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鬼界忘川
“那这么说来，”
“这孟婆汤是真的？”
“殿下，什么孟婆汤是真的？孟婆汤当然是真的啊！”百雅是糊涂了，什么真的假的？
“我是说，”倾城紧紧盯着百雅，“孟婆汤还有一个别名唤作忘情水，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那古松先生可就是真的将那鹤妖忘了个干干净净！”百雅的表情很是认真。
“哦，”倾城愣了愣，随即吩咐道，“百雅，去帮我拿盒点心来吧。”
百雅倒是很高兴，自己家这小殿下啊，从三年前回来之后就有些不正常，往日里是最最爱吃吃食的，可是回来了之后，却是对这吃食兴趣缺缺。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一个小婢女也管不着……可是，只要殿下像是往常一样就好啦，这今天想起来了要吃点心，自己倒是得动作快些去拿来。
“殿下，我马上就回来哦！”
倾城看着百雅风风火火跑了出去，自己却是陷入了沉思。
她看看自己手中的松鹤仙芝，她明明感觉，这个故事她听过或是看到过。而且，那古松先生，他，死了。
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但是倾城十分的确信，自己所知道的是真的。
可是，这是几时知道的，在何地知道的，她却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为什么？她感觉，她的记忆，缺了一块儿？
难道是，孟婆汤？
可是，她又怎么会有机会喝孟婆汤呢？
罢了罢了，还是不想了。有时间去问问自家大哥……倾城眼里闪过一抹坚定，她直觉，自家大哥一定知道些什么！
“大哥，”倾城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云尘，裹着白狐裘，修长的手指放在玉杯之上，明明是一身酒气，看着这样子却让人以为他在品茶。
“我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倾城这样问道。
云尘感觉自己突然慌神了一下，摇了摇头，“本来以为你已经不会问这个问题了。”当初逆天命救活小妹，那时小妹就已经长大成人，是以她之前的人生，他完全没有参与。
他当初以为自己这妹妹会问自己，她的曾经。
可是这妹妹，从未询问。
倾城微微叹气，“我忘记了，我忘记了我曾经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直到最近，才微微想起来，好像是模模糊糊少了些记忆。”
云尘一愣，他以为小妹是有些记忆的，原来竟是忘光了吗？他一直以为是她自己不想要知道。
他看着倾城，目光深邃，“所有自己丢掉的东西，都只有自己才能重新找回。”
倾城深深看了自家大哥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所以。
这是承认，她的记忆，真的有古怪了吗？
这几天倾城一直都在想到底要从哪里开始找起，她对自己以前的事，真的是一无所知。
我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是人鬼仙妖哪一族的？倾城托腮。
是男人还是女人？
……
倾城突然觉得有些恐惧。
若是从前过得顺顺遂遂倒也是好事，可怕就怕，从前过得不是那么的顺遂，要怎么办？或许自己从前是个乞丐？
杀手？
农家女？
她对从前的自己很好奇，但是同时，也很害怕。
那个自己或许有父母亲人、知己朋友，可是终究，自己和从前那个自己，不是同一个人了。
……
“小青青最近是在忙些什么，怎么成天都不见人影？”云钺看着眼前的云尘，不禁发问。“哦，她最近在找自己以前的记忆。”满不在乎的口气。
“什么？她以前的记忆？”云钺惊疑不定的看了云尘一眼，“你没有直接告诉她？”
“若是我来告诉她的话，那多没有意思，还是要她自己去寻找的。”
云钺看了自家大哥一眼，怀疑的问，“你确定是要她自己寻找记忆，而不是，”
“增加对天族的仇恨？”
云尘淡笑，“你就这样不相信我？”
云钺挑眉，倒不是他不相信自家的大哥，而是，自家大哥真的是做了很多让人不敢置信的事情。
要说狠辣，他最佩服的是那赤蝎夫人；可是要论心机的话，就是十个赤蝎夫人，怕也是比不上这云尘。
“我又不会害她，你是在担心些什么？”云尘开口，颇有几分无奈。
“我才没有担心呢。”只是这云尘做事，背后都是有原因有目的的。
