奇的念头。

  他多久没睡了?

  他该不会一直没有休息吧?

  颜鸢张了张口,吃力道:“臣妾送圣上回营休息……”

  楚凌沉一声不吭,只是拿眼睫蹭了蹭她的肩膀。

  颜鸢:“……”

  赶是赶不走了。

  颜鸢没有办法,只能扶着他睡到了自己营帐内的床上。

  她替他整理好枕席,再盖上被褥。

  支起身时却被拽住了手腕。

  颜鸢:“……”

  楚凌沉微阖着眼睫,声音沙哑得有些可怜:“颜鸢。”

  颜鸢大概也能猜到他入睡的条件,她一点也不想当着工具人,可是楚凌沉满眼血丝确实不是装出来的,她想了想,终究还是在床边坐了下来。

  颜鸢问他:“安神香是不是失效了?”

  她虽不通药理,也知道任何药用久了都是会疲软的,安神如是,镇痛亦如是,楚凌沉已经用了安神香许多年,失效也是正常的事。

  楚凌沉低声“嗯”了一声。

  颜鸢苦口婆心道:“那就应该让洛子裘研究新方,他身为御医院副掌事,总不能只会这一个方子,那和寻常照本宣科的庸医有什么区别?”

  逮着活人当药方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啊。

  颜鸢心底接了后半句。

  楚凌沉淡道:“确实无能。”

  颜鸢:“……”

  天被聊死了。

  那就没得说了。

  颜鸢艰涩道:“那圣上先睡,臣妾在边……”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楚凌沉按着肩膀,胁迫着一同躺到了床上。

  楚凌沉就像野叼回了自己的猎物,用被褥覆住了颜鸢,手越过然后她的肩膀,用额头轻轻抵住颜鸢的耳朵,随后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他的呼吸就匀称了下来。

  颜鸢:“……”

  颜鸢的脑海里乱糟糟的。

  恍惚间脑海里只有一件事:好像没脱鞋子啊……

  但那似乎已经是最无关要紧要的事。

  被褥下身体与身体温热地贴合,微微侧头便是楚凌沉的眼睫,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在她面前入睡,眼睑下的青灰色衬着苍白的皮肤,就像是宣纸上晕染开水墨。

  颜鸢盯着他看了许久,到最后轻轻舒了口气。

  罢了,这狗东西大概真的很久没有休息了。

  那就再当一回工具人吧。

  不知不觉睡意袭来。

  颜鸢没有抵抗,放任自己闭上了眼睛。

  ……

  这一觉颜鸢难得没有做梦,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陷入了楚凌沉的怀抱之中,发髻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过腰的发丝狼藉缠绕在她的身上,比她的思绪还要乱上几分。

  彼时楚凌沉已经转醒,正安静地注视着她。

  颜鸢:“……”

  外头太阳已经落山,帐篷里只留微许的光亮。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颜鸢顿止想坐起身来,却被楚凌沉的手臂压住了肩膀。

  “去做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初醒的慵懒。

  颜鸢诚实道:“去检查月容公主身边的岗哨。”

  之前不过是仗着白天相对安全,才草草交代了一句加强防备。眼下天已经快要黑了,既然知道放香料的人很可能来自宫中,那想必那人对宫中守卫习惯是十分了解的,她必须去尽快换一换守卫的人员和方式,防患于未然。

  颜鸢的焦急写在脸上。

  楚凌沉道:“别急。”

  颜鸢:“可是……”

  楚凌沉淡道:“她敢只身到敌国,守卫自然是万全的。”

  颜鸢想说刚才在森林里,月容公主明明就差点葬身虎口了,又忽然想到季斐射出的那两只小箭……她不得不赞同楚凌沉的话,即便方才她没有出手,恐怕她也不会有性命危险的。

  就连楚凌沉的暗卫也根本没有动手。

  从头到尾忙活的只有她。

  忽然反应过来的颜鸢:“…………”

  事已至此,生气也没有用。

  颜鸢丧气问:“所以晋国那位女帝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在药庐养病这几年与世隔绝。

  三年前晋国在位的皇帝,是与先帝打了半辈子仗的那个一代枭雄的废物儿子,这废物虽无治国之才,却好大喜功,两国虽未真正开战,边关却多有摩擦。

  怎么如今换了一位女帝,就要与晏国重修旧好了?而且还心甘情愿送上藏宝图?

