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坦白
推开门，江蓁就闻到了一股小麦的味道。
“蓁蓁姐！”路汀从隔壁探出一个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她，拉着她到了洗浴室，指着洗手盆上储物柜道：“我昨天都已经帮你整理好啦，你赶紧洗漱吧。你是不知道，我小舅舅今天在家做了早餐，从前我在家里的时候可没有这种待遇，他都在医院食堂解决，完全没有考虑到我这样还在长身体的小可怜……但是你来了就不一样了！”
路汀眨巴着眼睛显然还想说点什么，可后面的话没能说完，就被在厨房的贺殊给叫走了。
路汀瘪嘴，冲着厨房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又转过来跟江蓁挥了挥手，一溜烟跑走了。
江蓁失笑，再从洗手间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点。
贺殊准备得很丰盛，看了一眼就令人食欲大动。
贺殊将温热的牛奶倒进玻璃杯里，放在江蓁跟前，又看了眼已经伸手直接抓餐包的路汀，一手打在后者的手背上，“是没有筷子还是没有叉子？”
这声音不大，一点怒气值也没有，但愣是让路汀变得规矩得不行。
江蓁见状，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路汀顺势道：“小舅妈，你看看我小舅舅多凶！”
路汀眼巴巴看着江蓁，算好了自家小舅妈肯定是要跟自己站在一块儿，却不料想江蓁下一句话就直接站在了她的对面：“你小舅舅说得很对。”
路汀：“？？”
她在这家里还有没有人权了！
贺殊眼下的心情却是大好，他坐在江蓁身边，主动将法棍切片，放在江蓁面前。
“吃吧，等会儿我送你上班。”贺殊说。
既然都已经住了过来，江蓁不会再忸怩，点点头。
一旁的路汀忍不住道：“小舅舅，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天上午是没有课的？你现在把我送回学校的话，我们寝室的人肯定还在睡觉呢。”
“你去公寓，我约了清洁阿姨，到时候你给人开门。”贺殊说。
路汀：“哦。”
江蓁有点好奇：“你还要送路汀去学校吗？那就不用送我了，这边离电视台也很近。”
贺殊摇头，一点也没有身为别人舅舅的自觉，开口说：“没有，顺路，我把她送到地铁站。”
正在给餐包抹上一层厚厚的花生酱的路汀手忽然一顿，像是觉得不能相信自己此刻听见的话那样，震惊抬头看着自己小舅舅，指了指还在门口放着的二十八寸的超级大行李箱，“小舅舅，你说，你让我一个人扛着这么大这么重的行李箱回学校？我还是你亲外甥女吗？”
贺殊眼皮都没抬一下，淡定极了搅动着手中的咖啡，“难道不是？难道你要自己走路去地铁站？”
路汀哑然。
江蓁失笑，“这样吧，我自己去电视台，你先送路汀去学校，这时间上班高峰期，地铁很挤。”
没想到江蓁一提出这建议，先反对的人不是贺殊，而是路汀。
“不行不行。”路汀摇头，“我坐地铁都已经习惯了，而且这行李箱不是有四个轮子吗？其实也不用我自己扛着，小舅妈你就让我小舅舅送你，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上哪儿找第二个你赔给我小舅舅啊！”
路汀说着，指了指自己门口放着的画板，“别看我外表是少女，但我力气很大。”
她每次出去采风，背得都挺重，久而久之，力气倒是变大了，跟人打架都不怕。
贺殊“嗯”了声，像是赞同了她自个儿的说法。
路汀脑袋上又顶上了一圈问号，不是，她说自己力气大是谦虚又自黑，她家小舅舅“嗯”这一声又是几个意思？
不过显然贺殊根本没有感受到来自自家外甥女的怨念，就算在路汀的“凝视”下，也很淡定用着早餐。
经过路汀这么一说，江蓁没有再坚持，不过她还有些好奇：“你现在回学校做什么？”
路汀朝着贺殊的方向看了看，可显然她家小舅舅这时候根本没有给她一个眼神，路汀认真道：“当然是给你们留出私人空间呀，小舅妈你都在这里，我总不能当电灯泡吧？再说了，我一周也就两天在这边，现在我小舅舅给了我一套学校旁边的房子，我住在那边更方便。”
江蓁：“……”
这话怎么说出来的感觉好像她会跟贺殊在这房间里发生点什么？一想到这里，江蓁脸色不由有些微微发红。
