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2、反恐的巨大损失
其实，沈擒龙不在家的时候，他父母也相当麻烦，不断受到威胁。
国民党的接收大员主要的工作就是敲诈勒索，他们先听说沈擒龙是汉奸，马上跑来找他，可是又听说他不是汉奸，抗战胜利之后他还在北平活动。
但是又盛传沈擒龙是八路，这个可是任何时候都得抓的。但是，沈擒龙后来又神秘地消失了，抓不住沈擒龙，其他一切免谈。
当然了，沈擒龙越是这样，就越像八路，因为国民党没有办事这么利索的。所以沈擒龙的爸爸几次被警察特务弄去盘问，幸好他家里有些钱，又有一些老朋友，老板家帮助疏通关系，这才没有关进大牢，只是被敲诈了一些小钱。
这时沈擒龙又能回来，他这么高调，就是为了震慑那些敲诈他家里的特务和流氓。
但是，这样沈擒龙的父母的生活还是受到影响，毕竟沈擒龙不在家，他们的生活没有来源。到了这时，沈擒龙看到，国民党占领区的生活比解放区还惨。
这是因为，两个社会构成不同。
总体上来说，民主联军那边是要对整个社会进行控制的，尽管还是等级社会，但是总体上官方还是要对整个社会的物资进行控制，不希望所有人都出事。
这种社会的生活方式是，大家都别饿死，严厉打击生活特别好的，也尽量消除生活特别差的现象，大家都不好不坏。
而国民党这边是官方只管自己，先是要保证有权有势的人能够醉生梦死，然后是保证蒋介石能够有钱打仗，其他人一律不管，至少是不愿意多操心费力。
这种社会的生活方式是，像自然界一样，所有的个体进行残酷的生存竞争，然后是适者生存，至于你用什么方式，基本没人管。
所以，这边的生活两极分化，有最大的富豪，也有路边的冻死骨。
沈擒龙这样的人，不是那种残酷的野兽，他的心思主要在社会底层的老百姓这边，他看到了老百姓无法生活，就感到良心受不了。
但是，沈擒龙又是个很理智的人，他是不能管了整个社会的老百姓，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家人比较好。
沈擒龙和他爸爸讲了一下他和李骥的计划，沈擒龙觉得，长春那边早晚是林彪案板上的肉，在那边做生意大概没什么前途，个把月就完了。相对来说，沈阳，北平这边能支持的时间还长一点，有投资的可能。
沈擒龙也不指望这些生意能赚太多的钱，只要能让他的父母保证现在的生活就行了。沈擒龙并不怀疑，最后贫雇农会坐天下，如果那时他们家里非常有钱，那时就是另外一个麻烦了。
沈擒龙的爸爸也觉得，现在物价上涨得出奇地厉害，几个月就涨几倍，他在商界这么多年，包括鬼子时代，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快速涨价的情况，他也是忧心忡忡。
要对付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当然就是经营利润更大的生意，以消除通货膨胀的泡沫差价。这样，沈擒龙说的美元和房产的生意就比较合乎要求了。
只是，沈擒龙的爸爸也不希望生意做得太大，太引人注意。除了他天生不爱出风头之外，生意大了，勒索的人多了，成本上升，利润反而比小生意少。
沈擒龙和爸爸、李骥，商量好了一切，只是可惜他爸爸不懂得电台，不能在家里架设商业电台，不能及时传递信息。沈擒龙的爸爸不禁感叹，自己毕竟还是老了，有些跟不上时代了。
――――
沈擒龙和李骥在家里又呆了一天，然后又坐飞机回到长春。他们取出中吉普车，回到民主联军总部。
这时民主联军正在分割围歼四平北援之敌第88师，大战在那边进行。反正这时已经不用过松花江，没有天险，整个东北平原，任何地方沈擒龙和李骥都能过去，他们随便折腾。
沈擒龙和李骥见到了科长，交出了四平的城防工事和驻军番号情报，还是实景展示的，科长看得目瞪口呆。
这种几乎等于身临其境似的情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还有13军54师的布防图，这简直是好得让人不敢相信的情报嘛！