  颜鸢不信这天上掉下的馅饼。

  楚凌沉眯眼道:“想知道?”

  颜鸢点点头。

  楚凌沉的手还搁在她的肩膀上,没有松开的意思:“他们的女帝姓容,单名筝,是他们上一任皇帝的皇后。”

  他的指尖绕过她的肩膀,趁她不备勾了一缕发丝,在指尖绕了个圈儿。

  颜鸢听得入神,没有察觉异样。

  楚凌沉满意地抬起眼睑,缓缓道:“那位皇后出身名门,世代簪缨,在朝中本就极有名望,晋国先皇苛政已久,百姓怨声载道,于是这位皇后便联合了叛将兵围皇城,废黜了先皇。”

  颜鸢瞠目结舌:“然后自立了?”

  楚凌沉淡道:“国号拓政。”

  之后的自从这位皇后自立为帝之后,便一改晋国往日的作风,不仅在边关广开良田,还减税减令百姓休养生息,更是主动向蓝城事变中的遗民发出邀请,愿与晏国协商,收留这部分夹缝中生存的乱世遗民。

  可惜两国纷扰已经长达百年,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融冰,所以这位女帝几次求和之举都未被接纳。

  她并不气馁,再接再厉,她知晓晏国的太后母族乃是当年挖掘蓝城金矿的阙氏,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居然真找出了那失落的蓝城宝藏图,作为请求开通商贸的诚意,献给晏国皇族。

  这一次她终于打动了晏国皇庭。

  于是月容公主便带着宝藏图入了晏国的帝都城。

  时隔百年。

  晏晋罕见地有了和平之局。

  ……

  颜鸢愣愣听着,只觉得是在同一个话本,真是好一个生猛的皇后和明君啊。

  她惊讶时瞪大着眼睛,脸上写满了赞叹。

  整个人都圆圆的。

  楚凌沉勾了勾嘴角:“怎么,皇后看起来对那位女帝很是钦佩。”

  颜鸢:“…………”

  颜鸢眨了眨眼。

  然后她面无表情道:“臣妾是忠臣良将。”

  她的脸上写满了“我不造反”的乖巧。

  楚凌沉便在她耳畔低声笑了出来,他支起身体,温柔的气息扫过她的眼睫。

  他轻道:“可孤也不是什么贤君明主。”

  颜鸢:“……”

  楚凌沉距离颜鸢的眼睛不过半寸之遥,盯着她的眼睛问她:“若真有那一日,皇后当如何?”

  颜鸢:“……”

  这可真是……

  忽然来到的送命题啊。

  颜鸢有些恍惚。

  她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场面了。近来楚凌沉一直好说话得不可思议,让她几乎忘记了,他原本怎样的暴戾乖张阴晴不定。

  可他明明是一片危险的泥沼,她现在却感觉不到危险了。

  颜鸢不喜欢自己这样的无知无觉。

  “我……”

  她本可以信誓旦旦发个毒誓,可是话到口边,却变成了挑衅:

  “陛下认为,臣妾可以吗?”

  她直视他的眼睛,不再遮挡任何锋芒。

  她以为楚凌沉会大发雷霆,或者当场翻脸。

  可他却没有。

  他只是低下头轻吻她的眼睫,鼻尖,最后辗转而下,温柔地含住了她的唇。

  柔软相抵的瞬间,两人的呼吸都顿了顿。

  颜鸢闭上了眼睛。

  气息渐渐紊乱,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整个人如同雨夜行舟。

  混乱间,身体遵循本能。

  她抬起手腕环住了楚凌沉的脖颈。

  “……”

  楚凌沉的呼吸一窒,脊背僵硬地拱起,顷刻间狠狠地咬住了颜鸢的唇。

  他似乎是有些挫败,喉咙间呢喃着模糊的话语。

  颜鸢在纷乱中探问:“……什么?”

  楚凌沉气喘吁吁地松开她,汗涔涔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孤做了个……大错特错的决定。”

  颜鸢:?

  楚凌沉低声道:“想喝酒么?”

  颜鸢:???