“那小青青最近都在怎么找？”他倒是好奇了，这小青青怎么找自己的记忆。
“哦，”
云尘喝了口酒，“她就是四处乱寻。”
“不过近日，倒碰巧有了些眉目。”
“那大哥你说说看，是哪里有了眉目？”
“她找到了鬼界忘川！”
云钺这倒是奇怪了，鬼界忘川？怎么了？
“你倒是不知道，当初小妹的魂魄游离于忘川江畔，那孟婆只当她是普通的魂魄，给了她一碗孟婆汤。”
“所以小青青后来才什么都不记得？”云钺这下子倒是知道了为什么小青青不记得他们任何人，一碗孟婆汤，倒是能说得通的。
“嗯。”云尘轻轻点头，随即抿了口酒。
“鬼界忘川？那可不是个善地，你竟然敢让她一个人去？”云钺这时倒是十分的惊讶，这云尘向来对这倾城是当成了心肝来疼爱，今次，怎么敢让她一个人去？
“孩子大了，总是要离家的。”云尘呆呆坐着，良久，说了这样一句话。
云钺看见自家大哥这样子一副伤情模样，没有再说什么。
对啊。
所有人都长大了。
倾城在忘川江畔呆了三天。
三天里，她看着这鬼界的门户——忘川江前，无数的鬼魂来来往往。
有人间的贵族，也有乞丐；有绝世的枭雄，也有卑微的平民……生前再是如何风光，死了也还是要喝那一碗孟婆汤。
这是孟婆的话。
倾城站在对岸正在盛放的彼岸花丛里，看着奈何桥头的孟婆。
孟婆是个满头银发、一丝不苟的老妇人。
每个鬼魂过奈何桥的时候，她都会给上一大碗的孟婆汤。
偶尔也会有鬼魂并不愿意忘记自己生前的事，孟婆就会指着忘川江中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鬼魂。
忘川江水噬人魂魄，供养彼岸花，可是要想转生，不走奈何桥只有淌过忘川江。
何去何从，自己抉择。
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喝了孟婆汤，忘记前生事，走过奈何桥。只有那些极为执着的人，才会自己淌过忘川江。
可是，这些年来，能淌过忘川江的少之又少。
忘川江中消散的魂魄越多，那彼岸花就开得越是美丽。
倾城磨磨蹭蹭走向了孟婆，孟婆本来已经舀好了一碗汤，看见面前的是倾城，她笑了笑，又将汤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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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孟婆汤是真的？”
“殿下，什么孟婆汤是真的？孟婆汤当然是真的啊！”百雅是糊涂了，什么真的假的？
“我是说，”倾城紧紧盯着百雅，“孟婆汤还有一个别名唤作忘情水，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那古松先生可就是真的将那鹤妖忘了个干干净净！”百雅的表情很是认真。
“哦，”倾城愣了愣，随即吩咐道，“百雅，去帮我拿盒点心来吧。”
百雅倒是很高兴，自己家这小殿下啊，从三年前回来之后就有些不正常，往日里是最最爱吃吃食的，可是回来了之后，却是对这吃食兴趣缺缺。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一个小婢女也管不着……可是，只要殿下像是往常一样就好啦，这今天想起来了要吃点心，自己倒是得动作快些去拿来。
“殿下，我马上就回来哦！”
倾城看着百雅风风火火跑了出去，自己却是陷入了沉思。
她看看自己手中的松鹤仙芝，她明明感觉，这个故事她听过或是看到过。而且，那古松先生，他，死了。
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但是倾城十分的确信，自己所知道的是真的。
可是，这是几时知道的，在何地知道的，她却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为什么？她感觉，她的记忆，缺了一块儿？
难道是，孟婆汤？
可是，她又怎么会有机会喝孟婆汤呢？
罢了罢了，还是不想了。有时间去问问自家大哥……倾城眼里闪过一抹坚定，她直觉，自家大哥一定知道些什么！
“大哥，”倾城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云尘，裹着白狐裘，修长的手指放在玉杯之上，明明是一身酒气，看着这样子却让人以为他在品茶。
“我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倾城这样问道。