科长只好让沈擒龙和李骥详细讲述他们弄到情报的经过，这才知道，原来沈擒龙和李骥弄到了一个美国制造的间谍相机。
当然，沈擒龙和李骥这种直接就闯到别人司令部去折腾的傻大胆，这也是科长从来没有见过的。一般的侦察兵，要抓个舌头什么的，基本都是趴在人家阵地上，看到过来个当兵的架起来就跑。
高级点的，到人家的大街上等着，看到过来一个当官的架起来就跑。像这么直接到人家司令部里边去，还理直气壮的人，整个民主联军都没有过。
科长都不理解，他们两个直接就人家的参谋处办公室去了，人家为什么不揍他们两个。
沈擒龙就解释，他们也是趁乱进去一下，然后就跑出来，和其他办事的人一样，那些参谋正忙乱的时候，也没防备，他们就把墙上的大地图拍下来了。
科长一想，是这么个道理，沈擒龙他们成功的最大原因，还是他们的家伙比较过硬。如果其他侦察兵也有这个相机，肯定也能得到很好的情报。
于是科长就让沈擒龙把照相机交出来，他说:“小沈哪，你们两个立了大功是不假，可是，你们缴获的物品不交公，这个可不好。有了侦察器材，还是要交给大家用才行啊！”
李骥始终不说话，等着沈擒龙报告完毕，他没有沈擒龙的口才好，他自己知道，也就学会了只在一边看戏。但是，现在要把他们两个的宝贝交出来，他可急了。
李骥急忙说:“科长，这东西交给别人，别人会用吗？他们要是有那个脑袋，他们早就能弄到这样的东西了。把东西交给别人，别人不会用，我们两个又没有应手的家伙，那不是所有人都不能完成任务了？”
科长说:“你们可以训练他们用嘛！咱们的部队也要有一个提高的过程，也不能总是过去八路军时代用腿跑，查敌人背几支枪的水平啊！”
沈擒龙5年前倒是这么说过，不过，现在这话给他用上，效果就不同了。整个民主联军只有唯一的一个相机，这个东西没法提高。
不过沈擒龙也知道，科长的意思是不能违背的，他们两个跟科长什么交情都没有，决不能跟科长顶着干。
再说，现在沈擒龙不是那个任务第一，连命都不要的人了，没了东西，就不执行任务呗！
他很痛快地把间谍相机交出来，科长非常满意沈擒龙这种服从组织的态度。
然后，科长问道:“那么，你估计，四平有多少国民党的守军呢？”
沈擒龙说:“这个可难说，现在就是这些番号，咱们正在包围四平，所有人都知道外面不保险，全都往四平跑，到时四平有多少人，还会派来多少人，那就不知道了。”
科长点点头，对他们的侦察成果大大夸奖了一阵，然后让他们去休息。科长觉得他们两个用腿跑了半个月，来回半个省，不得累得什么样呢！
这也就是他们两个原来是领导的同志革命意志高昂，还精神百倍的，要是一般人，早就累得拽猫尾巴上炕了。所以科长又让他们两个回去休息，过几天再派他们侦察。
李骥跟着沈擒龙出来，到了总部门外，他才嘟囔说:“好好的相机，又他妈便宜别人了。你就不能不交。”
沈擒龙说:“不交怎么办，能骗得了人吗？那些情报怎么来的，你拿出照片来，当然就得拿出相机来。反正没了相机，也就不用拚命呗！下次弄不了这样的情报，不弄到头了呗！”
李骥点头，但是又说:“可是，要是咱们也光绑个匪兵什么的，多没劲啊！”
“不是说了吗？日行一善，尽力就是了。这样也好，美国兵说了，如果你多报战功,那下次你会被给予超过你能力的目标让你去打。你这次弄到了师部的情报，下次让你弄东北行辕的情报怎么办？下次要蒋介石的情报怎么办？”
李骥点头:“是这么个理儿。把他们嘴养刁了，一般的情报他们还不爱要了呢！”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城外走，李骥忽然笑了起来:“小龙，你说就凭咱们两个的能耐，把蒋介石宰了都行吧！要是那样，马上全国就解放了。”
沈擒龙想了一下说:“我连希特勒都见过，国民党比鬼子和德国兵好糊弄，要见到蒋介石当然也能办到。就是有一条，能宰了他的可能是百分之百，可是咱们两个活着出来的可能大概只有10%。你愿意英勇就义吗？”
