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揣测_偏执主角对我贴贴上瘾[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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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揣测

  夏稚年咬紧牙,“我选一。”

  “哦?选一?”

  晏辞慢慢挑眉,语句缓慢,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像是想窥探其内心深处,似笑非笑。

  “夏同学选陪我睡觉?”

  片刻,他轻点头,没问注定得不着真实答案的选择原因,缓缓勾唇。

  “好啊,求之不得。”

  晏辞叫了两份外卖,吃完洗澡去了,夏稚年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隐约水声,疯狂深呼吸,捂着脑袋一脸忧愁欲哭无泪,焦灼的咬咬食指关节。

  黑芝麻汤圆不好惹啊。

  他和晏辞做交易,简直他喵与虎谋皮,一不小心就得把自己搭进去。

  但是选二身份问题会直接露馅,选一晏辞虽然会疑惑,但不清楚具体原因,还能再糊弄一阵子。

  “哗啦。”

  门被打开,一点潮湿热气似有似无的飘散出来。

  晏辞穿着轻薄的丝质睡衣,一边走一边用毛巾擦擦头发,眼尾细疤沾着湿热潮意,微微泛红,和墨黑的眸子相衬。

  平时的如玉温润褪去几分,露出本来的锐利,和一点糜艳撩人。

  微翘着唇朝桌边少年看过去,墨色眼底幽深,画面冲击力极强。

  夏稚年恍惚一瞬,听见晏辞叫他。

  “夏同学。”

  “你要洗吗?”

  夏稚年:“……”

  夏稚年瞬间清醒,拽紧自己衣服,“我我不、不洗。”

  就一晚上,忍忍就过去了。

  在这洗澡,总感觉危险的很。

  夏稚年可怜巴巴抱抱自己。

  晏辞上下瞧他一眼,微微抿唇,不太赞同,“夏同学,我有洁癖。”

  夏稚年:“……”

  “之前在你宿舍睡我也没洗呀。”

  晏辞学他尾音,“那时候没睡一起呀。”

  夏稚年:“……”

  少年紧张兮兮的,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他,头顶呆毛直直的撅起来,透露出一股誓死不从的意味。

  晏辞失笑,摸摸他脑袋,十分善解人意。

  “不过我可以忍这一次,下次不可以了哦。”

  夏稚年:“……?”

  还想有下次?

  梦里找下次去吧!

  晏辞把头发吹干,掀开被子坐到床上,朝他笑着招手,一副撩人小妖精的模样。

  “快来啊。”

  夏稚年:“……”

  夏稚年被自己的脑补震惊到,痛苦的捂了捂脑袋,磨磨蹭蹭走到床边,看看安稳坐在被窝里的晏辞,总觉得这交易有点掉节操了,耳朵涨红。

  慢吞吞踢掉鞋子,爬上床,全程和旁边人没有一点目光交流,掀开一点被子钻进去,双手放在肚子上僵硬躺平。

  “啪嗒。”

  灯关了。

  晏辞那头留了盏暖黄色的小夜灯。

  夏稚年心脏砰砰乱跳,大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身体僵直一动不动。

  另一边床垫忽然下陷一点,没等反应过来,他眼前正上方忽然出现一张清隽俊脸,温润笑着看过来。

  “夏同学。”

  “?!!!”

  夏稚年崩的太紧,张大眼,条件反射下意识往床边躲,肩膀刚掀起来一点,猝不及防被一只手强硬摁住躺回去,身上哆嗦一下。

  晏辞啧了一声,昏暗夜灯的暗光衬得他脸上明灭不定,弯着唇,反而看的人凉嗖嗖的。

  “你跑什么?”