云尘感觉自己突然慌神了一下，摇了摇头，“本来以为你已经不会问这个问题了。”当初逆天命救活小妹，那时小妹就已经长大成人，是以她之前的人生，他完全没有参与。
他当初以为自己这妹妹会问自己，她的曾经。
可是这妹妹，从未询问。
倾城微微叹气，“我忘记了，我忘记了我曾经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直到最近，才微微想起来，好像是模模糊糊少了些记忆。”
云尘一愣，他以为小妹是有些记忆的，原来竟是忘光了吗？他一直以为是她自己不想要知道。
他看着倾城，目光深邃，“所有自己丢掉的东西，都只有自己才能重新找回。”
倾城深深看了自家大哥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所以。
这是承认，她的记忆，真的有古怪了吗？
这几天倾城一直都在想到底要从哪里开始找起，她对自己以前的事，真的是一无所知。
我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是人鬼仙妖哪一族的？倾城托腮。
是男人还是女人？
……
倾城突然觉得有些恐惧。
若是从前过得顺顺遂遂倒也是好事，可怕就怕，从前过得不是那么的顺遂，要怎么办？或许自己从前是个乞丐？
杀手？
农家女？
她对从前的自己很好奇，但是同时，也很害怕。
那个自己或许有父母亲人、知己朋友，可是终究，自己和从前那个自己，不是同一个人了。
……
“小青青最近是在忙些什么，怎么成天都不见人影？”云钺看着眼前的云尘，不禁发问。“哦，她最近在找自己以前的记忆。”满不在乎的口气。
“什么？她以前的记忆？”云钺惊疑不定的看了云尘一眼，“你没有直接告诉她？”
“若是我来告诉她的话，那多没有意思，还是要她自己去寻找的。”
云钺看了自家大哥一眼，怀疑的问，“你确定是要她自己寻找记忆，而不是，”
“增加对天族的仇恨？”
云尘淡笑，“你就这样不相信我？”
云钺挑眉，倒不是他不相信自家的大哥，而是，自家大哥真的是做了很多让人不敢置信的事情。
要说狠辣，他最佩服的是那赤蝎夫人；可是要论心机的话，就是十个赤蝎夫人，怕也是比不上这云尘。
“我又不会害她，你是在担心些什么？”云尘开口，颇有几分无奈。
“我才没有担心呢。”只是这云尘做事，背后都是有原因有目的的。
“那小青青最近都在怎么找？”他倒是好奇了，这小青青怎么找自己的记忆。
“哦，”
云尘喝了口酒，“她就是四处乱寻。”
“不过近日，倒碰巧有了些眉目。”
“那大哥你说说看，是哪里有了眉目？”
“她找到了鬼界忘川！”
云钺这倒是奇怪了，鬼界忘川？怎么了？
“你倒是不知道，当初小妹的魂魄游离于忘川江畔，那孟婆只当她是普通的魂魄，给了她一碗孟婆汤。”
“所以小青青后来才什么都不记得？”云钺这下子倒是知道了为什么小青青不记得他们任何人，一碗孟婆汤，倒是能说得通的。
“嗯。”云尘轻轻点头，随即抿了口酒。
“鬼界忘川？那可不是个善地，你竟然敢让她一个人去？”云钺这时倒是十分的惊讶，这云尘向来对这倾城是当成了心肝来疼爱，今次，怎么敢让她一个人去？
“孩子大了，总是要离家的。”云尘呆呆坐着，良久，说了这样一句话。
云钺看见自家大哥这样子一副伤情模样，没有再说什么。
对啊。
所有人都长大了。
倾城在忘川江畔呆了三天。
三天里，她看着这鬼界的门户——忘川江前，无数的鬼魂来来往往。
有人间的贵族，也有乞丐；有绝世的枭雄，也有卑微的平民……生前再是如何风光，死了也还是要喝那一碗孟婆汤。
这是孟婆的话。
倾城站在对岸正在盛放的彼岸花丛里，看着奈何桥头的孟婆。
孟婆是个满头银发、一丝不苟的老妇人。
每个鬼魂过奈何桥的时候，她都会给上一大碗的孟婆汤。
偶尔也会有鬼魂并不愿意忘记自己生前的事，孟婆就会指着忘川江中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鬼魂。
忘川江水噬人魂魄，供养彼岸花，可是要想转生，不走奈何桥只有淌过忘川江。
何去何从，自己抉择。
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喝了孟婆汤，忘记前生事，走过奈何桥。只有那些极为执着的人，才会自己淌过忘川江。
可是，这些年来，能淌过忘川江的少之又少。
忘川江中消散的魂魄越多，那彼岸花就开得越是美丽。
倾城磨磨蹭蹭走向了孟婆，孟婆本来已经舀好了一碗汤，看见面前的是倾城，她笑了笑，又将汤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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