李骥想了一下说:“呃――咱们两个把活干完了，所有人都闲着，多没意思啊！也得给大伙找点事干。”
沈擒龙哈哈大笑:“你小子也开始虚伪了。”
李骥倒挺得意的，十分的瑟。
沈擒龙又说:“咱们党反对搞恐怖主义的，你知道我加入的那个铁血锄奸团是怎么来的吗？其实，当年有一个叫王亚樵的安徽人，是个大侠。他先创立了斧头帮，他的徒弟，就是戴笠！”
李骥大吃一惊:“戴笠的师傅？！”
“是啊，鬼子来了之后，他把组织改名为铁血锄奸团，刺杀过蒋介石，宋子文，汪精卫，侵华早期最高司令官白川义则就是他炸死的，鬼子投降时候到美国军舰上签字的那个重光葵，他不是有一条木头腿吗？他的腿就是王亚樵炸飞的，和鬼子白川义则大将一起炸的。”
李骥无限神往，不禁感叹:“真他妈过瘾！”
沈擒龙说:“是啊，后来他死了，他的手下，主持刺杀汪精卫的华克之投奔了咱们，他想要把蒋介石宰了，咱们这边没让，说是反对搞恐怖主义。你还记得当初咱们两个多次要求炸了鬼子华北司令部吧？上面就是不同意。”
李骥大叫:“为什么呀？把那几个鬼子宰了，把蒋介石宰了，不是能少死几千万人？”
“不知道啊，因为咱们是好人吧？不偷偷摸摸的，要让别人输得心服口服？”
李骥说:“这他妈什么道理啊？”
“不知道啊！这就是咱们不能当大人物的原因吧，咱们脑子不够用。”
李骥怅然很久，最后问道:“王亚樵怎么死的？”
“让他徒弟戴笠害了。他把戴笠送到黄埔军校，人家不攀高枝去？再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戴笠太了解他的底细了，把他家人一抓，他就得乖乖送死。”
“操！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谁他妈也不能信！”
“是啊，我现在也小心了，无声手枪就没交出去。你呀，管住你的嘴，别老吹牛。咱们就当个老百姓，偷偷一忍，别弄个王亚樵的下场。”
李骥说:“那是，我对当官没兴趣。”
“我当过军统的事，你也注意别说出去，科长他们要是知道咱们是这么进的策反委员会，以后整风可是要命的大事。”
李骥自己暗暗记下，什么能吹牛，什么不能吹牛。他人很聪明，就是有些大大咧咧，真正要动脑子的时候，他并不糊涂。
两个人找到藏在外面的汽车，开车回到了哈尔滨。
在科长认为的休养期间，沈擒龙就和李骥四处收购金银文物，忙活了一个星期。在假期到期的时候，沈擒龙和李骥要回到哈尔滨南边几十公里的双城总部，收购的活就交给井笑梅。
井笑梅不认识文物，但是对金银特别熟悉，土匪抢劫不就得抢干货吗？她还有两个手下，这都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老土匪，眼光特毒，他们就把生意开展起来。
――――
沈擒龙和李骥回到总部的时候，部队已经开始完成对四平的包围。
参加四平攻坚战的部队，是第1纵队的三个师、辽吉纵队的三个师和第16纵队的第17师共七个师，还有东北民主联军总部直属炮兵一部。
辽吉纵队，人们习惯地称之为“邓华纵队”。前些日子的那些大战役，把东北除了中间的铁路线之外的地区都解放了，邓华所在的地区和北面连了起来，他的部队扩充为一个纵队。
这时算是一切准备就绪，沈擒龙他们这些搞情报的没什么用处了，就等着战场上的战士解决问题了。沈擒龙看着材料，小声对李骥说:“你觉得，咱们能打下四平吗？”
李骥开始没想这个问题，不关他的事，他不操心。但是沈擒龙一问，他才想了一下，最后他说:“差不多，不过大概得用人填。”
沈擒龙说:“我看要玄。”
李骥一愣:“怎么呢？”
“你看，他们估计城里有1万余人，觉得咱们比人家人多，可是他们算得不对啊！他们没算空军，光算了陆军啊！咱们哥们儿可是空军的人。”
李骥“嘿嘿”一乐，又的瑟了。
沈擒龙接着说:“人家国民党兵什么作战能力，咱们这边什么能力，咱们是有炮了，可是，咱们这炮跟人家能比吗？