  ……

  帐篷外酒香四溢,盛大的篝火已经被点燃。

  颜鸢走出营帐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参与冬猎的人把所有的猎物都汇聚到了篝火旁,分堆堆放着,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座小山。

  颜鸢看得两眼放光,小跑着就冲了上去。

  她拦下想要行礼的群臣,在人群中找到了颜府的家从,问他们:“打到猎物了吗?打到多少?”

  家从们带着她走到了最大的猎物面前道:“这堆是小的们打到的,数量不少,不过都是一些鹿兔之类的。”

  颜鸢道:“够了够了。”

  原本就是来打秋风的,也不能太贪心。

  她的目光在篝火旁的诸多猎物堆中打转儿,忽然间看见了一只火红色羽毛的大鸟,顿时眼睛一亮,指着它问家从:“那是什么,谁打到的?”

  “这一只朱明雁,是……是……”

  家从皱着眉头犹犹豫豫,目光在人群中搜寻。

  朱明雁十分扎眼,他自然也是注意过带它过来的人的,只是他不认识朝臣,自然也就说不出名姓来,只能在人群中搜寻那人的踪迹。

  “回娘娘,是微臣猎到的。”

  一个清润的声音在颜鸢身后响起。

  颜鸢回过头,只见到一个瘦削的身影正向她行礼。

  那人双手合揖,头颅低垂,宽大的袖摆微微拂动,全身上下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一丝不苟的得体。

  他明明没有抬头。

  颜鸢就已经认出了他。

  当朝丞相清流之首,郁行知。

  ……

  可他不是文官么?

  文官不应该打点兔子野鸡什么的么?

  颜鸢的心里充满了偏见,眼睛巴巴地看着那只火红色的大鸟。

  鸟类在野外生存不易,冬季里活动的大部分鸟类都是灰不溜秋的,这只大鸟的羽毛艳红如火,用来做首饰镶嵌定然是极好的。

  颜鸢热情夸赞:“郁相谦谦君子,没想到箭术了得。”

  郁行知温和道:“不敢居功,此雁并非微臣一人之功,是几位同僚陪着微臣一同深入草原,几次追击,方才得手。”

  竟是草原猎的么?

  颜鸢扼腕道:“看来本宫选错方向了。”

  郁行知看着颜鸢,温和道:“娘娘若是喜欢,微臣便送娘娘。”

  颜鸢虚伪道:“岂敢让郁相割爱……”

  郁行知道:“此次冬猎所得猎物本就是要为太后祝寿的,赠予娘娘不过是借花献佛,还请娘娘勿要推却。”

  颜鸢心满意足:“那本宫就多谢郁相了。”

  郁行知又是行礼:“娘娘客气了。”

  他的语速似乎要比寻常人慢一些,每一个字眼都娓娓道出,带着令人信服的真诚。

  清流之首么?

  颜鸢眯着眼睛看着他。

  他似乎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酸腐,反而更像是滴水不漏。

  颜鸢还想再探他一探,人群中却忽然响起了一阵嬉笑声。

  那是喝醉了酒的武将们,武将中有几个是颜鸢父亲的旧部,与颜鸢自有一些别样的情分,如今喝醉了便更是放松调笑:“娘娘今日猎到了多少猎物?”

  颜鸢回:“猎到一只。”

  武将们大笑:“不错不错,不算辱没侯爷了!”

  颜鸢:“……”

  篝火旁一片欢声笑语。

  楚凌沉不知何时走到了颜鸢的身后,看着眼前的局面垂了垂眼睫。

  片刻之后,颜鸢便看见邱遇伙同着楚凌沉的几个亲卫,一同拖着一辆临时做的板车,把今日猎得的最大的猎物拖到了篝火前。

  邱遇走到颜鸢的面前,对颜鸢道:“娘娘猎得的猎物已经带到,是否与其他人的放到一处?”

  这显然是一句废话。

  邱遇故意提高了声音,显然是故意让所有人听见。

  颜鸢:“……”

  篝火的光芒照亮了板车上的猎物。

  众人的目光落在猎物上,顷刻间欢声笑语与窃窃私语戛然而止。

  ……

  板车上躺着一只硕大的猛虎。

  猛虎的脑袋悬在板车头外,后肢与尾巴拖在地上,让人难以想象这样一只猛兽或者的时候,该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

  不知是谁的酒碗没有拿稳,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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