  夏稚年瘪嘴,“你吓我干什么?别摁着我。”

  少年哼唧,琥珀色的眼睛晃着微光,可怜兮兮的。

  晏辞失笑,松开手,俯视下面少年,声音和气斯文,慢吞吞讲道理。

  “夏同学,我让你陪我睡觉,是为了缓解病症,你躺这么远,我又碰不到,这不是白睡了。”

  夏稚年:“……”

  夏稚年杏眼盯着头顶上方的人,灯光昏暗,有种被全部笼罩覆盖住的压迫感,愤愤咬牙,“那你想干嘛,要求怎么这么多啊。”

  晏辞半点不恼,温文尔雅轻声笑笑,“是夏同学自己选的一呀。”

  “要不然现在反悔?也来得及,我很好说话的。”

  夏稚年凶巴巴瞪人,“……我选都选了,你有话直说。”

  晏辞笑了,躺回去,侧过身。

  柔软床垫将另一侧的动静清晰传递过来,夏稚年被床垫带着轻微弹了几下,扁着嘴一动不敢动,耳根发烫。

  晏辞面朝少年侧躺着,瞧瞧他嫣红色的耳垂,弯起笑,昏暗中,心底的贪念汹涌放肆,难以遏制泄露几分,声音低哑。

  “夏同学,抱我一下吧。”

  夏稚年:“……?!!”

  夏稚年呆住,耳朵上的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蔓延,一路爬到耳朵尖,鲜红欲滴。

  “……抱、抱一下?”

  他当场结巴,杏眼圆圆的,脑袋艰难运转,“可是、可是,穿着衣服,就算抱了,能接触到的皮肤面积也没多少吧。“

  小年糕团子反应还挺快。

  晏辞轻笑,“没关系,我穿的少。”

  少年当场炸毛,“我穿的多啊!我不脱!”

  年糕团子头发都要炸起来了,又凶又软,可爱极了,晏辞闷闷笑出声,低沉悦耳的声音在静谧夜色里回荡。

  夏稚年几乎能听见他胸腔里闷闷的震动,心跳混着笑声。

  夏稚年耳朵烫的都快熟透了,红通通的,眼神凶恶,呲牙裂嘴忍不住想咬人了似的。

  笑笑笑!

  笑什么笑!

  晏辞弯着眉眼,在少年凶巴巴要咬死人的视线里慢慢平复一会儿,目光晦涩,轻圩口气,将心底几乎汹涌而出的蛮横念头一点点收拢回去。

  片刻,伸出手,将袖子挽上去,声音平缓,“不抱我,那抱个手臂总可以了吧。”

  “我把袖子挽上去,你不用。”

  晏辞把手臂伸出去一点,摆在他面前,笑吟吟的,“来吧。”

  夏稚年:“……”

  面前手臂修长,皮肤冷白骨肉匀停,线条流畅的肌肉薄薄覆盖其上,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可怖力道。

  确实没法再拒绝了,毕竟他自己答应的代价让晏辞随便定。

  夏稚年耳根红热,连带着整张脸都烧的发烫,生锈的老机器似的,慢慢吞吞侧过身。

  抬眼,倏忽和近处扬着笑的俊脸对上,他像被烫到似的迅速移开,脸上热的厉害,绷着表情僵硬伸手。

  指尖缓慢悬在他小臂上侧,一点点下移,柔软指腹迟疑半晌,终于按上他手臂。

  触手温热,陌生的温度汹涌而上,好似要顺着指腹那一点接触生生拔高他的身体温度。

  夏稚年心脏剧烈跳了两下,杏眼睁大,收回手,琥珀色眼睛觑晏辞表情。

  晏辞温和不变,耐心等待,“没关系,你可以随意摸,我不会反抗。”

  夏稚年:“……”

  该反抗的是他吧。

  夏稚年抿唇,深吸口气,试图告诉自己冷静,又试试。

  ……晏辞体温好高。

  晏辞本来想由着他玩的,但这一下碰上一下离开,反反复复蹭来蹭去的,细微的痒,猫爪似的挠在了心尖上。

  轻叹口气,手臂绷紧些许,抬手将少年往前一拽。

  “唔。”

  夏稚年整个人位移,一惊,“你干嘛?”

  晏辞将手臂塞他怀里,声音微沉,“乖,抱好,别蹭。”

  他哪蹭了?!

  夏稚年眼睛圆溜溜的,抱着怀里温度炙热的手臂一动不动,晏辞挡住他身后的小夜灯,拢下一片阴影。

  距离太近,他几乎能听见对方均匀的呼吸。

  少年僵的厉害,杏眼大张着,在暗色里直勾勾盯着他,目光如有实质。

  晏辞唇角翘了翘,另一手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闭上眼,声音微哑,“不早了,睡吧。”

  “手臂不准松。”

  夏稚年:“……”

  对面闭上眼,鸦羽似的眼睫垂下,呼吸浅浅,缓慢匀长,很快不再动作。

  ……像是,睡着了?