没听说吗？打德惠的时候，炮兵打了一个小时，步兵还在那儿看戏，等到炮兵把炮弹打光了，步兵才上来，敌人早就从工事出来了，也有增援，步兵就说，炮兵打得不好。
6纵打了一天，用了1000发炮弹，1000个农民倾家荡产了，结果一个阵地都没有占领，最后几个部队让人家打出来了。
就这对现代化战争的认识，要跟人家拚大炮，拚得下来吗？”
李骥听得眼睛发直，他看看四周，小声问道:“你是说，这次咱们又要抓瞎？”
“不知道，就算能打下来，大概也得跟咱们守四平那次似的，让人家打回来，完了半年一年缓不过元气。”
李骥目瞪口呆。
沈擒龙也呆了半晌，这才笑着说:“世事难料，咱们也是瞎猜，说不定咱们林总运气好，国民党该着完蛋呢！”
李骥点头说:“那是，运气这东西，没处说去。不打起来，谁也不知道。”
后来事情果然如沈擒龙所料，3打四平输得很难看。但是，连沈擒龙也不知道，其实他们还在情报上输了。那个投敌的机要员，帮助国民党破译了民主联军的密码，攻击发起时候，人家早有准备。
但是这时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一点，大家的革命热情还很高，科长已经布置为打长春和沈阳做准备了。
沈擒龙心想，幸好没在长春买房子！
但是，他对科长说:“科长，我们那个情报，能不能再发展一下，在这边设置点情况，这样我们到那边不会露馅。”
科长这时已经开始认识到，沈擒龙和李骥这两个怪杰果然不同凡响，他们专弄高级情报，所以沈擒龙提出要求，科长也相当重视。
科长于是问道:“怎么设置情况？”
“我们这不是说我们能策反这边的首长嘛！就弄个假首长让我们交差呗？”
“什么假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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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的接收大员主要的工作就是敲诈勒索，他们先听说沈擒龙是汉奸，马上跑来找他，可是又听说他不是汉奸，抗战胜利之后他还在北平活动。
但是又盛传沈擒龙是八路，这个可是任何时候都得抓的。但是，沈擒龙后来又神秘地消失了，抓不住沈擒龙，其他一切免谈。
当然了，沈擒龙越是这样，就越像八路，因为国民党没有办事这么利索的。所以沈擒龙的爸爸几次被警察特务弄去盘问，幸好他家里有些钱，又有一些老朋友，老板家帮助疏通关系，这才没有关进大牢，只是被敲诈了一些小钱。
这时沈擒龙又能回来，他这么高调，就是为了震慑那些敲诈他家里的特务和流氓。
但是，这样沈擒龙的父母的生活还是受到影响，毕竟沈擒龙不在家，他们的生活没有来源。到了这时，沈擒龙看到，国民党占领区的生活比解放区还惨。
这是因为，两个社会构成不同。
总体上来说，民主联军那边是要对整个社会进行控制的，尽管还是等级社会，但是总体上官方还是要对整个社会的物资进行控制，不希望所有人都出事。
这种社会的生活方式是，大家都别饿死，严厉打击生活特别好的，也尽量消除生活特别差的现象，大家都不好不坏。
而国民党这边是官方只管自己，先是要保证有权有势的人能够醉生梦死，然后是保证蒋介石能够有钱打仗，其他人一律不管，至少是不愿意多操心费力。
这种社会的生活方式是，像自然界一样，所有的个体进行残酷的生存竞争，然后是适者生存，至于你用什么方式，基本没人管。
所以，这边的生活两极分化，有最大的富豪，也有路边的冻死骨。
沈擒龙这样的人，不是那种残酷的野兽，他的心思主要在社会底层的老百姓这边，他看到了老百姓无法生活，就感到良心受不了。
但是，沈擒龙又是个很理智的人，他是不能管了整个社会的老百姓，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家人比较好。
沈擒龙和他爸爸讲了一下他和李骥的计划，沈擒龙觉得，长春那边早晚是林彪案板上的肉，在那边做生意大概没什么前途，个把月就完了。相对来说，沈阳，北平这边能支持的时间还长一点，有投资的可能。