好在路汀这话很快就被贺殊打断，“吃饭。”
路汀：“……”现在家里还有没有她的地位了！话也不能说了吗？
江蓁倒松了一口气，她偷偷朝贺殊的方向看了眼，也不知道贺殊刚才的话到底是不是故意给自己解围，没想到她刚转头，就迎上了贺殊含笑的目光。
刷的一下，江蓁觉得自己的耳朵的温度好像又上来了，她飞快收回目光，又快速瞟了眼现在还在埋头刷酱的路汀，心虚低头。
贺殊说将路汀送到地铁站真不是开玩笑，出门口很快车厢里就只有江蓁和贺殊两人。
“今天下班后给我电话，我来接你。”贺殊说。
江蓁点头，她又想到另一件事，现在不得不跟贺殊好好聊一聊。
“前两天的时候，你姐姐来找过我。”江蓁试探着开口。
就在她这话脱口的瞬间，贺殊一脚刹车踩了下去，随即偏头，皱着眉心：“她找你做什么？”
“你别紧张，贺嫣姐挺好的，我还跟她一块儿逛街吃饭。”江蓁赶紧说。
贺殊的眉心还皱着没松开，“下次她再找你的话，你记得给我电话。”
江蓁：“……”
贺殊叹气，“路汀不想见到她，这周周末连老宅也不回去。从前她每个周末都要回去看看我爸妈，但现在就怕遇见我姐，干脆人根本不回去了。我姐自从出了事后，就变得有些偏激，我是担心你，所以下次你再遇见她，记得给我打电话。”
听着贺殊这话，江蓁忽然想到先前她和贺嫣在一起时，后者说的那句“没必要，不想再让他们担心了”到底是什么意思。贺嫣当然知道自己如今这模样在很多人眼里就已经是疯疯癫癫，她也宁愿家里人这样认为，也不解释，当然更加不会告诉家里人自己其实在国外早就是孤身一人，根本不存在女朋友，也根本不存在生活得很好。她愿意自己慢慢消失在家人的眼中，直到有一天，如果真被人想起来，再被人发现她已经离开，也不会教人觉得太伤心。
江蓁心里有些难过。
她掐了掐自己眉心，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说：“她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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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姐！”路汀从隔壁探出一个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她，拉着她到了洗浴室，指着洗手盆上储物柜道：“我昨天都已经帮你整理好啦，你赶紧洗漱吧。你是不知道，我小舅舅今天在家做了早餐，从前我在家里的时候可没有这种待遇，他都在医院食堂解决，完全没有考虑到我这样还在长身体的小可怜……但是你来了就不一样了！”
路汀眨巴着眼睛显然还想说点什么，可后面的话没能说完，就被在厨房的贺殊给叫走了。
路汀瘪嘴，冲着厨房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又转过来跟江蓁挥了挥手，一溜烟跑走了。
江蓁失笑，再从洗手间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点。
贺殊准备得很丰盛，看了一眼就令人食欲大动。
贺殊将温热的牛奶倒进玻璃杯里，放在江蓁跟前，又看了眼已经伸手直接抓餐包的路汀，一手打在后者的手背上，“是没有筷子还是没有叉子？”
这声音不大，一点怒气值也没有，但愣是让路汀变得规矩得不行。
江蓁见状，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路汀顺势道：“小舅妈，你看看我小舅舅多凶！”
路汀眼巴巴看着江蓁，算好了自家小舅妈肯定是要跟自己站在一块儿，却不料想江蓁下一句话就直接站在了她的对面：“你小舅舅说得很对。”
路汀：“？？”
她在这家里还有没有人权了！
贺殊眼下的心情却是大好，他坐在江蓁身边，主动将法棍切片，放在江蓁面前。
“吃吧，等会儿我送你上班。”贺殊说。
既然都已经住了过来，江蓁不会再忸怩，点点头。
一旁的路汀忍不住道：“小舅舅，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天上午是没有课的？你现在把我送回学校的话，我们寝室的人肯定还在睡觉呢。”