  夏稚年:“??”

  夏稚年:“???”

  睡着了?

  这就睡着了?

  睡眠质量这么好?

  夏稚年一懵,等了好半天,也没见近处男生再没睁眼,周遭寂静,冷静了一会儿,努力无视怀里存在感极强的手臂,也缓缓闭上眼。

  半夜,夏稚年有些口渴,恍惚睁眼,周围昏沉沉的只有一点微光,摸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还不到四点。

  他有点懵,没睡醒,晕晕乎乎眨了下眼睛,看见手机上一条未读消息,点开。

  未知发信人——

  【你被骗了。

  地下活动室是我关的晏辞,想栽赃你,但我还没成功,就被晏辞发现了。

  他是自己把自己锁进去的,然后让我骗你进去。】

  夏稚年:“……?”

  晏辞自己关的自己?

  夏稚年一愣,清醒几分,又把这条短信看了一遍。

  下面紧跟着还有一条。

  【晏辞根本不是平常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你要想知道他的真面目,三万元,我可以告诉你。】

  夏稚年:“……??”

  夏稚年看着这两条消息呆了一会儿。

  这谁给他发的?

  知道晏辞平时温和样子,那必定是认识晏辞的,想栽赃他夏稚年,那也就认识他。

  他的晏辞交际圈有重合的部分不多,也就学校范围,顶多再加几个商业圈里的年轻人。

  晏辞自己关自己这点其实他不是很意外,他本来就对晏辞会被人关进去这事存疑。

  不过,晏辞……骗他去地下活动室?

  这是为什么?

  夏稚年抿唇,对方底细不清,短信内容也真假不明,撂下手机,想抽张纸巾擦擦眼睛。

  习惯性拉开床头柜抽屉,手探进去,捏出了一张略硬质的纸。

  浅蓝色,对折合在一起,边缘一角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纸张颜色花纹,格外眼熟。

  夏稚年顿住,看着手里的纸,杏眼缓缓睁大了点,抬手,慢慢打开——

  一封写给楚青笺的情书。

  全篇字体清瘦,自成风骨。

  这是他用原笔迹写的情书。

  他让晏辞转送的情书。

  ……晏辞,没送。

  还打开看了,见到了这份字迹。

  所以今天才二选一。

  夏稚年蓦地惊出一身冷汗,后背发凉,捏着情书的手指尖发白。

  “夏同学。”

  身后声音猝不及防幽幽响起,距离极紧,“半夜不睡,擅自打开别人的抽屉可不是个好习惯。”

  “?!!”

  轻和声音几乎近在耳畔,夏稚年瞳孔一缩,蓦地朝前倾身躲去。

  前面就是床沿,腰上突兀箍上来一只手,一下将他拽回去。

  “别掉下去。”

  “你松开。”夏稚年抿紧唇,弄开他手臂,倏忽下床站远,警惕的看向晏辞。

  “你偷看我送给楚哥的情书,你还想烧了?!”

  他看看手里纸页被火燎过的痕迹,还有上面清晰俊秀的笔迹,头皮发麻,身上冷汗津津,被窝里拢出来的那点热气瞬间散干净。

  他还是小看黑芝麻汤圆了。

  他应该是想烧,然后发现字迹问题灭了火,再搞这么一出试探他。

  晏辞坐在床上,挡住背后的小夜灯,整个身影背着光,阴影厚重,整个人轮廓显得有些锋利。

  懒散笑笑,声音低哑。

  “夏同学不如说说这情书笔迹的事情。”

  夏稚年心口一紧,绷住表情,“我找人写的有什么好说的。”

  他手掌攥紧,杏眼里有些生气愤怒,扯开话题,“你偷看我的信,烧我的信,没送出去还骗我要代价?”

  “晏辞,说好做交易,你就是这么做的?”

  他咬紧牙,琥珀色的眸子里少见的冒着冷,看看神色不明的晏辞,死死捏着手里信纸,不再言语扭头就走。

  “站住。”

  身后声音微凉。

  夏稚年不听,加快脚步,背后一点动静传来,紧跟着腰上猝然扣上来一双手,蛮横力气传来,他双脚瞬间离地。

  夏稚年一惊,杏眼睁圆,“晏辞,你还干嘛?!”