沈擒龙也不指望这些生意能赚太多的钱，只要能让他的父母保证现在的生活就行了。沈擒龙并不怀疑，最后贫雇农会坐天下，如果那时他们家里非常有钱，那时就是另外一个麻烦了。
沈擒龙的爸爸也觉得，现在物价上涨得出奇地厉害，几个月就涨几倍，他在商界这么多年，包括鬼子时代，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快速涨价的情况，他也是忧心忡忡。
要对付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当然就是经营利润更大的生意，以消除通货膨胀的泡沫差价。这样，沈擒龙说的美元和房产的生意就比较合乎要求了。
只是，沈擒龙的爸爸也不希望生意做得太大，太引人注意。除了他天生不爱出风头之外，生意大了，勒索的人多了，成本上升，利润反而比小生意少。
沈擒龙和爸爸、李骥，商量好了一切，只是可惜他爸爸不懂得电台，不能在家里架设商业电台，不能及时传递信息。沈擒龙的爸爸不禁感叹，自己毕竟还是老了，有些跟不上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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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擒龙和李骥在家里又呆了一天，然后又坐飞机回到长春。他们取出中吉普车，回到民主联军总部。
这时民主联军正在分割围歼四平北援之敌第88师，大战在那边进行。反正这时已经不用过松花江，没有天险，整个东北平原，任何地方沈擒龙和李骥都能过去，他们随便折腾。
沈擒龙和李骥见到了科长，交出了四平的城防工事和驻军番号情报，还是实景展示的，科长看得目瞪口呆。
这种几乎等于身临其境似的情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还有13军54师的布防图，这简直是好得让人不敢相信的情报嘛！
科长只好让沈擒龙和李骥详细讲述他们弄到情报的经过，这才知道，原来沈擒龙和李骥弄到了一个美国制造的间谍相机。
当然，沈擒龙和李骥这种直接就闯到别人司令部去折腾的傻大胆，这也是科长从来没有见过的。一般的侦察兵，要抓个舌头什么的，基本都是趴在人家阵地上，看到过来个当兵的架起来就跑。
高级点的，到人家的大街上等着，看到过来一个当官的架起来就跑。像这么直接到人家司令部里边去，还理直气壮的人，整个民主联军都没有过。
科长都不理解，他们两个直接就人家的参谋处办公室去了，人家为什么不揍他们两个。
沈擒龙就解释，他们也是趁乱进去一下，然后就跑出来，和其他办事的人一样，那些参谋正忙乱的时候，也没防备，他们就把墙上的大地图拍下来了。
科长一想，是这么个道理，沈擒龙他们成功的最大原因，还是他们的家伙比较过硬。如果其他侦察兵也有这个相机，肯定也能得到很好的情报。
于是科长就让沈擒龙把照相机交出来，他说:“小沈哪，你们两个立了大功是不假，可是，你们缴获的物品不交公，这个可不好。有了侦察器材，还是要交给大家用才行啊！”
李骥始终不说话，等着沈擒龙报告完毕，他没有沈擒龙的口才好，他自己知道，也就学会了只在一边看戏。但是，现在要把他们两个的宝贝交出来，他可急了。
李骥急忙说:“科长，这东西交给别人，别人会用吗？他们要是有那个脑袋，他们早就能弄到这样的东西了。把东西交给别人，别人不会用，我们两个又没有应手的家伙，那不是所有人都不能完成任务了？”
科长说:“你们可以训练他们用嘛！咱们的部队也要有一个提高的过程，也不能总是过去八路军时代用腿跑，查敌人背几支枪的水平啊！”
沈擒龙5年前倒是这么说过，不过，现在这话给他用上，效果就不同了。整个民主联军只有唯一的一个相机，这个东西没法提高。