“你去公寓，我约了清洁阿姨，到时候你给人开门。”贺殊说。
路汀：“哦。”
江蓁有点好奇：“你还要送路汀去学校吗？那就不用送我了，这边离电视台也很近。”
贺殊摇头，一点也没有身为别人舅舅的自觉，开口说：“没有，顺路，我把她送到地铁站。”
正在给餐包抹上一层厚厚的花生酱的路汀手忽然一顿，像是觉得不能相信自己此刻听见的话那样，震惊抬头看着自己小舅舅，指了指还在门口放着的二十八寸的超级大行李箱，“小舅舅，你说，你让我一个人扛着这么大这么重的行李箱回学校？我还是你亲外甥女吗？”
贺殊眼皮都没抬一下，淡定极了搅动着手中的咖啡，“难道不是？难道你要自己走路去地铁站？”
路汀哑然。
江蓁失笑，“这样吧，我自己去电视台，你先送路汀去学校，这时间上班高峰期，地铁很挤。”
没想到江蓁一提出这建议，先反对的人不是贺殊，而是路汀。
“不行不行。”路汀摇头，“我坐地铁都已经习惯了，而且这行李箱不是有四个轮子吗？其实也不用我自己扛着，小舅妈你就让我小舅舅送你，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上哪儿找第二个你赔给我小舅舅啊！”
路汀说着，指了指自己门口放着的画板，“别看我外表是少女，但我力气很大。”
她每次出去采风，背得都挺重，久而久之，力气倒是变大了，跟人打架都不怕。
贺殊“嗯”了声，像是赞同了她自个儿的说法。
路汀脑袋上又顶上了一圈问号，不是，她说自己力气大是谦虚又自黑，她家小舅舅“嗯”这一声又是几个意思？
不过显然贺殊根本没有感受到来自自家外甥女的怨念，就算在路汀的“凝视”下，也很淡定用着早餐。
经过路汀这么一说，江蓁没有再坚持，不过她还有些好奇：“你现在回学校做什么？”
路汀朝着贺殊的方向看了看，可显然她家小舅舅这时候根本没有给她一个眼神，路汀认真道：“当然是给你们留出私人空间呀，小舅妈你都在这里，我总不能当电灯泡吧？再说了，我一周也就两天在这边，现在我小舅舅给了我一套学校旁边的房子，我住在那边更方便。”
江蓁：“……”
这话怎么说出来的感觉好像她会跟贺殊在这房间里发生点什么？一想到这里，江蓁脸色不由有些微微发红。
好在路汀这话很快就被贺殊打断，“吃饭。”
路汀：“……”现在家里还有没有她的地位了！话也不能说了吗？
江蓁倒松了一口气，她偷偷朝贺殊的方向看了眼，也不知道贺殊刚才的话到底是不是故意给自己解围，没想到她刚转头，就迎上了贺殊含笑的目光。
刷的一下，江蓁觉得自己的耳朵的温度好像又上来了，她飞快收回目光，又快速瞟了眼现在还在埋头刷酱的路汀，心虚低头。
贺殊说将路汀送到地铁站真不是开玩笑，出门口很快车厢里就只有江蓁和贺殊两人。
“今天下班后给我电话，我来接你。”贺殊说。
江蓁点头，她又想到另一件事，现在不得不跟贺殊好好聊一聊。
“前两天的时候，你姐姐来找过我。”江蓁试探着开口。
就在她这话脱口的瞬间，贺殊一脚刹车踩了下去，随即偏头，皱着眉心：“她找你做什么？”
“你别紧张，贺嫣姐挺好的，我还跟她一块儿逛街吃饭。”江蓁赶紧说。
贺殊的眉心还皱着没松开，“下次她再找你的话，你记得给我电话。”
江蓁：“……”
贺殊叹气，“路汀不想见到她，这周周末连老宅也不回去。从前她每个周末都要回去看看我爸妈，但现在就怕遇见我姐，干脆人根本不回去了。我姐自从出了事后，就变得有些偏激，我是担心你，所以下次你再遇见她，记得给我打电话。”
听着贺殊这话，江蓁忽然想到先前她和贺嫣在一起时，后者说的那句“没必要，不想再让他们担心了”到底是什么意思。贺嫣当然知道自己如今这模样在很多人眼里就已经是疯疯癫癫，她也宁愿家里人这样认为，也不解释，当然更加不会告诉家里人自己其实在国外早就是孤身一人，根本不存在女朋友，也根本不存在生活得很好。她愿意自己慢慢消失在家人的眼中，直到有一天，如果真被人想起来，再被人发现她已经离开，也不会教人觉得太伤心。
江蓁心里有些难过。
她掐了掐自己眉心，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说：“她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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