  晏辞轻轻呵了一声,将他放回床上,“大半夜的光着脚往哪跑。”

  “关你什么事。”夏稚年瞪他,转身要从另一边下去,“你没送,也就没有代价,我爱去哪去哪你管不着。”

  他往床边去,肩膀上却突然压下来一只手,可怖力气没有一丝停顿直接将他拽回去。

  “唔。”

  夏稚年心脏咚咚两下,扭不过身后力气,被拉着直接后仰躺回床上,浑身一颤,张大眼闷哼一声。

  “别恼。”

  晏辞将少年拉回来,单手压住他肩膀不让动,眼底漆黑,垂眸打量生气冒火的年糕团子,考虑这是真生气还是在扯开话题。

  片刻,放轻声音,摸摸他脑袋,“别生气,我就是好奇是谁写的那封情书。”

  夏稚年咬牙,偏开脑袋杏眼凶巴巴的,“那你也是先偷看了,才能起的好奇心。”

  “所以是谁写的?”晏辞挑眉。

  夏稚年:“……”

  夏稚年咔嚓咬紧后槽牙,模样又凶又气,“花钱买的,满意了?松手。”

  晏辞扯扯嘴角,“你猜我信?”

  “我管你信不信,放开!”

  晏辞放开一点,夏稚年起身接着往床下冲,手臂又被拉住。

  晏辞垂眼,眼尾细疤向后舒展,昏暗不明。

  “去哪?”

  “没代价了,你管不着,反正不想和你待一起。”

  夏稚年气呼呼的,挣挣手臂试图脱离钳制,晏辞眸色暗了些许,没松开手,反而愈发收紧,眼底微冷,顿了顿,声音轻缓。

  “太晚了,别乱跑。”

  他停顿片刻,“我去别的房间,你在这呆着,有事明天再说。”

  夏稚年目光戒备。

  晏辞盯住他,眸子里晦涩深邃,片刻,起身出去,门关上前抬眼看向屋里。

  “睡吧。”

  晏辞把门关上,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对准门上钥匙孔,插进去之前忽的犹豫片刻。

  “咔哒。”

  里面传来反锁的声音。

  晏辞对着门看了一会儿,收回钥匙。

  年糕团子明早说不定会一大早就跑,要是这时候再发现他钥匙锁门,估计得炸。

  他想了想,干脆把大门的锁也开了。

  夏稚年将门反锁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刚刚撑在表面的怒火瞬间消失,扶着门缓缓呼吸,冷静片刻。

  黑芝麻汤圆太聪明了,明显没信情书是买的。

  今晚糊弄过去了,明天、后天、每一天,都还要交作业。

  这就像悬在他脖子上的一把剑。

  摇摇欲坠。

  夏稚年有些焦虑,抬手咬住左手食指关节,呼吸微急,在手指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

  明天要交的语文作业还没写,他本来还想着明天去老秦办公室写,但现在看看,办公室晏辞出入自由,想过去看着他写简直不要太容易。

  就算是想翘课专门在办公室盯着他,随口编个帮助同学的理由,老秦说不定也会高高兴兴的欢迎。

  ……怎么办呢。

  夏稚年咬住手指,长睫轻颤。

  他现在去写,晏辞知道他半夜写作业反而更奇怪。

  请假不去?

  也像心虚。

  这哪哪都是坑。

  夏稚年焦虑的脑瓜子都在疼,左右看看,走到窗户边将窗关上,打开空调,温度调低,掀开被子往床上一躺,深吸口气。

  靠,拼了。

  装病太假那就来真的吧。

  夏稚年抬手把夜灯关掉,闭上眼,努力进入梦乡。

  第二天,晏辞没起太早,给年糕团子留出跑路的时间,但等去卧室门口看的时候,才发现门依然关着。

  ……没走?

  晏辞歪歪脑袋,看眼时间,已经快到上课的点了,上前敲敲门。

  “夏同学?”