不过沈擒龙也知道，科长的意思是不能违背的，他们两个跟科长什么交情都没有，决不能跟科长顶着干。
再说，现在沈擒龙不是那个任务第一，连命都不要的人了，没了东西，就不执行任务呗！
他很痛快地把间谍相机交出来，科长非常满意沈擒龙这种服从组织的态度。
然后，科长问道:“那么，你估计，四平有多少国民党的守军呢？”
沈擒龙说:“这个可难说，现在就是这些番号，咱们正在包围四平，所有人都知道外面不保险，全都往四平跑，到时四平有多少人，还会派来多少人，那就不知道了。”
科长点点头，对他们的侦察成果大大夸奖了一阵，然后让他们去休息。科长觉得他们两个用腿跑了半个月，来回半个省，不得累得什么样呢！
这也就是他们两个原来是领导的同志革命意志高昂，还精神百倍的，要是一般人，早就累得拽猫尾巴上炕了。所以科长又让他们两个回去休息，过几天再派他们侦察。
李骥跟着沈擒龙出来，到了总部门外，他才嘟囔说:“好好的相机，又他妈便宜别人了。你就不能不交。”
沈擒龙说:“不交怎么办，能骗得了人吗？那些情报怎么来的，你拿出照片来，当然就得拿出相机来。反正没了相机，也就不用拚命呗！下次弄不了这样的情报，不弄到头了呗！”
李骥点头，但是又说:“可是，要是咱们也光绑个匪兵什么的，多没劲啊！”
“不是说了吗？日行一善，尽力就是了。这样也好，美国兵说了，如果你多报战功,那下次你会被给予超过你能力的目标让你去打。你这次弄到了师部的情报，下次让你弄东北行辕的情报怎么办？下次要蒋介石的情报怎么办？”
李骥点头:“是这么个理儿。把他们嘴养刁了，一般的情报他们还不爱要了呢！”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城外走，李骥忽然笑了起来:“小龙，你说就凭咱们两个的能耐，把蒋介石宰了都行吧！要是那样，马上全国就解放了。”
沈擒龙想了一下说:“我连希特勒都见过，国民党比鬼子和德国兵好糊弄，要见到蒋介石当然也能办到。就是有一条，能宰了他的可能是百分之百，可是咱们两个活着出来的可能大概只有10%。你愿意英勇就义吗？”
李骥想了一下说:“呃――咱们两个把活干完了，所有人都闲着，多没意思啊！也得给大伙找点事干。”
沈擒龙哈哈大笑:“你小子也开始虚伪了。”
李骥倒挺得意的，十分的瑟。
沈擒龙又说:“咱们党反对搞恐怖主义的，你知道我加入的那个铁血锄奸团是怎么来的吗？其实，当年有一个叫王亚樵的安徽人，是个大侠。他先创立了斧头帮，他的徒弟，就是戴笠！”
李骥大吃一惊:“戴笠的师傅？！”
“是啊，鬼子来了之后，他把组织改名为铁血锄奸团，刺杀过蒋介石，宋子文，汪精卫，侵华早期最高司令官白川义则就是他炸死的，鬼子投降时候到美国军舰上签字的那个重光葵，他不是有一条木头腿吗？他的腿就是王亚樵炸飞的，和鬼子白川义则大将一起炸的。”
李骥无限神往，不禁感叹:“真他妈过瘾！”
沈擒龙说:“是啊，后来他死了，他的手下，主持刺杀汪精卫的华克之投奔了咱们，他想要把蒋介石宰了，咱们这边没让，说是反对搞恐怖主义。你还记得当初咱们两个多次要求炸了鬼子华北司令部吧？上面就是不同意。”
李骥大叫:“为什么呀？把那几个鬼子宰了，把蒋介石宰了，不是能少死几千万人？”
“不知道啊，因为咱们是好人吧？不偷偷摸摸的，要让别人输得心服口服？”
李骥说:“这他妈什么道理啊？”
“不知道啊！这就是咱们不能当大人物的原因吧，咱们脑子不够用。”
李骥怅然很久，最后问道:“王亚樵怎么死的？”
“让他徒弟戴笠害了。他把戴笠送到黄埔军校，人家不攀高枝去？再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戴笠太了解他的底细了，把他家人一抓，他就得乖乖送死。”
“操！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谁他妈也不能信！”
