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轻易制服_祀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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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轻易制服

  罗青依旧是卯时至药铺,并在后院打拳一个半时辰,之后吃罢饭,在药铺柜台坐堂。

  老郎中巳时出门,背着一件褡裢,瞅着里头像装得是些金银。

  老家伙去往何处从不告诉罗青,不过也大概猜得出顶多是逛小镇,去买各种用得上的,诸如朱砂这类玩意儿。

  小镇传有老郎中并非是本地镇民,而是一二十年前才来落下根,见过镇外光景,也不知其手中有无此方天地的山川地理图,蜗居小镇只是罗青暂时打算,待他摸索到此世修行,手头上诡巧祀器再多几件防身,定要出走小镇。

  况且昨日去往荒院时那秸井可是有甚么牛鬼蛇神呢!

  后院书房以及炼药房被老郎中宝贝地上有枕头锁,没撬门开锁之长的罗青只能望洋兴叹,心下盘算着要去镇子锁匠那买来各色门锁,锤炼自己溜门撬锁的手艺。

  待下次老家伙出门之机,好瞧瞧里头有甚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罗青不是没提过书房炼药房,昨日自叶家归来时,出口隐晦询问两句,被老郎中劈头盖脸训斥一顿。

  真是喜怒无常,难怪镇上从没听说老郎中与何人有往来。

  而且罗青发现,老郎中药铺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都没一处供奉回煞伯的香炉桌。

  小镇居民包括罗青原先家中,都不缺一幅样貌和蔼的长髯老者图,不说每日烧香祭拜,至少十天半月虔诚燃上几根香。

  罗青家中画像被人偷拿了去,他非是此世之人,对统治小镇的祀神没啥敬畏心,再加上手头实在缺银子,索性就没再买画像。

  老郎中见识过镇外天地,而且一身气血实力强横,想必也对偏安一隅,会些粗浅神通的回煞伯少有敬畏。

  回煞伯祀神庙宇位于镇中偏南的地方,无论白日黑夜,蜡烛不熄,香火不灭,灯火通明。

  每进门一次,都需五两银子,交予担当庙祝的振衣夫。

  即便如此,无需回煞伯下场,视其为神的镇民仍抢着攒钱往此地跑,祭拜祀神。

  据传小镇以前不叫回煞镇,也无回煞伯,直至百余年前,回煞伯横空出世,为镇上百姓招魂,解决镇上常有人无端痴傻事,之后镇民祭拜,供奉之为神,才有回煞伯。

  小镇流传关于回煞伯的故事颇多,将其神化,洗脑倒是洗得彻底。

  不过真正令罗青关注的是,回煞伯从百余年前至今日,活了至少上百年,而且据说祀神庙的庙祝振衣夫,以及招魂妪、皋复老三位眷徒,都是百余年前的人物。

  看样子这方世界超凡修行,存在许多寿命悠久之人。

  长生久视!

  罗青一度眼热。

  但那些距他太远,眼下他不过是一小镇的一无名小卒罢了。

  罗青出门时辰早,没听到周宁两家长舌妇直冲云霄的痛苦呻吟声,也不知疡疮侯扳指效用如何。

  不必待他探寻,晌午未至,二人丈夫即赶来药铺,送上门请老郎中治病救人。

  周婶丈夫周平和宁婶丈夫宁田两人一进门,见到柜台前的罗青,脸色不佳道:

  “小罗,老郎中在么?”

  罗青抬眼淡淡道:“不在。”

  民风淳朴的小镇里,没一个人是善茬。更何况是知根知底的街坊。

  宁田眼角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自怀中摸出一二两碎银道:“小罗,你宁、周两位婶婶得了疮,很是严重,亟需老郎中出手医治,耽误不得。

  咱们街里街坊,理应多多相互关照才是。”

  罗青接过银子,摊摊手,“宁叔,我家师傅今日出门,确实不在药铺。他出门未告知前往何处,我半点不知啊。”

  周平两人相互一视,“那我俩在此等老郎中归来。”

  “请便。”

  罗青甩下两个字,埋头继续记下药方。

  他真正在做的是探究药方中各种药材所配的比例,以及各药材药性的相适性,以期达到举一反三的目的。

  罗青有知物眼傍身,各药材特性一目了然,所差的只是各药性配伍而已,如十八反十九畏的禁忌,如药剂丸散汤膏各有所宜等等。

  周平两人见罗青低头看书,轻蔑嗤笑一声。

  街里街坊多年,家家几斤几两相互之间秉性岂会不知?

  来药铺次数寥寥无几的周平四下走动打量,毫无禁忌,老郎中不在,那生瓜蛋子的罗青从不入他眼。

  而且罗青所言的老郎中不在,他也并不相信。

  周平挪步里走,探头望向门铺后院。

  罗青微微皱眉,“药铺禁止病人去后院。”

  周平眉梢一挑,恍如未闻。

  罗青终于放下医书,抬眼侧目而视,眼眸凌厉瘆人。

  周平迎着那眼神,心下竟萌生三分退意。

  他恍然一觉,深切耻之,厉声道:“我去看看老郎中是否在后院,有甚么问题么?”

  罗青面色阴沉,“我说过了,师傅不在。”

  周平冷笑一声,“小罗,真以为被老郎中收为徒弟,就咸鱼翻身了?

  信不信老子照样揍你!”

  罗青身量瘦削,前身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还行,可若说与人正面打斗,那确实不甚擅长,被周平打过数次。

  可此罗青已非彼罗青。

  他面容阴翳,走进周平身前,兀然前冲,右臂扣住周平前脖,脚下绊住周平后腿,骤然发力。

  咚!

  电光火石之间,周平人已倒地。

  罗青蹲下身子,臂肘如刀,戳于周平颈前,淡漠冰冷道:“若是活得不耐烦了寻死,直说。”

  罗青自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在药铺杀人,出手教训一下后,收敛起身。

  周平双目瞪大如铜铃,适才罗青动作敏捷,一招将他制服,足以令他惊骇。

  周平自恃气力,以往并非没有教训过罗青,可向来都是他打人的份儿。

  胖乎乎的宁田捻须而立,面露沉吟之色,没半点出手帮忙的意思,一回首,瞧见老郎中自铺门走来。

  宁田急忙回身拱手,“老郎中,拙荆身患毒疮,还请出手一治。”

  他边说,边掏出浑身家当的几锭银子。

  老郎中背着装得满当的褡裢,额头锁成川字,“毒疮?”

  昨日才往叶家为叶子轩医治好毒疮,本以为是个例,怎今日又有毒疮发作。那疮毒性强横不假,但应非是疫疮才是。

  宁田老老实实道:“不知怎得,今日拙荆与周平妻子两人起榻时,各自同患疮病。”

  老郎中回身至院落中,换下褡裢,取出医箱,在柜台前对罗青道:“你在此看铺,我去瞧瞧。”

  镇民生死,他确实不在乎,纵是疫疮,和他有何干系,但毕竟是一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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