  夏稚年脑袋嗡嗡的,提前开窗冲散屋里冷气,又把空调调回正常温度,洗漱完,有点头重脚轻的坐在一旁,手心和额头明显发烫,太阳穴处的神经不时抽痛。

  听见敲门声,拎起书包开门,和门口长身玉立面容清隽的男生对视一眼。

  晏辞打量他泛白的脸色,“没睡好?”

  夏稚年不理他,清清嗓子,努力把沙哑的音色盖过去,“要上课了,快走吧。”

  晏辞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有点疑惑少年居然没跑路。

  二选一都没选写作业,笔迹也明显有问题,这时候想回避,装病躲几天是最好的办法。

  居然没走?

  “不急,吃完饭司机刚好过来。”

  夏稚年点头,不太吭声,吃完饭上车,晏辞想摸他头发,被他躲开了。

  晏辞垂眸看着他脸色,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声音温润,“夏同学,你不会是熬夜补作业了吧。”

  夏稚年:“……”

  夏稚年幽幽看他一眼,扭开脑袋不和他说话。

  到了教室,夏稚年放下书包,直接带着作业和笔袋去了办公室,告诉老秦他没写作业。

  还剩不到一分钟上课,老秦这节没课,点点头给他拉了个凳子,“来坐来坐。”

  “丁铃铃铃——”

  急促的上课铃声响起。

  上课了,晏辞没来,那上课中途应该也不会突然出现。

  夏稚年松口气,坐下,拉开笔袋。

  老秦看他苍白的脸色,眼下有些青黑,嘴唇上血色很淡,“小夏,没休息好?”

  夏稚年点点头,终于没忍住泄出一声轻咳,声音微哑。

  “有一点。”

  老秦眉毛一皱,“声音怎么这样,感冒了?”

  夏稚年心想他这应该是跳过感冒直接发烧,白着脸捂捂钝痛的太阳穴,自己试着摸摸脑门。

  他手心也火烧似的发着烫,其实试不太不出来,就是脸色不太好,嗓子干涩发痛。

  “你别动,老师试试。”

  老秦看他样子,皱着眉,手背贴上他额头,触手温度烫的他一个激灵,脸色一变。

  “小夏,你怎么烧成这样?!”

  “没感觉吗?”

  “快快快,通知家里,直接去医院。”

  夏稚年点头,坐实发烧一事,省的晏辞怀疑他装病,拎起书包,声音像裹在棉花糖里瓮声瓮气的。

  “谢谢老师,那我请假回去了。”

  老秦哎呦一声,“抓紧去医院,你这温度太高了,要打针的!”

  老秦想找个人送他,被他拒绝,夏稚年抿抿干涩的唇,嘴巴里发苦,告别后离去。

  避开一班教室窗户视野范围,从另一个门出去,打了个车回夏家。

  这会儿上班的时间,夏家没人在,他撑着楼梯扶手上楼,爬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一裹,沉沉闭上眼。

  但他没想到的是,避开的一班那边的窗户,还有另一边的窗户。

  上课的时候看见又学生在外面走,还不是往教室里,是往校外走,瞬间引走一大片注意力。

  校园论坛新帖。

  【配图,这不是新晋校草预备役夏稚年吗,怎么这个时间出校?晏辞知道吗?】

  【香蕉酸奶】:夏稚年不是校草那挂的,我觉得他当校花比较合适。

  【手心】:这个点出校,只能是请假吧。

  【高举新cp大旗】:晏辞校草,这怎么回事啊,不会是生病了吧,孤孤零零往外走,一个人好可怜啊。

  【思索最后一道大题】:让我也请假回家休息,我一个人走,我不可怜。

  【香蕉酸奶】:哈哈哈哈哈。

  【高举新cp大旗】:晏神上课不怎么看手机的吧。

  【元朝后人】:举爪冒头,我同班,给你们问问。

  元朗抬眼看眼老师,趁上面没注意回头敲敲晏辞桌子,“晏神,你同桌请假啦,生病了?”

  晏辞停笔,轻轻蹙眉,“请假了?什么时候的事?”

  元朗见他也不清楚,面露惊讶,“你看校园论坛。”

  晏辞打开手机找到那个帖子,主楼图片拍的很清,确实是夏稚年自己往校外走。

  时间挺早,大概刚上课没一会儿就走了。

  现在请假?