“是啊，我现在也小心了，无声手枪就没交出去。你呀，管住你的嘴，别老吹牛。咱们就当个老百姓，偷偷一忍，别弄个王亚樵的下场。”
李骥说:“那是，我对当官没兴趣。”
“我当过军统的事，你也注意别说出去，科长他们要是知道咱们是这么进的策反委员会，以后整风可是要命的大事。”
李骥自己暗暗记下，什么能吹牛，什么不能吹牛。他人很聪明，就是有些大大咧咧，真正要动脑子的时候，他并不糊涂。
两个人找到藏在外面的汽车，开车回到了哈尔滨。
在科长认为的休养期间，沈擒龙就和李骥四处收购金银文物，忙活了一个星期。在假期到期的时候，沈擒龙和李骥要回到哈尔滨南边几十公里的双城总部，收购的活就交给井笑梅。
井笑梅不认识文物，但是对金银特别熟悉，土匪抢劫不就得抢干货吗？她还有两个手下，这都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老土匪，眼光特毒，他们就把生意开展起来。
――――
沈擒龙和李骥回到总部的时候，部队已经开始完成对四平的包围。
参加四平攻坚战的部队，是第1纵队的三个师、辽吉纵队的三个师和第16纵队的第17师共七个师，还有东北民主联军总部直属炮兵一部。
辽吉纵队，人们习惯地称之为“邓华纵队”。前些日子的那些大战役，把东北除了中间的铁路线之外的地区都解放了，邓华所在的地区和北面连了起来，他的部队扩充为一个纵队。
这时算是一切准备就绪，沈擒龙他们这些搞情报的没什么用处了，就等着战场上的战士解决问题了。沈擒龙看着材料，小声对李骥说:“你觉得，咱们能打下四平吗？”
李骥开始没想这个问题，不关他的事，他不操心。但是沈擒龙一问，他才想了一下，最后他说:“差不多，不过大概得用人填。”
沈擒龙说:“我看要玄。”
李骥一愣:“怎么呢？”
“你看，他们估计城里有1万余人，觉得咱们比人家人多，可是他们算得不对啊！他们没算空军，光算了陆军啊！咱们哥们儿可是空军的人。”
李骥“嘿嘿”一乐，又的瑟了。
沈擒龙接着说:“人家国民党兵什么作战能力，咱们这边什么能力，咱们是有炮了，可是，咱们这炮跟人家能比吗？
没听说吗？打德惠的时候，炮兵打了一个小时，步兵还在那儿看戏，等到炮兵把炮弹打光了，步兵才上来，敌人早就从工事出来了，也有增援，步兵就说，炮兵打得不好。
6纵打了一天，用了1000发炮弹，1000个农民倾家荡产了，结果一个阵地都没有占领，最后几个部队让人家打出来了。
就这对现代化战争的认识，要跟人家拚大炮，拚得下来吗？”
李骥听得眼睛发直，他看看四周，小声问道:“你是说，这次咱们又要抓瞎？”
“不知道，就算能打下来，大概也得跟咱们守四平那次似的，让人家打回来，完了半年一年缓不过元气。”
李骥目瞪口呆。
沈擒龙也呆了半晌，这才笑着说:“世事难料，咱们也是瞎猜，说不定咱们林总运气好，国民党该着完蛋呢！”
李骥点头说:“那是，运气这东西，没处说去。不打起来，谁也不知道。”
后来事情果然如沈擒龙所料，3打四平输得很难看。但是，连沈擒龙也不知道，其实他们还在情报上输了。那个投敌的机要员，帮助国民党破译了民主联军的密码，攻击发起时候，人家早有准备。
但是这时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一点，大家的革命热情还很高，科长已经布置为打长春和沈阳做准备了。
沈擒龙心想，幸好没在长春买房子！
但是，他对科长说:“科长，我们那个情报，能不能再发展一下，在这边设置点情况，这样我们到那边不会露馅。”
科长这时已经开始认识到，沈擒龙和李骥这两个怪杰果然不同凡响，他们专弄高级情报，所以沈擒龙提出要求，科长也相当重视。
科长于是问道:“怎么设置情况？”
“我们这不是说我们能策反这边的首长嘛！就弄个假首长让我们交差呗？”
“什么假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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