  要请假避开他,早一点直接叫车回夏家不就得了。

  晏辞眉头轻蹙,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下了课起身直接去到办公室,敲门进去找老秦询问。

  老秦叹口气,“小夏这身体素质不太行啊,本来就过敏性哮喘,这一感冒发烧,咳嗽一下,不会引起发病吧。”

  晏辞顿住,抿唇,眼底神色一点点暗下去,缓声询问。

  “秦老师,夏稚年……发烧了?”

  老秦点头,有些担心,“可不是,额头烫的都能煮鸡蛋了,我让他联系家里人去医院了。”

  年糕团子那么抗拒医院,不可能愿意去的。

  晏辞眉头轻轻皱起,直接也请了个假,起身往校外去,拿出手机给江鸢发消息询问。

  江鸢果然不知道小儿子生病请假回家,当即开车往回赶。

  晏辞到的早,屋里阿姨请他进去,晏辞直接上楼,敲门没人应,转开把手,朝屋里看去。

  卧室里窗帘紧紧拉着,光线昏暗,床上被子鼓鼓囊囊,中间蜷缩着一小团,背对着门,毛茸茸的脑袋瓜半漏在被子外面,看不清脸。

  晏辞脸上温和淡了点,眉眼黑沉走到床边。

  少年缩在被窝里,双眼紧闭,脸颊泛着病态的红,唇瓣上倒是一点血色没有,白的吓人。

  “夏稚年?”

  晏辞轻声叫叫他。

  少年毫无反应,闭着眼,呼吸微沉。

  晏辞摸摸他额头,果然烫的过分,拧眉,找到阿姨让她联系家庭医生赶过来,又回到房间里,把空调温度调高,再摸摸他额头。

  掌心滚烫。

  晏辞盯住床上少年,目光幽邃意味不明。

  生病了,真生病了。

  ……怎么这么巧。

  少年身上发冷,下意识想把脑袋也往被窝里埋,晏辞按住他,给他把鼻子露出来。

  频繁几次,夏稚年晕乎乎睁开眼,朦胧看见一只要拉他被子的手,茫然哼哼一声,声音哑的厉害。

  “唔,别拽我被子。”

  晏辞听他声音有些心疼,俯身靠近一点,摸摸他脑袋,嗓音轻缓温和。

  “醒了,医生一会儿就到,别把脑袋埋被子里,容易喘不上气。”

  夏稚年眼前世界像是在转,头晕脑胀,隐约觉得这声音耳熟,下意识往被子里一缩,整个躲进去,不让人看见。

  “夏同学。”

  “夏稚年。”

  晏辞啧了一声,再次把那脑袋露出来,他接着往下蹭,晏辞再往下拉被子。

  两个人接力一样,夏稚年意识模糊,往下挪的多了,脚丫子倏忽伸出床外,脚下悬空,凉气瞬间席卷本就不暖的被窝。

  空茫杏眼睁大,扁扁嘴,声音软绵绵的透着委屈。

  “你干什么啊,走开。”

  “我干什么?”

  年糕团子软乎乎的,晏辞笑了一声,又觉得这烧的实在厉害,“你把脑袋露出来,别闷着。”

  晏辞有些后悔逼太狠,再不然,昨晚就该严防死守不错眼的盯着他。

  不能把年糕团子放到一边让他自己呆着。

  “怎么会突然生病的?”

  晏辞声音温和,轻柔摸摸他头发。

  夏稚年哼唧一声,不理他,翻身背过去,把脚往上缩,整个人蜷成小小一团,可怜兮兮的。

  晏辞俯身,直接连被子带人抱起来往床中间放。

  “吱。”

  门倏地被推开。

  夏问寒笔挺西装有些发皱,匆匆而入,看清里面场景一下顿住。

  他弟弟缩在被窝里,晏家少爷将他抱起来,正……不知道在做什么,声音沉下去。

  “你在干什么。”

  晏辞微顿,“夏大哥。”

  夏问寒呵了一声,眉眼压下,狭长眼睛里冷厉划过,快步上前,抬手要将人捞回来。

  晏辞抬眼,被裹成团的少年脑袋蹭在自己肩膀上,眸色微暗,下意识收紧力道,没松手。

  夏问寒冰冷看过去,伸手握住被子。

  “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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